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逐渐依赖这令人上瘾的毒药,沉迷在一场不愿清醒的梦境中。
直到那天晚上。
研究员们都下班了,他们反锁了箱庭,独留插着乱七八糟的输养液软管与斑驳陆离的屏幕在悄然运作,发出嗡鸣的轻响。
基因融合的进度加快,万泽的配合让研究员放松了对他们两人的监管,他们没有将电源核心切断。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现实。
绵软洁白的地毯是假的,造型扭曲的管道在他们脚下运输着颜色诡异的液体;胡桃木色桌椅是错误的,矮小古怪的凳子上满是灰褐色的划痕;报时的啄木鸟根本不存在,只有一座巨大的铜色钟楼在撞击中发出噪音。
宽大柔软的房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透明的方形盒子,无数代码在透明材质外飞快闪现,他们在这小小的箱庭里,被研究员所观测并记录数据。
他看向了坐在软床上的妹妹,小小的孩子转过脑袋,那双瞳孔里满是冷然与清醒,她坐在床侧正冲着他笑。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莉安娜的能力。
恐怖。畏惧。毛骨悚然。
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向导的能力。
她将脑海里的一切全部都具象化并扭曲塑造了认知。
这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疏导?
万泽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只被允许向妹妹讲述童话故事,因为任何思想都会影响到她对事物的理解与思考,从而使其具现化成为某种现实,让她成为一件几乎没有上限的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