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意识到晏明深处于危机的时候,想都不想就去救他,甚至没有考虑那可能会让她自己陷入绝境?
就仿佛是一种来自身体的本能,她的反射神经根本无需经过大脑的深思熟虑,习惯性地就选择了保护这个男人。
晏明深浑身一震,抓住聆微的肩膀,一双黑眸里充斥着血色。
“你不知道……”
他低低的轻笑一下,瞳孔中凝聚着聆微有些迷茫的面容。
“那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晏明深的手指摩挲过聆微的脸庞,仿若在确认她的完好无损,声音干哑,一字一句都粗粝的如同磨砂纸。
“你不是说,你宁愿从未见遇见过我吗?你不是说我在你的胸口插了一刀,等实尸体凉了才来道歉?”
聆微的手指猛然一颤。
这些话都是她曾经在病房里对晏沁说的话,对着晏沁的时候她能比较容易地把心底压着的话说出来,然而此时从晏明深口中吐出时,让她有一种被揭开伤疤的难堪。
晏明深的手指从脸颊摩挲到她的唇角,眼瞳里的情绪浓烈如同化不开的墨。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如果你再出现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再等九年,你让我怎么还?!”
“……”
聆微的眼睫随着晏明深每一句质问低吼而颤抖,那一声声质问像是浸了血,压抑着浓烈的绝望和恐惧,让她一时之间脑海空白,启唇想说些什么反驳他嘲讽他,却一个字都哑的说不出来。
晏明深并未等待她的回应,在怒吼出最后一个字之后,他倾身上前,吻住了她开阖着却无法出声的唇。
聆微浑身一震,反射性地抬手就想将他推开,然而晏明深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指,狠狠的按压在胸膛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砰砰砰——”
一声声有力的节奏透过肌肤传导出来,聆微整个人都被男人强悍霸道的气场而包围,像是被猎人扼住咽喉的猎物一般,动弹不得。
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她感受得到,唇上传来的触感火烫炽烈,但那气息却是颤抖地不能抑制;她的唇舌被一寸寸的攻城略地,几欲窒息,却更像是亟不可待地确认她的存在,涌动着强烈的恐惧和后怕。
他……在害怕吗?
害怕失去她,就像曾经的她那般害怕失去他一样。
聆微感觉自己好似被男人浓烈的恐惧绝望感染了,不然,为什么她的眼眶会发酸发烫,胸口如同堵着棉花,软软涩涩地令她那么难受?
她撑在晏明深胸膛的手指蜷起,没有再去强烈的抗拒。那手指的形状,就好似抓着男人的心脏。
只要她轻轻一捏,就会支离破碎。
……
“晏先生,聆小姐,非常感谢您二位的配合。”
做笔录的警察小哥笑得十分诚恳:“你们的叙述非常详尽,这对我们的工作帮助很大。耽误您二位时间了,需要我叫车送你们回去吗?”
晏明深接过话头,站起身淡淡地向警察颔首:“不用麻烦。”
说完他握住聆微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笔录室。
警局大门外,夜色深沉如水,连虫鸣鸟叫声也没有。乌沉的天空飘下细细的雨丝,沙沙地落在冰凉的地面上,更显空寂。
聆微停下脚步,晏明深随着她身形的停滞,脚步同样缓了下来。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晏明深抬手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的黑色布加迪闪了闪明亮的车前灯。
聆微没说话,沉默片刻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