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的人不是我,从来就不是我。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扛起你的失落与忧愁,让你从此以后,无忧亦无虑?
我突然觉得此前打赵奕疏的那一拳完全不够。这个混蛋,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居然连楚非宸这样的好姑娘,也能放开?
嗯,虽然我心里有怨恨,有委屈,却不得不承认,楚非宸真的是个好姑娘,是值得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博之一笑的好姑娘。只可惜,这个好姑娘不属于我,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我松了松拳头,朝她柔声道:“公主,这外面空旷风寒,有什么话,还是屋里说吧。”
她便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裘衣,眼睛错开来望向远处,语气淡淡地,“不必了,今日父皇在宫中举行家宴,你既身为驸马,便也少不得要去一去,至于你与那青楼姑娘吃酒听曲之约,”她顿了顿,又转过眼来,“怕是要往后延一延了。”
她的眼神,是鄙夷中带着讽刺。寒风吹过,呛在鼻子里,既酸又涩。
地坤殿。
殿中各处都点了炭盆,红彤彤暖烘烘的,印得我那皇上老丈人的脸上,也格外容光焕发。
“今日家宴,大家不必拘礼,酒要喝得尽兴一点,若是醉了,朕才开怀!”
话音未落呢,身边的楚非宸一杯酒便已见了底,又伸出手去让人斟了第二杯。我很是忧愁地盯着她的杯子,不是说这孩子一直不让人省心么,怎的今日,却如此听话了?
对面三公主身边的赵奕疏看过来,目光是饱含深意的关切。我恍然大悟,借酒消愁啊楚非宸,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宴席过半。
楚非宸面前的菜式几乎没动过,酒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我眼瞅着她旁边服侍的小宫女一双斟酒的手抬得越来越费劲,不由得叹一口气,按下她手上的杯子,轻声对她讲:“公主,你不能再喝了。”
她抬眼看我。酒后的眼神笼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蒙,颊上染了红晕,眉毛挑起来,像是林霁中烟雾缭绕的温泉,而她凑近点来,轻启丹唇,“卫子颂,我叫什么名字?”
酒香,体香,一片馨香。而她一只手撑了头,身子前前后后晃得遥遥欲坠,我咬了咬牙,倾身环了她的腰,“公主,你醉了。”
她却不依不饶,揪了我的衣领,“卫子颂,我叫什么名字?”
果真是醉了,醉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只好顺着她的话轻声安抚,“楚非宸,你叫楚非宸,乖了哈,别再喝了。”
她倒似突然清醒了一般,一把推开我,扬手又讨一杯,低声嘟囔:“你是我什么人,管我那么多!”
这是句实话。我调整了一下表情,也拿了酒杯灌下去一杯。嗯,玉液琼浆,果然是不同寻常的辛辣。
赵奕疏执了酒杯过来,朝我比了比,“卫兄,上次御花园一事,是奕疏鲁莽,冒犯了卫兄,这杯薄酒,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