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旁边那个女子不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边,耳朵一霎时变得灵敏得很。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季淑妃在陷害?可是,为了陷害我,把大理国的公主都给干掉了,季淑妃还真是舍得下重本!
她的这一句“戴皇后的荷包”顿时让当场一阵哗然,到底有不少文武大臣在场,且不论这句话的真假,季淑妃至少先声夺人,废皇后把大理国公主给杀了?
钱佐马上申斥道:“淑妃不要胡说!这个荷包是戴悠梦的吗?!”他居然还为我说起好话。不过,我才不稀罕。
“我和德妃姐姐都在冷宫见过这个荷包的。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季淑妃似乎铁了心要在众多人面前把我给捅出来。我知道她拿的是什么荷包,钱倧的那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她肯定是有心把那个荷包拣着了,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不过说实话,季淑妃即便自己随便捏造点别的什么,推在我身上,效果也是一样的。她今日底气十足,因为这帮大臣里头就有她的老爹兵部尚书季直良。季直良和尹德妃的老爹尹天照分掌兵权,季直良在场,本就放肆的季淑妃腰板挺得更直了。
身后有手指轻轻地戳了我两下,我返转头,是那俏女郎,她冲我暧昧地眨眨眼,看样子她倒也是个明白人。
钱佐没有说话,倒是钱倧,忍不住嘟嘟囔囔道:“好端端的戴皇后干什么要杀公主?”
“哼!”这一声轻蔑地鼻音是从季直良那发出的“既然是妒妇自然看不得大理国把公主嫁给皇上!原来这种事情就不是没发生过!”
原来这个大理公主居然是大理国献给钱佐做妃子的。没想到如今却死了。
那个季直良和季淑妃父女同心,此时当然帮衬着自己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种女人,就该老死冷宫。”他毫不避忌地在那里数落着我,他当然不用避忌我,戴家早已经连根拔起,有谁还会对一个废后顾及?然而,他的言语里似乎也充满了对钱佐的微词。
冷宫?不就是钱佐放我出冷宫的么?他对钱佐的作为也甚是不满吧。对于季直良的当面“忤逆”钱佐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季大人管得未免太宽了!”算是示警。
我冷笑,钱佐这个皇帝看来做得并不安稳。他能够把戴家连根拔起,靠得正是季直良和尹天照。可是盘龙虽灭,却来了两只踞虎。钱佐终究还是有所顾忌的。
此时屋子一下子黯然下来,鸦雀无声,寂静地如死水。
尽管季淑妃的那个荷包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但指向我的矛头已经都挑明了。钱佐冰冷空洞的声音在屋子里盘桓:“戴悠梦呢?去把她找来!”
外面传来高腾亮的声音:“皇上,所有的歌舞伎都在外面候着了。”细碎的脚步声朝外远去。
火光在另一侧闪亮。
原来歌舞伎并不是在这边小憩。而是殿旁竹林后的小跨院里。这间偏殿只是单独辟给大理公主的。
长廊转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偏殿,我自是先入为主地就进了这屋子,直接着了道。
身后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戴皇后,许久不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毕竟屋子里虽暂时没人,但整个殿宇都笼罩在御林军的包围之中。
泽新辰的脸上现出一丝讶然,似是没料到我是皇后。他旋即现出一丝善意的忧色:“你被人陷害了。”
这个女人是谁?我看了看两人,直觉告诉我他们两的关系不简单。
那女子看到我的茫然,不禁莞尔一笑“皇后娘娘想必不记得我了,在下流求玉如意。”
玉如意?这名字有些耳熟。
想起来了,钱倧的人假扮舞姬行刺的时候,钱佐提到过这个名字,他说“你觉得玉如意会傻到让自己的舞姬行刺朕吗?她还想不想让泽新辰回国了”
这个玉如意看来身份不简单,和泽新辰的关系也不简单。
我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不禁有些失落。
泽新辰看了玉如意一眼,说道:“现在怎么办?怎么出去?”
“大理公主是你们?”我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他们又怎么会嫁祸给我?
“这么巧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泽新辰显得有些无奈“现在恐怕出不去了。”
玉如意目中无我地对着泽新辰说道:“早知道我便不扮舞姬来此了。”她说着,眼波流转,眼珠子望着泽新辰。
我知道了。玉如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假扮成舞姬混入了皇宫,按道理,她似乎该呆在流求,而不是出现在越国。所以她化妆潜入。泽新辰和她找个僻静的地方“幽会”却不想这座没人的偏殿,突然成了凶案现场。
现在,我们三人都困在此处。
“你们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