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轩听着楚笙的话，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如同被剜了一样的疼。
是啊，他是顾家的人，从许莎莎因为黑鲸而死的那一刻，他跟她的立场便是对立的。他必须站在黑鲸这一边，而笙笙，注定会与黑鲸对立。
或许，当年如果他能鼓足勇气，从他见到笙笙的第一面便鼓足勇气认识他，哪怕笙笙不喜欢他，他们也能成为朋友，他能陪在她身边也好。
他的犹豫与自卑，让他们这么多年无法相见，更让他永远错过了她。
“笙笙，为什么是陆离辰？”顾明轩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里面，笙笙会选择陆离辰，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只认识陆离辰几个月而已，他认识她，却已经有几年了。笙笙为什么喜欢上了陆离辰，愿意站在他的那一边。
笙笙身边的人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足以跟笙笙匹敌的人，为什么，偏偏是认识不到几个月的陆离辰？
为什么，偏偏是他注定了的敌人。为什么，注定了让他们为敌？
楚笙听到他突然的发问，顿了一下，挑着眉头。
“对不起，笙笙，你不用回答。”顾明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犹豫了，他根本不想听到实话，更不敢听到实话。
楚笙倒也不打算回答他的话。
“笙笙，无论你的态度是什么，我都只想提醒你。”顾明轩说道：“boss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楚笙忽地笑了一下：“顾明轩，你真挺厉害的，每次都能触到我的底线。”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更见不得背叛。
无论顾明轩背叛的人是不是她的敌人，他都准确地触碰了她的逆鳞，她最讨厌背叛者。
顾明轩背叛了boss，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从他利用她的信任算计她，背后调查她，监视她，直到当着她的面背叛黑鲸，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精准地踩中了她的底线。
即便她可以不掺和进陆哥和顾明轩的事情，顾明轩如今做的事情，足以让她防备远离，更甚，她会想要厌恶他。
顾明轩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楚笙：“笙笙，我...”
“谢谢你的提醒。”楚笙的眉宇挺冷淡的：“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boss有什么算计，尽管来便好。”
楚笙站起身，说道：“今天的话我也不可能当做没听到，无论如何，我都需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顾明轩，以后别再为我做什么了。”
说完，楚笙走了出去。
顾明轩坐在原地，看着楚笙毫不留情的背影，她的眼中分明没什么犹豫，更没有愧疚。她在很认真的道谢，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换来的是她的一句谢谢。
虽然失望，却也懂得，这已经是最好的话了，起码她没有当面说出她讨厌他的话。她只是打算把他当成一个疏离的陌生人而已。
他听懂了楚笙的意思，她不希望他再为了她做什么，他们的立场已经确定，他们注定了是敌人，没必要为了她做什么无谓的事情，她不会感动的，更不会有他所奢望的事情发生。
他们已经再无可能，今后，她不会再想见到或者接触他了吧？
或许如果没有了顾子嘉，笙笙对他连现在的态度都不会有。
顾明轩想着，唇角的笑容愈发苦涩，喝在嘴里的咖啡，只剩下了苦味，再无其他。
——
楚笙回到家，萧然在客厅等着。
“你见顾明轩了？”萧然开口问着，他一直惦记着许莎莎的事情，许莎莎如果恢复了记忆，她第一个联系的人肯定是笙笙。
他不想错过莎莎的话，更不想错过跟莎莎重逢的机会。
“嗯。”楚笙点了点头：“他说楚青山背后的人是boss。”顾明轩坦白了，她确实无法假装没有听到过他的话。
她原本只是针对黑鲸，没打算把事情做的太绝，更没打算直接跟boss撕破脸过。
她在黑鲸的时候见到boss的次数并不多，更多时候都在跟公孙历城接触，她实在无法想到boss花费这么多年算计她的理由。
boss会同意她加入黑鲸，说明他们最开始并没有什么仇恨，她在黑鲸也未曾真正跟他有正面的冲突。即便是因为莎莎的事情，更多也只会是她单方面记恨他，boss为什么会算计她？
boss找到了张连群和楚青山，这两个人都是他一早便收买了的人，他把张连群安插在她的身边，楚青山则是适时出现。
boss安排的人绝对不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一定还安插了其他的人，或者，找了其他的人算计她，他们迟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boss？”萧然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消息准确吗？”一直都是boss算计笙笙？不是公孙历城？
公孙历城绝对不可能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不一定。”楚笙淡声说着，即便是顾明轩的话，她也一直没有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