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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澈怎么祈祷,开学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开学前一天。
风澈合上背过和没背过一样的凶兽课本,躺在床上开始摆烂。
他已经给足卫老头面子,至于可不可以及格,全看卫老头发挥了。
正当他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当、当、当”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复而钻进他的耳朵。
风澈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中眯眼听了一会儿,确定了一下自己不是幻听,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进来!”
这会儿他疲惫得不行,困得要死,顾不上门外是谁,脾气还没等发作,晃荡一会儿坐着就又睡着了。
姜临推门走了进来。
屋里的纸页扔得乱七八糟,桌案上、地板上,甚至于屏风上都搭着纸页。
风澈龙飞凤舞的字迹在纸页上面写着,有的还简略地画了凶兽的简笔画,有特点的部位加上了标注,除了每个凶兽都过于圆润外,似乎没什么可以挑错的地方。
姜临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屋狼藉明显是为了加深记忆所做的笔记,只是主人有些“不善管理”。
某些人嘴上说不背不肯学,烦卫先生烦得要死,实际上真的很努力,硬生生捡起四百年未曾碰过的知识。
姜临低低地笑了一声,弯腰一张一张地捡起纸页,按照他记忆中书里的顺序整整齐齐地收好。
他将风澈的笔记夹在课本里,确保没有落下一张之后,才进去找风澈。
风澈裹着被子倚在床框上,眼睛紧闭,明显是又睡了过去。
被子厚重而且过于宽大,估计是他爬起来喊“进来”的时候将被子也裹在了身上。现在他坐着睡着了,被子正好将他堆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头上呆毛翘起,睫毛时不时地颤一下,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轻轻皱着眉头,嘴微微嘟起,上动下动着还念叨什么。
他收敛了平时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没有背负沉重枷锁的紧绷感,没有受伤满身血污的破碎感,更没有强撑镇定的空洞感。
只有简简单单纯粹的模样,是十七岁之后他再未露出过的童真,是一切回归正轨的美好。
姜临想起学堂里无数个夜晚,他噩梦缠身,睡不着凑到风澈床边,月光下看见他的睡颜,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姜临看着他恬静的脸,迫切地想听听风澈说什么梦话。
他好奇地俯身低耳,含糊的口水音带着一股风澈刚吃的糕点甜香,二者交织冲进了他的感官。
姜临不自觉凑得更近,然后听见那个睡梦中还有点软的声音说:“卫老头,你个狗……”
姜临:“……”
姜临立马直起身子,装作对风澈骂人的梦话一无所知的样子,没有一点儿偷听的心虚。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床边,看着风澈,一直到了傍晚。
风澈睡饱了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光影交错间,目光正好和姜临对上了。
风澈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姜临半天,确定不是幻觉:“我靠?姜临你咋在我屋?”
姜临无辜地看着门外,一副等了好久但我不好意思叫醒你,现在还不好意思说的模样:“你让我进来的。”
风澈回想了一会儿,脑海里隐约有个浅浅的印象,于是他震惊了:“你呆多久了?”
姜临摸了一把他觊觎良久的呆毛,懂事的小媳妇一般,眼里划过一丝委屈:“没多久,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下,明天开学的问题。”
风澈看着他的表情,开始怀疑他可能等了小半天了,不会是自己才睡着,他就到了吧?
风澈自觉理亏,不用姜临示意,他就自觉地把被子卷起来,和整个人一起往里挪一挪,像个蜗牛搬走自己的壳,吭哧吭哧给姜临腾出个地方。
姜临顺势坐在了床边。
“身份问题我这几天已经安排好了,你是姜家十四峰两位长老所出的弟子,我是姜家环城收留的弟子,一并归入十四峰,都是今年入学,七岁。”
风澈举手询问:“哪两位长老?”
姜临看他做出低年级上课时回答问题的动作,忍不住增加了学堂先生的代入感:“这位同学,你父名为姜如川,你母名唤陆染,十四峰是姜家外门,长老都是金丹期。”
他敲敲风澈的脑袋瓜:“可记住了?”
风澈点点头:“记住啦,先生,那请问,”他那只手又从暖烘烘的被窝里伸了出来,纤细修长的指节微微绷紧:“我叫什么名字?”
姜临盯着他莹润的指甲,流连过饱满的指腹,再到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听到这个问题,便将风澈的手臂揽了过来。
他一只手握住风澈的手腕,另一只手将他蜷缩的手掌展开,再用指尖缓缓写到:“姜澈。”
他的指尖冰凉,因为常年练剑的缘故,指尖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茧。粗砺的触感一笔一划落在敏感的掌心,风澈强忍住痒意,辨识出是姜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这名,和那时候他起的风临有一拼。
姜临瞄了一眼他的表情,笑着问:“记住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风澈:“记住了先生,我叫姜澈,”他挑眉:“那你叫什么啊?”
姜临继续在他手心写到:“乔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