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将也不是全部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是有聪明人的。
他们能想到,若是脱离了内阁这个圈子,他们是不是接收信息就比人慢一步了?
毕竟,内阁是要帮皇帝批阅整理奏折的。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大臣们心思各异,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将他们的表情都收在眼里。
“诸位爱卿,对组建内阁之事,可有什么疑义?”老皇帝稳坐龙椅,“若是有问题,也尽管提出来。”
其实大部分的文臣都没什么意见,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个机会,反对这事情做什么吗?他们现在应该是要绞尽脑汁在想如何能进入内阁呢。
但还是有少部分反骨,积极排斥组建内阁,毕竟内阁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全新的体系了。
他们墨守成规,觉得这样的改动没有意义,反而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事。
为首的,便是御史大夫,跳出来就激烈地反对,引经据典,说什么要遵循祖製,轻易改动官职,容易引起朝堂动荡等等。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长串。
祁秋年听着脑袋都疼,他从前就知道在御史大夫是个迂腐老顽固,平时也没少在朝堂上参他一本啥的。
屁大的小事儿都要参一本,仿佛在凸显他们的存在感。
想到这里,祁秋年没忍住,啧了一声,做御史的,是不是都得要这种四平八稳的老顽固才行?
他还记得之前有个什么郑大人,前一任的御史,被贬到外地做官做了好些年,好不容易回京了,等着继续派官。
结果那郑大人,在陛下的寿宴上酸了他几句,顽固不化,然后又被贬到琼崖州府去做太守去了。
如今瞧着,那个御史和这个御史,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
工部尚书,龚大人这个时候悄悄咪咪地凑到祁秋年的身边。
“小侯爷。”他小声说道,“先前冯良被贬,大家都在传,这位御史彭大人,可能有机会接任右相的位置。”
祁秋年恍然大悟,这彭大人年纪看着也不小了,如果现在再不升官,那这辈子估计就没机会了。
能做到右相,也算是给他的仕途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可现在陛下居然要撤掉丞相这个职务,重新组建内阁,难怪他会跳脚。
大概是这些质疑的声音太大,老皇帝拍了拍龙椅。
“朕确实有心想要组建内阁,还是因为先前观摩了渊贤男爵打理生意的方式,觉得十分有道理。”
祁秋年顿时一个大无语,他原本悄悄默默地站在一旁,老皇帝这一句话,直接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果不其然,那彭大人跳得更凶了,“陛下,您糊涂啊。”
作为御史,本身就有劝诫帝王的权利。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管理朝政,又如何能同上不得台面的做生意混为一谈呢?那渊贤,原本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才从一介商贾跻身权贵,他哪里懂什么朝堂政事,黄口小儿的话,信不得,陛下三思啊。”
说到这,祁秋年那可就不服了。
他看着平时和和气气的,但本身也不是一个什么脾气很好的人。
这狗屁御史,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这要不生气,那得是万年王八了。
他没急着反驳什么做生意是上不到台面的事情,直接就开始道德绑架。
“彭大人,您可知晓陛下每天要处理多少奏折?每晚什么时辰才能入睡?那你又可知,这些奏折里面有多少内容写的全是废话?”
彭大人心头一梗,仗着自己可以劝诫及弹劾的官员权利,硬着头皮反驳。
“陛下乃天下共主,处理朝政,本就是职责所在。”
祁秋年嗤笑一声,“敢问御史大人今年几岁?每天的工作是什么?除了在早朝上上弹劾这个,劝诫那个,下了早朝之后,请问您还要做些什么工作呢?”
他似乎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哦,您下朝之后,似乎也没别的事情了,顶多是闲得没事的时候,去收集一些大臣们的小辫子,方便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继续弹劾,否则您在朝堂上可能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彭御史脸色铁青。
祁秋年可没打算放过他,“这如此看来,这御史大夫,这个官位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保留,咱们这么多大臣呢,大家互相监督,彼此也督促陛下勤政爱民,这不就够了吗?非要一个御史做什么?”
那彭大人的脸色是青了又黑,黑了又绿的,“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可祁秋年还是没打算放过他,并且蛇打七寸,直接戳在彭大人的痛脚。
他慢条斯理地,“先前好像有传言,彭大人似乎有机会接任右相的位置,难不成彭大人是瞅着即将到手的丞相的官位,结果陛下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撤掉了丞相的官职,改建内阁,你做不了右相了,所以你心有不甘?才会如此反对?”
那彭大人脸色涨红,伸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祁秋年,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祁秋年假装看不见,然后继续说,“彭大人,可莫要自私呀,这组建内阁,本就是为了分担陛下身上的压力,陛下如今年纪也不算年轻了,难不成你是想让陛下为国事操劳累垮了身子?”
好一波的道德绑架。
“哎呀,彭大人,这可真是大逆不道哇。”祁秋年表情略有几分夸张,“陛下也是一位明君,咱们做臣子的,都期盼着陛下能身体康健,好让大晋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