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太后一言可以妄断。”皇帝乾纲独断一言拒绝此事。
白琼静默不语。
她只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
而皇帝!才是可以决断事情一切的主人。
然而太后交代过,她只得恭恭敬敬说道:“太后娘娘有言,若圣上不同意此事,就将夏粽召为义子,前往皇陵守五年大孝。”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夏粽,抿着嘴唇,问白琼:“太后为何要这般看重夏粽?”
“一则,太后但凡生病,夏粽衣不解带伺候膳食汤药。”
皇帝道:“这是作为奴才该做的事情!”
白琼冷然:“夏粽只需做好膳食就可,皇太后吃与不吃,吃得好与不好,都与他无干系。太后入夜睡或不睡,自然有太医操心有宫女操心,与他无干系。但是夏粽却如民间子孙一样,恨不能以身相代日夜伺候不敢稍有松懈。”
皇帝被白琼说的脸上有点无光。
他只知道夏粽伺候太后之后,太后这快两年的时间里,太医常常说道太后身子康健。他也是日常请安陪陪太后用膳,便什么也不曾管了。
“二则呢?”
“二则,夏粽待人温润谦和有仁义之风,品性可嘉。太后觉得夏粽有纯孝之心,过继给南王为嗣,再好不过。便是圣上不同意,太后也觉得可将夏粽召为义子,全这两年的情分。”
说来说去道来道去,太后看重的就是夏粽的纯孝之心。皇帝心中哀哀,想起刚才夏粽那般恭敬欣然愿意殉葬的样子,可是哪里就能够凭借这些,从一个奴才秧子越身成为皇亲国戚?
“太后可还有什么懿旨?”
白琼道:“太后大行之前只挂念圣上,国事虽重,万般身体为重!且后宫之中后位虚设,妃位空悬。等国丧之后圣上需大选秀女,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帝悲泣。然则,他却很清醒的说道:“太后仁慈,或有人邀宠献媚,此懿旨不可遵。召此子为义子之事,不容再说。可许夏粽为太后守陵五年,再行安排。朕自然是不会亏待与他!”
众人听着皇帝这么拍板钉钉的定夺这件事,心里却想着这夏粽即使在皇太后面前再得青眼,可是在皇帝心里落的就是个献媚邀宠的形象。这皇太后大行,落个这样的下场,都不知道这讨好太后是值当还是不值当了。
白琼见皇帝这般说,也知道自己言尽于此。她神色一直都很淡然,此刻跪在床前,磕头三下,咬碎了牙上藏/毒,顷刻间就倒在了床前,呼吸全无了。只是脸上还带着欣然前往的笑容。
这整个慈安宫里,除却白琼,却再没有一个人如白琼一般欣然去伺候太后去了。
夏粽看着这一幕,内心悲恸。太后到底是个仁慈的!
只不过她这仁慈,到后来却是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皇帝明眼里已经是对自己厌恶极了。不过皇帝既然不遵太后懿旨也就罢了,断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去为难他一个奴才!
这传在外面,实在是不符合他仁义之君的形象。
因着太后大行去的突然,从国子监回来的皇子皇孙,外驻的亲王或早或晚赶回来,都不曾见到太后最后一面。
唐皓从国子监回来就一直想与夏粽说上一回话,但是人多纷杂,一直都没有机会。直到七日之后发丧,葬入皇陵,他随着这皇亲贵胄的队伍返回晋安城内的黄金囚笼,却是连夏粽最后一面都不得见。
皇陵秉风水大师所言,坐落于此。山清水秀灵气旺盛,风水上言,乃有龙脉汇聚。
皇陵建在此地,福泽万年。
福泽万年不福泽万年夏粽是不知道的,只不过这里的的确确风景极好。且这个地方,很是清幽。
夏粽被安排在一座院子里。
这院子后边是山,前边是竹子。
这里主事的公公给夏粽安排了两个宫女伺候,一位唤作织锦,一位唤作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