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华楼主过得很不好,我上次对您说过,华楼主身体很不好,是真的,但不至于病危。华楼主现在并不在华都,她似乎去查探一些事情了,我估计她也在查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查到了多少。但我和我的妻子,都认为她的一生,只爱过您一个人。您刚才并没有回答我,您是否爱过华楼主,我也不敢妄下评判。我不知道您心中到底有多少苦衷,但仅仅就您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就离开,即使您只当华楼主是一个友人,我认为这也是不妥的。”
“身为晚辈,身为旁观者,我没有立场指责您。十五年了,妙龄女子也会渐渐老去。人是很可怜的。”年景容顿了顿,看着宁浅的神色,轻轻咬了咬下唇,说:“我不叫您皇后了,若论大不敬,我已经犯许多次了。我只问您一句,宁浅,失去华楼主,您不会后悔吗?”
像无人之地的寂静,但由于开了窗,可以听见室外的鸟鸣,睦轻痕担忧的看了一眼年景容,但这一次年景容没有转头对她笑,她紧抿的嘴唇似乎显示她有点儿紧张。
鸟鸣并不悦耳,甚至令人有些烦躁,空气有些冷意,即使在这回暖的春天。一年四季,每过一年就像一个轮回,景色相似,没什么不同。可人知道终究是不同了,像是眼睛在老去,看到的东西也不同了。
“我曾经喜欢她,或许,现在依旧。”宁浅淡淡的说:“我在等她,等她查清楚一切,然后来找我。我以为不用那么久的,结果却等习惯了,她依旧没有来。”
宁浅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说:“我不敢告诉她。我不是个主动的人。”她叹了口气,“唯一一次主动,是离开她。现在觉得,我的确不适合主动。”
我很后悔,真的。可是时间太长了,我习惯了等,胆小鬼也好,负心人也好,什么都好,我害怕她知道一切,又期待她知道一切。
“你的猜测,基本没有错,你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们知道吗?人最难的就是过自己这关。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喜欢过她就好了。这样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姓华的一家。”
“承年是知道真相的,我们时常联络,所以上次是我骗了你。”
睦轻痕开口,问道:“所以,你恨楼主吗?”
宁浅苦笑了一下,说:“我很矛盾。她是姓华的女儿,身上流着仇人的血。可是我不可能下得了手杀她的,我现在也说服不了自己,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那你为何嫁给华起恩?”
宁浅有些意外睦轻痕直呼皇帝的名讳,但与她并无干系,她以一种无感情近乎冷血的语气,说道:“我们四人拜入同一个师门,不久之后,我喜欢上了芷文,她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有半年,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晚上,我的清白,不再可能为芷文留着了……”
宁浅本已将那时的记忆尘封,而此刻却好似把那一层层土铲去,弄得满脑子都是尘土,却不能尘归尘土归土,眯了眼睛也封了心,却还是要揭开。记忆是破碎的,拼拼凑凑也能完整,但能看见裂缝,犹如一块破碎的玻璃。宁浅早知会有这样一日,她以为会是对着华芷文,没想到却非。这倒让她少了些沉重,时光过去了那么久,她已经能平静的想起,那日,那时,那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回忆,所以这章有点短。
☆、回忆(上)
那是元宵佳节,但我们并未被准许出师门,但为了应节,门派里也装饰起了灯笼,一派喜庆的样子。那一个夜晚,原本十分美好,芷文坐在我的旁边,我在夜色中搂着她的腰,她喝了一些酒,脸红红的十分可爱。
我们猜灯谜,行酒令,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我酒量浅,平日熟识的师门伙伴都来敬酒,芷文帮我挡了好多杯,但我还是已经半醉了。芷文发现了,便把半醉的我扶到房间躺下。芷文原想陪我,却又被人敲了门,是她平日熟识的小师妹,说有个灯谜猜不出,要她帮忙解一解。
哪知道解了灯谜,或许又被人灌了几杯,她久久未回来,我禁不住头疼,便睡下了。我睡眠一向不深,但那日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是昏昏沉沉的。半夜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芷文走的时候并未锁门,她应是想来陪着我的。互表了心意后的半年,芷文总是偷偷的溜进我的房间,有时候会早早起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