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季徇做出这样的事。她的心肠也是狠毒,当年竟没看出丝毫端贻,还以为她是个善良可人的小女孩。
对这样一个脏心脏肺的人,她也不欲让他的血把自己的剑脏了,抬腿踹开他,迈步向外走去。夜风寒凉,“嗖”的人很有一种刺骨之感。她也分不清是心冷还是风冷,出了门,走在茫茫街上,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以为见到季徇就能有着落,可现在,她要去哪儿呢?
大晚上的,街上人几乎没有人,偶有走过的也是打更看夜的。她想在附近寻了个客栈,可这个时间客栈里的人都入睡了,使劲拍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墙根底下站一会儿,想着等天亮了再去找出路。或者再回迎的绣房,也或者亲自到季徇那儿,她倒要看看小莺能只手遮天到几时。
正胡思乱想着呢,突然头顶一扇窗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人,瞧了瞧下面的她,发出幽幽地叹息,“该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呢,还是咱们太有缘?”
三春一抬头,见是洞洞天。也不禁觉得好笑,她随便一站,竟站到了他的窗子底下。
她眨眨眼,“你收留我一晚怎样?”
“好。”洞洞天也眨眨眼,从上面顺下一条绳子,让她沿着绳子爬上去。
这倒也是新鲜。以前爬过墙,爬过树。但还没爬过男人的窗户。三春把绳子一端系在腰上,攀着绳子爬上去。
进到屋里,只见洞洞天穿着一身内衣对她吟吟笑着。
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该问的应是我为什么还不走吧。”洞洞天叹口气,他倒是想走来着,可谁叫还没出城就碰上一个人呢。
三春顺着他的话茬问:“那你为什么不走?”
“觉得邯郸美女多,想多留一段时日。”
纯粹屁话,不想告诉她,却还要隐者她去问真是无聊。三春也懒得管他为的是什么,直接走到屋里的床上。她把他的被子甩在地上。躺上去。幸亏这里没藏着个女人,否则还真不好意思跟人家挤一张床。
洞洞天看她混没把自己当外人,有些急了,“你睡我的床,那我去哪儿?”
“爱睡哪儿睡哪儿吧。”
她说着闭上眼,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今天这一日她太累了。不是身体,而是心累,她一直以为自己做人很成功,不管是燕丹还是现在的三春都是很找人喜欢的,身边的人都争抢她,把她视如掌上明珠。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的人缘其实不怎么样。她肯定得罪过很多人,否则当年在驭马坡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这会儿想来,当年想叫她死的,又岂止是孟林君一个啊。
心情不好,睡意倒挺浓,躺下一会儿就着了。
洞洞天在旁边气得直翻白眼,却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摩挲着下巴深想着,这丫头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侵犯她,所以才这么放心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侵犯她,他还真没那个胆子。
叹了口气,走出房门,打算先到某个人面前报个到,聊聊心里事。三春一看就像是出了什么事,至于出什么事他管不着,却有必要叫那个人知道。
等三春醒来天已经大亮,洞洞天也不知去哪儿了,她下楼去吃了点东西。这里应是个客栈,一大早便人来人往的。她还有事想要洞洞天帮忙,也不急着走,要了几个包子一碗粥和两碟小菜,一边吃一边等他回来。
洞洞天回来已经是午时了,他似是受了谁的气,一张脸皱皱巴巴的,看见谁都想要咬上一口。
三春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也不肯说,只拼命摇头。
一想到昨晚,他心里就觉憋屈。他还能出什么事?这个世上除了城阳君,能制得住他的人还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