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舟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凤迤师父鬼点子向来最多,我从来就没有猜透过他。”
邢天意也有同感,点了点头道:“师父都猜不出来,那我就更猜不出来了,那凤迤师父大概什么时候来?”
“快了,估计就这两天,他说他事情一了就会赶过来。”木成舟道。
闻言,邢天意不禁叹了一口气道:“虽然希望立刻见到凤迤师父问一问是什么礼物,可是又想他慢点到,让我能更有把握一些才行,这还真是矛盾。”
木成舟不禁失笑道:“你这样不就正中凤迤师父的下怀,他捉弄人的工夫简直深不可测。”
邢天意顿时醒悟过来道:“对哦!那师父有没有被捉弄过?”
“应该有吧,我记不起来了。”木成舟印象深的倒不是被捉弄,而是被李凤迤蒙在鼓里,当然本来李凤迤很多事也并没有义务一定要告诉自己,恐怕不希望自己担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凤迤也有好强的一面,所以他不说,是无意让自己担心。
“那我就觉得公平多了。”邢天意相当调皮地道。
木成舟是最不会在这种地方计较的人,对徒弟更无需计较,只是若对李凤迤,他却私心想要与他计较一番,只因如若不然,就压根不可能知道李凤迤真正的打算,至少在某些时候,李凤迤不会故意欺骗,他向来能搪塞就搪塞,含糊不过去被自己识破的话,也只能实话实说。
两人出了紫竹林,回到葬剑山庄,这本应是木成舟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时隔多年,他却没有了这份熟悉感,有的只是遗憾和造化弄人的由衷感叹,而对于生活在庄内的那个人,他虽然也曾有着刻骨的感情,可现在却只想好好地将过去埋藏,再也不愿唤醒,因为一旦唤醒,就好像会引发一种伤心,铺天盖地,绝望得令人窒息,且只想逃离。
山庄的门面与从前的藏剑山庄已有极大的不同,曾经的藏剑山庄显得气派非常,现在的葬剑山庄看起来灰扑扑的简陋异常,不过却不见一丝斑驳,大门外整洁干净,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除此之外,曾经的藏剑山庄从不会显得如此寂静,一点声息也没有,只因藏剑山庄连同伺候的下人在内,共有百人之多,而现在的葬剑山庄里却只有三个人,还是包括了他在内,平日山庄里只生活着两个人,邢天意和他的母亲,青子吟。
青子吟,便是曾经暮江城的未婚妻,她在大婚当天出了意外,为救青子吟,他答应了交换条件,不仅牺牲了这段感情,同时也牺牲了自己,但换的是青子吟的命。他曾经因为杀人的罪孽而深陷魔障,连同救下青子吟这件事都一并觉得后悔,若非李凤迤一而再再而三替他开解,现在的他也不会重新回到这里。在初识邢天意之后不久,他就已经回来过一次,不过自从换了木剑,戴上面具,他就再也没有以“暮江城”自称,所以尽管重回故里,他一样只是木成舟,纵然是面对青子吟,也一样。幸而,青子吟并没有认出他来,而他,只不过是邢天意的师父,仅此而已。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青子吟仍活着,她的丈夫在邢天意出生后不久就生病去世,只剩下邢天意和她相依为命,两个人安稳地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庄里,这就足够了。不过李凤迤说最近有人会闯入山庄,当时李凤迤的情况不容他多问,可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来打扰母子俩如此平静的生活。只不过对李凤迤的话他从来都是相信的,于是在李凤迤到来之前,他决定留守在庄内,或者就在边上的紫竹林里,一步都未曾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