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卿垂着眸子,应了声是,往亭中走去,我眯着眼看了亭中片刻道:“慕止,你第一次截的亲竟不是截的我。”
慕止低声道:“无碍,都是洛之流的妻子。”
亭外的阳光明媚,亭内却是凉爽得很。桌上摆着盘缠和通关令,她伸手摸了摸,苦笑了一下。
今日她季绾再次披上嫁衣嫁给的依旧不是他洛之流,尽管他自小便在她身边,尽管她已经是残败的身子,这个少年看她的眼神就没变过。
其实她一早就看到了他,在花轿路过那条街道的时候,她就知道洛之流在酒楼上面。那种虔诚而灼热的目光简直要将她的皮肤烧起来,只是就算这个花轿是个牢笼她也得甘之如饴地坐在里面。
有人来抢亲的时候,她心中是有些期待的,洛之流与她之间能在她嫁给禹王之前有这样一次见面她觉得此生已经够了。
只不过那个抢亲的人是慕止,她虽知道自己容貌不错,但是她也知道慕止截她定是为了那个女人。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不是吗?那个穿着白衣眉眼风流的男子正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季绾下意识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发,似乎自己即将等待的新郎就是他洛之流。
洛之流那双眸子她不敢看,纯粹的感情带着不解直直落在她脸颊上,让她的手抓紧了手中的红盖头,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身子就要支撑不住,自己就会落下泪来。
只是这注定不是一场见面,而是一场战斗,她季绾和自己的战斗。
洛之流的声音沙哑带着神色看起来分外憔悴:“绾绾,随我走吧。”
好,好,好,季绾心中念了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不过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妩媚而淡然看面前的人。思绪已经开始千疮百孔,她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似乎最开始就是那个夏天她依旧是身份尊贵不可一世的珩王嫡女,洛之流从小便是背着纨绔子弟的名声。书院门口,他被一群同时渝阳城中的公子哥堵着嘲笑,小小的拳头握成一团。她那时虽也是个小姑娘心中却明明白白知道,这个渝阳城中没有几个公子哥敢和她过不去。
那个被奚落的少年眉眼太过倔强,以至于她心中无端生出了几分不舍开了口,好看的眉眼假意皱成一团:“你们烦不烦,这么吵。”
几个公子哥本想还口争辩,一看是她干脆赔了罪灰溜溜走了。
洛之流呆着原处像个小傻子结结巴巴给她道了谢,她心头一紧,冷淡着说了声无碍就走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实在没想到这其实是个开头,后来她季绾的生命里就多了洛之流这个人。
第二日,季绾被洛之流带的塞得满满当当的零嘴惊呆了,身边的小姐妹一阵奚落,让她自觉甚是不好意思。硬生生憋着一个冷脸将零嘴丢还给他,不过是年纪小,偷偷留了一样自己喜欢却是经常吃不到的糖炒栗子。
洛之流笑呵呵接着零嘴,日后她的书桌中的糖炒栗子就没少过。也不知怎的,那时仗着父王宠爱,她时常可以找到借口同洛之流跑出去玩。
她喜欢洛之流带她放河灯,放风筝,吃街头那家的麻辣小馄饨。她依旧知道那个大大咧咧大的少年在河边举着孔明灯给她说他的心意,红了脸亲了她的眼角。
只是手上看着那张婚书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她季绾将嫁给许家嫡子许争为妻。
她不明白什么是权益衡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嫁给洛之流,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父王哭诉之后确实落得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