放佛为了印证苏慧娘所说的话一样。陈氏母子来到的第三十七天,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又是一封书信到来,然而,与上次的充满耻辱的退婚书不同,这次的书信带来的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高祖亲自下命,为威武伯府平反了。陈母当场就喜极而泣,陈钰则立即决定反回家中,准备前往京城。
当晚,苏慧娘做了顿极丰盛的饯别宴,陈母精神气大好,在饭桌上居然频频与林氏说着话,言语里尽是住不住的笑意,这次饯别宴,苏文也参加了,两家人笑语嫣嫣,吃得极为尽兴。
第二天清晨,陈府马车来接,陈钰把母亲扶上车后,转身朝着苏慧娘这边走来。
“苏姑娘,这些天多谢了!”陈钰表情真挚的揖首道。
苏慧娘笑了笑:“远去上京,愿公子一路平安。”
清晨的微光中,陈钰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盈盈而笑的女子,转身上车而去。
“人都走了,慧姐姐还在这看什么?”一道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只见王七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道:“莫不是舍不得他走!”
“胡说什么!”一个响栗敲在王七郎的脑袋上,苏慧娘没好气地说道:“走啦,回家。”
陈氏母子走了以后,苏家的日子也渐渐恢复到了平常,尤其是王七郎,心情尤为舒畅,他早就盼望着那个姓陈的快些滚了,若不是怕苏慧娘生气,他早就要做些什么了。就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其间,陈钰托人来了封口信,言及已经携母上京,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拜谢云云,苏慧娘看了也只是暗自祝福了一声,遂也不再多想。
上京,永平侯府,一片素缟,永平侯夫人戚氏跪在亡夫牌位之前,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夫人您要节哀啊”身旁的心腹妈妈,心疼地劝说道:“保重自个的身子啊,大小姐可还要靠您呢!”
言及自己女儿,戚氏心中一动,勉强止住悲伤,在妈妈地搀扶下站起身来,言语悲伤的喃喃道:“我可怜的兰姐儿啊,还这样小,就没了爹爹,我又不争气,没生下儿子来,以后在这侯府里,怕是再无我们娘两的容身之处啊。”
那妈妈听了,便劝说道:“夫人您不要这样想,无论怎么样您都是堂堂正正地永平侯夫人,大小姐都是尊贵的侯爷嫡长女,在这府里谁还能越的过您去。”
“侯爷在时,这些自是没问题。可是现在侯爷去了”戚氏红着眼眶道:“我膝下只得一个兰姐儿,这侯爷之位,早晚得落到别人手里去,大房那边现在可是闹的厉害着呢,于氏那贱人见天的带毅哥儿到老太太那转悠,起的是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吗?”说道这里时,戚氏咬住了下唇,脸上流落出抹恨色。
“夫人心里明白事情的轻重就好。”那妈妈做出副放心的表情:“现在可不是悲痛的时候,侯爷新去,您得在朝廷册立嗣子的诏书下来之前,想好对策。否则一旦让大房那边的心愿达成,这永平侯府可真就没有您和大小姐的立足之地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戚氏泪如雨下:“儿子,我要是能有一个儿子,该多好。”
那妈妈听了这话,眼中露出抹沉思,脸上露出犹豫地表情:“夫人,奴婢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主仆说这些做什么,妈妈快快讲来。”
“夫人”片刻后,那妈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夫人可是知道其实老爷是有一个儿子的。”
戚氏听了这话猛然一愣,而后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豁然道:“你指的是。”
那妈妈重重地点了点头。
戚氏脸色突变,半晌后才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个孩子是生是死,还能不能找的到。”
“不去找又怎么知道找不到?”见戚氏脸上明显有不愿之色,那妈妈连连劝道:“夫人,奴婢知道您与老爷琴瑟相合,感情甚深。为了顾及您,这么多年来,老爷也没有去找那孩子的意思,他这是心疼您,不愿与您生了间隙啊!”戚氏听到这,心里忆起往日夫妻恩爱的画面,更是伤心欲绝,悲痛的难以自制。那妈妈也同样擦了擦眼泪,然而嘴上去接着说道:“可是现在老爷去了,情况就不同了。夫人啊,您想想,倘若真能找到那孩子,您把他接回来,认在膝下,他得了这天大的好处,还不得把您看做是生身的娘亲啊,反过来说,您有了他,手里就多出了一张最厉害的牌。再不用担心别人会夺了这侯位,您和大小姐的地位,才会稳如泰山啊。”
戚氏听到这,脸上明显出现了动摇之色。可是她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若是真走了这条路,那岂不是就承认了自己只是永平侯爷的继妻,不是原配夫人吗?
“夫人!”那妈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泪道:“老奴知道您在顾虑什么,可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啊,您想想大房那边的步步紧逼,您难道真愿意把这侯位拱手让给那边吗,您真的愿意以后处处看那于氏的脸色吗?您便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兰姐儿想想啊。”
最后这一句话明显戳中了戚氏的软肋,只见她神色一震,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抹决断:“妈妈说的是,这总归是一条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又该到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