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七个日夜。宫沐清看着窗外可以媲美日辉的月光,辗转难眠。
宫沐清心里生出零星抱怨,自己明明只给了宁洛一个时辰,结果她却让自己等了十七天。
宁洛走后宫沐清真的沉沉睡了一觉,还没有做梦。
宫沐清醒来后没有看到期待的身影,她莫名有些心慌。
宁洛不会是出事了吧?明明她当时最应该做的事是封锁地牢,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等等宁洛,要是她突然回来了呢?于是宫沐清就裹着被子,盯着窗外发呆,这一呆,就呆到了天色见晓。
宁洛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就看她一个人解决了阎罗令的三批刺客就能看出来,宫沐清找一个宁洛,抵得上出动一个小队,而宫家地牢那种地方,人多只会手杂。
第二天一早宫沐清就去了地牢,地牢什么动静都没有,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打开。
宫沐清没有封锁地牢,也没有再派人下去。
再等等吧,她想。
宫沐清整日都待在房中,又恢复到了那种整夜无眠的状态。今天是第十七天,时间等得越长,宁洛已经死亡的概率就越大,宫沐清心里有数,但她还是奇怪,宁洛怎么还没来找她。
睡不着……宫沐清干脆坐起来,披起衣服下床。
宫沐清拉开门,门外一片寂静,只有几只看上去十分虚幻的黑色蝴蝶纸灰一样飞过。宫沐清踏出房门,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光亮突然在她眼前炸开,宫沐清摇了摇脑袋,再次张开眼。明月高悬,亮得有些不像话,死灰白的月光铺在地面、池塘、房屋上呈现一片死寂。
宫沐清跌跌撞撞朝靠在墙角的身影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周围的景色开始出现波浪状的扭曲,宫沐清似梦似醒,从走出门的那一刻,光怪陆离的色彩就开始在她眼前巡梭。
一定是在做梦吧?她想。
那是宁洛吧?快到墙角时宫沐清打了个趔趄,她一下子跌在那个身影旁。
这不是宁洛,宁洛的话看到自己摔倒怎么可能不接?反正也到了,宫沐清干脆就这么坐到那个身影对面,她努力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孔,但眼前一片昏花。宫沐清使劲甩了甩脑袋,她伸出手想托起那人垂着的脸。
但那人躲开了宫沐清的手。
这不是宁洛。宫沐清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身上脏……”那人哑着嗓子低声说,声音虚弱不堪。
宫沐清听到后却一下把她拉进怀里,箍紧了她的腰身。宁洛身上有浓重的土腥味和香灰味,这种味道好像只会在刚下葬的尸体上出现,重到掩盖了让人安心的香甜。
宫沐清抱着她如释重负:“你回来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算你死了也会回来找我的。”
宁洛沉默了很长时间,宫沐清感觉怀里的人太过单薄,好像稍微用点力她就会灰飞烟灭一样,宫沐清从来没见过如此虚弱又脆弱的宁洛,她松了松手臂。
“宫沐清……”宁洛突然开口了,声音哽咽:“你真的以为,你做出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吗?”
宁洛会这样吗?宫沐清疑惑地拉开距离看着她的脸,晶莹的闪烁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耀眼夺目,宫沐清摸上她的脸,指尖有些湿润,她这是哭了吗?
宁洛会哭吗?这是在做梦吧?宫沐清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