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兵听从耶律修戈的号令,他没有喊停,谁也保不了胡之延的脚,随着蔺采蓁呼喊的同时,第二刀跟着落下,胡之延又少了一条腿。
胡之延痛苦难当,在地上像条鱼似的做垂死前的挣扎,辽兵抓不住他,第三刀砍不成。
蔺采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到耶律修戈的面前,央求“放了他,不要再杀人了。”
他目光锐利的望着她。“难道你忘了吗?当日你说过会砍他的脑袋。”
“不,我没说过。”她马上摇头。她压根想不起当日的事情,只知道有个人快死了,她不能见死不救。
“他欺负过你,你不需要帮他求情。”
“我可以原谅他,而且他罪不致死,你已经砍了他的一手一脚,难道还不足以消除你的心头之恨?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残忍的事?难道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她说完,就后悔了。
以他对她的态度,他根本称不上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残忍?你说我残忍?”他低喃,随即扬起嘴角,不在乎的说:“就算你没说过,我一样要砍他的脑袋。”
唰!第三刀落下,胡之延的痛苦结束了,辽兵迅速抬走他残破的尸体。
蔺采蓁杵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她从没恨过人,但她真的恨他,恨他的残暴,恨他轻贱人命,连带她也恨起自己,恨自己一念之仁收留了他,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你脸色很不好。”
她瞪住耶律修戈,认定他的关心是一种讽刺,一种揶揄。
相信任何目睹砍头惨况的人,脸色都不会好看,不过,他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例外。
“我是下一个,对不对?”她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我拿石头打破你的头,你是不是也要砍我的手?”她紧缚的双手,在他的面前高高举起。
他凝视着她,两眼直穿入她的眼底深处,像要看清她内心更正的想法,然后给她一个称心满意的答覆,但他始终没有说,没有说她该如果偿付他的损失。
耶律修戈别开头,下令辽属可以任意将俘虏回来的汉民带回去做奴隶。
这是辽人打仗贯有的习性,将俘虏当做奴隶来驱使,是一种荣誉,是一种显耀。
蔺采蓁这才明白何以被俘虏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女。
营地一阵惊慌哭喊,年轻女孩被辽兵粗蛮的举止所惊吓,退缩想逃,结果换来一阵拳打脚踢,有的更遭到辽兵的侵犯,衣不蔽体,掩面痛哭失声。
力壮的男人双手被反绑,毫无抵抗之力,辽兵任意挑选,看中意的,就拿刀在俘虏的额头上刻下永不抹灭的印记,带回去当奴隶驱使,有个男人不愿受此屈辱,挺身反抗,刀就直挺挺的插在胸口上,热血直涌而出。
此情此景,岂是一个惨字所能形容。
蔺采蓁同样不能幸免,耶律修戈的手下大将温哈当着他的面把她抓走,强拖着她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贪婪的色相,似乎迫不及待马上占有她的身子。
耶律修戈立即阻止温哈,宣布“今晚她是我的。”
温哈马上退开,耶律修戈将她丢给两名辽兵,命令他们把她带到他的营帐里。
转瞬间,蔺采蓁就成为耶律修戈的禁脔,她全力抗拒着却推不开辽兵的押制,她回首,眼神怨恨的瞪住他,直到营帐阻挡了她的视线。
辽兵在营帐外大肆庆贺胜利,一直喧闹到深夜方肯歇止。
蔺采蓁被推进耶律修戈的营帐后,两名辽兵就把守在帐外,她逃无可逃,被禁固在营帐里。
耶律修戈的营帐颇大,陈设却相当简单,中央燃有取暖的火堆,上头烧着一壶热水,旁边有张四方桌子,桌子不远处是张扑满虎皮的床。
她看见那张床,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忙退到最远的角落,冷眼瞪着它看。
不一会儿,有人推开帐帘,送来许多食物放署在桌上,闻到热汤飘来的香味,蔺采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久未进食,那送食物进来的辽国女侍,指着桌上的食物叫她吃,态度十分傲慢不屑。
蔺采蓁紧抿着唇瓣,不理会女侍的叫嚣,女侍咒骂几句,才走出营帐。没一会儿,又端来一盆热水,这次一声不吭,重重放下水盆就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蔺采蓁开始渴望用热水洗涤脸上的血腥气味,强烈的意念促使她起身向水盆走去,用紧缚的双手捧起水来洗脸,水刚沾上脸颊,就有人走了进来。
她大震,水全都洒落在衣襟上,一看是耶律修戈走进来,她慌乱的立即起身向后退去。
他看了她一眼,直往四方桌走去,跟着席地而坐。
他没有说话,盯着桌上的食物,发现她未动过,抬眉看住她。
“为什么不吃?”他沉声说,带有责问的语气。
蔺采蓁别开头,拒绝回答他的话。
她无力抗拒这一切,唯有用无声表示抗议,这是她仅能拥有的尊严,最后的防卫。
片刻沉静。
耶律修戈突然起身走过来,在蔺采蓁的面前从腰际取出一把锋利的短刃,缓缓向她逼近。
如果他要使用暴力迫使她屈服,她根本无力抗拒,但她骨子里还有一点傲气,那使她不愿意向他低头,索性闭上眼,引领就死。
他抓住她的手,用利刃割断了麻绳,她心头一怔,张开眼睛果然发现双手获得了解脱,长时间禁锢已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的瘀痕,犹如万针在刺的酸麻刺痛感随即蔓延开来。
她闭上眼睛,嘶咬住下唇,不许自己软弱。
忽然间,一股温热覆盖脸庞,她大惊,猛地向后退一大步。
耶律修戈拧了把热手巾,想要为她抹去脸上的血渍,她不但拒绝还怒目相向。
“我以为当你见识过辽人的残酷刑罚,会让你懂得服从,显然我错了。”他说。
原来他是存心的,故意将她安置在俘虏群中,就是为了让她害怕而屈服,进而顺服于他的权威之下。
“你残酷的作为的确令我深感恐惧,但是你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降服我,让我向你低头,那你就大错特错,我不但觉得你是个恐怖的魔鬼,更厌恶与不齿你的所做所为。”她正义凛然的说道,无畏他炯然犹如吞噬的目光。
他勃然大怒,睁大的眼睛像要喷出火似的,伸手拧住她的下巴,咬着牙,从嘴缝一字一字吐道:“我绝不允许我的女人反抗我。”
她别开头,不在乎脸被他的手指给划伤。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厉声疾言“你凭什么把我抓来这里?我不是你的囚犯,也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的女人。”她猛地推开他,转身奔向帐外。
耶律修戈当然没有让蔺采蓁得逞,他在她掀开帐帘的刹那,粗暴的将她逮回去。
“就算你现在能回去,赵士安还会相信你是清白的吗?”他冷漠的说,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与悲哀。
她愣住了,忘记挣扎,忘记反抗。
她在乎的不是赵士安,而是她的家人,想他们一定十分担忧她的安危,倘若父亲知道她落入辽人的手中,遭受辽人的玷污,肯定会羞愧的上吊自杀。
他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想通了,把她带到方桌前坐下,从食盘中扯下一块烤羊肉,递到她的面前。
“吃吧,你一定饿坏了。”他柔声说。
事实上,耶律修戈还是头一次对女人献殷勤,没想到蔺采蓁竟不领情,迅速把头别开,这举动触怒了他,他扔掉手中的羊肉,一把攫住她后脑的发丝向下拉扯,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他随即抓起桌上的酒壶,猛往她嘴里灌烧酒。
烧辣的液体从口腔滑入喉咙,一路延烧到胃里,她猛呛了好几口,却推不开他的粗暴,硬是被他强灌了整壶酒,洒得满身都是酒气。
“不知好歹就是这种下场。”他还口出恶言。
蔺采蓁从不喝酒,加上空腹,马上就起了强烈的反应,她捂着嘴不停的干呕,表情十分痛楚。
耶律修戈见了,心生怜惜,伸手轻轻拍抚她的背脊。
“做个听话的女人,我会好好待你。”
他轻声说道,随即俯身用唇盖住她的唇瓣,这是他第二次亲吻她,不同于前一次,他温柔的环抱她的肩膀,细腻而轻柔的舔吮,将她失去依靠的身子安置在自身温暖的怀里,给予她绵密而深长的亲吻。
或许是胃里的烧酒在作祟,蔺采蓁没有立即推开他,甚至逐渐融化在他柔情的攻势下。蓦地警醒过来,她奋力推开他,还甩了他一耳光。
脸上传来火辣的刺痛感,耶律修戈用舌尖顶着肉颊,直勾勾的看着她,不知是怒火还是欲火,猛然从心底窜烧起来,他再也没有耐心等她乖乖顺服。
“如果必须用强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指下这句话,伸手唰地一把扯破她身上的大红彩衣,更是强迫她脱下来,然后粗暴的将她扔到床上。
她知道自己惹火了他,想要阻止他的暴行,忍着头部传来的晕眩感,向床的另一边逃去,但他攫住她的脚踝,使劲一拉就把她给拖了回去,庞大的身躯随即覆盖在她的身上。
他强吻她的粉颈,猛力吸吮留下了斑斑吻痕,跟着伸手敞开衣襟,狂野的向下侵袭。
“不要不要唔”他抓住她的双手押制在脑门上,用嘴堵住她的呼喊,另一只手抓住**又揉又搓,极尽挑逗与羞辱之能事。
她感到痛苦万分,她知道他想征服她,只是想征服她罢了。
她极力反抗着,狠狠咬了他一口。
耶律修戈低呼一声,随即从她身上跳起,鲜血自他嘴角流出。
“啪!”他狠抽她一耳光,打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今晚我要定你,如果你敢再惹恼我,明晚你就会是温哈的女人。”他威胁喝道。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从没有女人会推拒他的怀抱,不,应该说是女人都会自动向他投怀送抱,然而她却三番四次的反抗他,一再向他的极限挑战。
也许是酒力发效,也许是抗拒过大,蔺采蓁被耶律修戈强掴一耳光之后,整个人呈现虚脱的状态,她昏沉沉的倒卧在床上,眼角直淌着泪水。
他低头重新吻住她的唇,很满意她的顺服,但随即发觉不太对劲,她的泪直击他的心,他因此心软了。
他轻抚她的头。“好了,今晚就到此为止,睡吧,好好睡吧。”
他看着她渐渐沉入梦乡,取来皮毛覆盖在她的身上,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眉心的皱纹,她微颤发出了呓语,看她在睡梦中依旧感到惧怕,他才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送给温哈,也绝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一个男人。”
耶律修戈握住她的手,郑重发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