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在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失去意识的,怕自己说出什么泄露身份的话。
他不怕死,但是这不说明他愿意被人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待。
“什么奇怪的话?”莫树仍然懒懒地不起来,躺在旁边回忆。
扣扣条罢(开空调吧),老马老头(老妈老头),韩宝宝(汉堡包)……
确切来说,没说一句自己能够明白的话。
“没说什么奇怪的话。”莫树回答。全部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不过,你说好难受。”一边拽着我的衣袖,一边哭着抱怨好难受,伤口好痛,活不下去了……
之类的。
还蛮可爱的。
一边这样下了结论,莫树忍不住伸手又去摸摸南哥儿的额头——真的烧退了。
有点遗憾地放下手。
就算莫树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还是让南哥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个大男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示弱的话。
“对了,大夫说,以后冬天晚上你最好跟我一起睡。”莫树转过脸道。
“哎?”南哥儿睁大眼。
“因为你底子太差,根本不能感染风寒,哪怕一点点,严重的话,可能会让你丧命。”莫树郑重其事地说。
“啊……”南哥儿眨眨眼。他不知道居然会变得这么糟糕。
“南方的冬季更为湿寒,所以你更需要注意。”莫树表情严肃。
“恩。”沉吟半晌,才点点头,末了又问,“那个,可以么?您可是县令大人。”跟自己的上司同床而眠,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县衙里面长住的只有我们两个。”莫树提醒。
“……啊,对。”南哥儿点点头。
“以后有什么体力活,告诉我,我来做。”莫树终于打算起身,一边压住南哥儿那边的被褥,不让风灌进来,一边道:“也别想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南哥儿的状况真的很糟糕,莫树说的也基本上都是大夫的原话——除了要求南哥儿搬来这边睡这句。
“……恩。”南哥儿迟疑地点点头。
大夫说自己忧思太重,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想啊。
“你先躺着,一会儿会有人送粥来给你,你现在身子弱,不能吃饭。”莫树系好衣服,穿鞋,下床,然后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半破的铜镜,一把掉了些许齿的梳子梳了下头发,然后很熟练地束上。
从南哥儿给他钉的衣钩上取下外袍穿上,最后戴好帽子,打算出门。
“那个,我晕多久了?”南哥儿赶忙叫住他——之所以叫赶忙,那完全是因为刚刚有点看呆了。
只是随随便便的日常起居动作,被莫树做出来,自有一番飘洒的韵味。
“还有三天就三十了。”莫树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灶神送过了,衙门也打扫过了,年肉都切好了,下午我会叫人扶你去沐浴。”
“啊,恩。”南哥儿点点头。
人家这不也安排得很妥当嘛。
毕竟自己没来之前,人家不也每年都过的嘛。
下午时,扶自己的人来了——果然,还是小夏,夏家富。
那家伙一来就叽叽咕咕地聒噪得不行。
南哥儿头都大了,只希望人把水提进来,然后好好的洗个澡不就得了,不料这家伙提了水来还在旁边叽歪个不停。
“南哥儿啊,你晓得不,莫树先生见你晕倒是因为太累导致的,都很愧疚耶……”夏家富满脸崇拜,“真不愧是莫树先生,就算是你,他也很担心你很关心你呢。”
……什么叫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