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沈大人去世后,主掌翰林院之位理应从我们几人中来选。没想到被你这毛头小子捷足先登!”长胡子老头重重拍了一把桌子,震得碗筷皆是一颤。
宋温惜知道他们心有不甘,可是,这职位本就是凭本事的,她也是吃了许多苦头才坐上这位置。
她坐得心安理得。
“各位既然对我颇有些怨言,那么,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宋温惜借着酒劲儿,大胆放话,“十日内,谁能将江扬水患之事解决,谁便坐上这主掌翰林院的位置。”
几个老头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结果如何,就让陛下定夺。”宋温惜淡声道。
刘大人和一众老头对视一眼,又举杯道:“既然沈世子这么说了,就这么办!”
觥筹交错间,宋温惜被他们灌了不少酒。
那几个老头虽然喝了不少,可都有下人扶着,很快便离开了。
宋温惜本就不胜酒力,又被那劣质酒喝得一阵恶心,晚宴也并没有为她准备什么好吃的,全是些她不喜的辛辣之食。
此时宫中黑漆漆一片,连个执灯送她出去的宫人都没有,想来也是那群老头刻意安排的。
无非,就是想看她出糗。
宋温惜强打精神,想要找到出宫的路。可夜里她看不清路,又对翰林院的位置不熟悉,一时间竟迷了路。
忽然,眼前一片光亮,似乎是有人提灯夜行。
宋温惜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想借个光,没想到腿一软,竟直接栽在那几人面前。
“护驾!”
宋温惜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刘公公的尖叫。
第227章吐了他一身
夜深,刘公公来到御书房,小心翼翼地端进来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排妃嫔的名字。
“陛下,今日新进宫的秀女们都已安置妥当,陛下该翻牌子了。”刘公公看着晏望宸的脸色,轻声说。
晏望宸放下笔,蹙眉看向那一排牌子,叹了一声,道:“今日罢了,朕乏了,想休息。”
刘公公知道他的难处,还是劝道:“陛下试试新人吧,说不定……能行呢?”
“刘贵泉,你这是想替谁试探朕?”晏望宸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老奴不敢。”刘公公再不敢多言,托盘也不敢再递到晏望宸面前,让人撤了下去。
“回寝殿。”晏望宸道。
刘公公掌着灯,在前面带路,晏望宸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往他的寝殿走。
忽然,一个人“噗通”一声,栽在晏望宸面前。
“护驾!护驾!”刘公公吓了一跳,连连叫道。
将晚已经闪身而出,探了探地上那人的鼻息,打量了一番,道:“陛下,是沈世子。”
晏望宸瞳孔骤缩,立刻俯身将宋温惜扶起。一凑近便闻见她满身酒气,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此时已经昏睡过去。
“沈温淮,你怎么在这里?醒醒!”晏望宸用力地摇了摇她,又拍了拍她的脸。
宋温惜被拍醒,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见到了晏望宸。
他正满眼焦急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看穿。
恍惚间,她似乎是看到了三年多以前那个从河里将她捞起的晏望宸,满心满眼都是她。
昏暗的光线照得晏望宸的脸阴晴不定,宋温惜无力地喊了声“晏望宸”,就“哇”地哭了起来。
今日本就在翰林院被那几人刁难了一番,心中难免有些委屈。
此时酒劲上头,又看见了晏望宸。她想起了许多过往,以至于宋温惜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纤细的手指紧紧拽着晏望宸的衣襟,哭得很伤心,丝毫没有规矩可言。
晏望宸原本想将她叫醒便派人送出宫,可是她伤心欲绝的哭声,让他的手一僵。他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知为何,心猛地一痛。
“这……沈世子怎么了?”刘公公还未从震惊之余回过神来。
晏望宸已经将宋温惜抱了起来,对将晚道:“叫御医来!”
刘公公一时呆愣,看着晏望宸抱着宋温惜走远,往寝殿的方向走去,他才连忙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道:“陛下,这恐怕不妥……”
陛下怎么能抱着男人去寝殿?
何况今天还是新人入后宫的日子,陛下不去宠幸新入选的秀女,却带了个男子回寝殿,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被人诟病。
晏望宸冷冷地斜了刘公公一眼,刘公公立刻识相地噤声。
可是他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该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晏望宸将宋温惜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宋温惜已经停止了哭泣,又昏睡了过去。他抬手轻轻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一时搞不清自己心中这股莫名的情愫从何而来。
将晚带来了御医,御医为宋温惜把了脉,恭敬回话道:“陛下,沈世子并无大碍,只是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