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凤无偃看来,小木屋却不是小木屋,它只不过代表了心法中一个指代的方位,而将所有心法的内容联系起来看,小木屋的存在仿佛是为了遮掩真正的秘密之所,可若真是如此,那么秘密之所应该在小木屋的底下,我不禁有些疑惑,多年的住处,若是有暗室或者地下室,就算小时候的我发现不了,但前两次回来我曾一寸一寸又重新搜寻了一遍,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和线索。
‘若根本不在地底呢?’凤无偃却道。
‘不在地底,又会是在哪里?’我疑惑着问。
凤无偃抬头指了指上面,我微微一愣,既想相信又觉得不太可能,但既然想到了,就不如上去看一看,他指的地方,当然不会是天空,而是屋顶。
我和凤无偃上了屋顶,屋顶上铺着极为普通的青色瓦瓣,而当我们站上正脊就能清楚地看见其中有一块瓦瓣颜色不同,但若不是因为有心法的指引,根本不可能上屋顶去发现如此细小的异常,而这样的异常在没有心法的指引下,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去在意,于是我便掠至那块颜色较深的瓦瓣边上查看那块瓦瓣,就见那块瓦瓣不仅颜色稍稍要深一些,上面还刻了什么,我拿起来仔细看,却发现那是个方位图,而上面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玄门正宗的宗祠所在,那里除了玄门现任宗主以外,谁都不允许入内,可现在既然瓦瓣的方向指向宗祠,那么我们便不得不前去一探。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告诉余栖暇,但余栖暇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我不可能找到秘籍后真的去救自己的仇人,所以他只是抛出诱饵,并找人盯着我。
我和凤无偃很快溜进了宗祠,宗祠供奉着历代宗主,其中也有我的父亲,我一进入就对父亲拜了拜,心中希望他能助我找到秘籍所在,不过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宗祠里有一间密室,密室即是练功房,而所谓的秘籍,其实就在密室内,只不过不会心法的人无论进去几次都不可能看见密室里隐藏的内容,那些内容必须在施展心法的情况下,将功力凝聚在掌缘,然后将掌心贴至墙面,才能出现凹凸的图样来,可一旦将手掌放下,那些凹凸就又消失不见,道理其实很简单,在于壁上质地不同,一部分会因力的出现凹陷,另一部分则会凸起。
这一来,我便能将秘籍的内容暗中记下来,然后加以练习,虽然这个过程中无偃一直在我身边,我也不打算防备他,但其实就算看见了密室里的内容,他也是练不了的,原因还是在于那心法上,心法若没有人口授其中的意义,那就跟先前无偃所理解的字面意思一样,纯粹就只是暗示着地理方位而已。
我不明白为何父亲那么早就将心法传授给我,这等于间接让我知道秘籍的下落,这是原本只有宗主才有资格继承的武功,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见识到了,我一离开玄门就开始花时间练习,在这期间,无偃一个人外出,不过为了吸引余栖暇的注意力,他特地扮成我的样子,在玄门附近出没,而我若要出门便戴上面具,这样就能避免发生两个人同时在不同的地方被人看见的可能。
而无偃因为得知余栖暇杀害我养父母的事,想出了一个对付余栖暇的办法,这个办法的最终目的是要曝光余栖暇的罪行,不过若要达到这个目的,我就必须先将武功练成,因为玄门正宗有一块试炼石,原本是在宗主继位的时候用的,不过余栖暇在没有得到秘籍的情况下就成了宗主,他以被凤霖霖所伤为借口一直没有在试炼石上证明。
无偃的办法并不难,首先是要将半真半假的秘籍交给余栖暇,目的是暗中推进余栖暇使用试炼石,否则就不能认他为宗主。
只可惜一切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顺利,秘籍给了余栖暇之后他就倒打一耙,说是我偷走了秘籍,我只能先一步逃出了玄门正宗。
无偃做出了更惊人的举动,他直接绑架了玄门正宗的弟子,而且还是没戴面具以我的模样做下的这件事。
他其实也是在逼我做决定,这倒也符合无偃的个性,换我就不可能如此毫无顾忌,当然这跟我自小在玄门里长大也有关系,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早就已经没有了寰转的余地。
无偃抓了两名弟子,留下一名,放走一名,他让那名弟子传话给所有的长老,如果要交换人质,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要求跟余栖暇比武,日子可以随余栖暇定,生死勿论,同时所有的玄门正宗弟子和长老都必须在场。
到时候若压根没人认出秘籍上的武功,那只能说是天意,我会当场杀死余栖暇,再也不留后患,即便这样做会令父亲感到遗憾,我也绝不后悔。
这一回余栖暇遂了我们的意,将比武的日期定在了半年后。
我趁这半年的期限准备去悬崖底救出教我武功的那个人,按理说我应该认他为师父,不过我们其实也是互利关系,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并且说认不认他这个师父,他压根没所谓,我原先有玄门正宗这一层顾忌,所以暂时没有认的打算,但现在这层顾忌我已经不在乎了,少了玄门正宗,却多了无偃,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对我来说,无偃就是我最亲的人。
除了救人,还有一件事就是继续追踪金戒指的线索,这件事的难度比寻找秘籍高多了,至今为止我们还是一无所获,甚至连方向都没有,因此我和无偃在去往悬崖的路上特地回到我曾经住过的那片树林里去寻找线索,没想到回去那里是对的,我埋尸体的地方尸体消失了,我曾经住过的地方也被烧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有人特地在一点一点磨掉金戒指存在过的线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