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炷香之后,一辆马车慢悠悠地沿着护城河前行,车内铺着厚厚的被褥,怀玉窝在角落里,给自己腰后垫了枕头,舒服地出了口气。
面前的紫阳君很是嫌弃地跪坐在松软的被子上,身子依旧挺得笔直。
“你不累吗?”怀玉挑眉,“这车就是用来躺靠的,坐着反而不舒服。”
“殿下有话直说。”他冷淡地道。
李怀玉轻笑,撑着下巴看着他,道:“陆记正在给一线城供货,丹阳边城的货源不够,还有些要从紫阳边城运。但紫阳对丹阳严得很呐,东西运不出城门,还请君上行个方便才好。”
与他同乘,就是为了给陆景行求情?
心口一紧,江玄瑾冷笑:“若是我不行这方便呢?”
轻哼一声,怀玉气势十足地开口:“你要是不行这方便!那我就!”
身子挪啊挪,挪到他旁边,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李怀玉展颜一笑:“那我就多求求你。”
陡然软下来的语气,像一双温柔的手,把他一直往下沉的心给托住了。
胸腔里闷疼得厉害,江玄瑾盯着她抓着自己的手,沉默许久,再开口,声音都有些哑:“你这样做,不怕陆景行生气?”
怀玉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他不会生气的。”
“也是。”江玄瑾颔首,“这么多年了,他能一直在你身边,总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可不?陆景行在赚钱方面,的确是本事过人。
怀玉暗笑。看着他这想甩开她又不忍心的模样,得寸进尺地伸手过去,钻进他的指间,像很久很久以前那般,与他十指相扣。
江玄瑾脸色很难看:“殿下。”
“嗯?”
似是觉得难以开口,江玄瑾瞪眼看着她的手。
怀玉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样:“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好吗!不是要了休书了?不是要与陆景行成亲了?突然与他这么亲密做什么?
感觉到她在调戏他,江玄瑾很恼,薄唇紧抿,眉心也拢了起来。
“好玩吗?”他问。
怀玉笑眯眯地点头,将他的手扣得更紧:“可好玩了。”
“停车!”他低喝一声。
外头的马一声长嘶。怀玉身子跟着往前倾,立马“哎呀”了一声。
江玄瑾是想起身下车的,可一听这动静,僵硬片刻,还是扭头问:“又怎么了?”
哼哼唧唧地抱着肚子,李怀玉道:“难受。”
车行在河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江玄瑾咬牙,吩咐乘虚:“回公主府!”
“哎,不用。”抓着他的手,怀玉痞笑,“继续往前走走就好。”
江玄瑾:“……”
坐回原来的位置,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殿下就不能放过我吗?”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为何还要戏弄他?
动了动与他交握着的手,李怀玉唏嘘:“君上,我的力气一点也不大,你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挣开。”
就是仗着他不会挣开,所以才来同他玩这样的把戏?江玄瑾气极反笑:“罢了,殿下的要求,本君应了就是。”
“多谢啊!”怀玉乐了,却还是没松开他的手。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