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菜园出来,蕴尉就听到门响,很近却又不是南院的门。忽然想起自家后院还有个大门,不会是传说中的小毛驴回来了吧?
蕴尉赶忙将手里的菜放在井边,然后绕到后院去。他猜得没错,是他家的小毛驴回来了,不仅毛驴回来了,驴还拉着一个车,车上是蕴大柱两口子。
“大伯,伯娘?怎地这时候来了?”蕴尉拍拍身上刚刚拔菜时候沾上的泥土,却不上前帮忙。
“恁说这什么话?俺们是不能来是咋滴?俺们可是来照料恁的!就算不是,也没有不让长辈上门的道理!”伯娘连车都没下就开始跟蕴尉大小声。
就知道撵不走这家人!蕴尉无所谓地说:“伯娘误会了,我只是想着家里嫂子不是生孩子么,伯娘不是该伺候月子?”
“俺伺候她?俺呸,她也不怕折了她的寿,一脸的苦命像,连自己男人都留不住,惹得俺儿不痛快还想过好日子,呸!”伯娘越说越收不住,几乎要跳起脚来。
蕴尉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地自私自利,做他家的儿媳妇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过这与他无关,在后世生活久了,人都变得凉薄了。
知道暂时无法将这俩人驱逐出自己的地盘,蕴尉也没再多费唇舌,“既然大伯、伯娘回来了,那你们自便吧,我刚刚听到后门响动以为是进了贼,赶忙过来,跑的急了,现在觉得不舒服,回去躺着了。”
说完也不去看两人的脸色,蕴尉转身回了屋。经过堂屋,蕴尉将早上剩的馒头和腌黄瓜条端着进了自己屋。
蕴尉回屋没多久,堂屋里就乒乒乓乓地响动起来,没多久,就听见伯娘尖叫一声,“哪个天杀的偷我的鸡蛋!”
听到声音,蕴尉也没搭理,就着腌黄瓜将馒头吃了大半。吃饱了的蕴尉拿着书上了炕,盖了被子闭眼开始背书。堂屋里渐渐没了动静,静静地背了一阵子书,蕴尉开始觉得迷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蕴尉没动,侧耳停了一会才起身出去。一掀门帘,却见蕴大柱夫妇都在堂屋里坐着。
蕴大柱两口子没想到蕴尉会突然出来,蕴尉也没想到他二人会在堂屋静坐,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最后还是蕴大柱先开了口:“尉娃子醒了啊?”
蕴尉回过神来,点点头,“昂,起来喝点水。”
“喝水啊?让你伯娘给你倒。”蕴大柱热情地招呼,“赶紧,给尉娃子倒水,快点啊!”
“不用了,待会我自己倒就行,我先去趟……圈(juan)。”蕴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还不太习惯这里把厕所叫“圈”,不过这里的厕所跟后世厕所差距挺大的倒是跟猪圈有异曲同工之妙,叫“圈”也算形象。
解决了三急问题,蕴尉回到屋里就看到锅台上放了一碗水。不远处伯娘脸色有些青。蕴尉笑笑,喝了碗里的水,“谢谢伯娘了。”
伯娘勉强掀了掀嘴角,“不用。”
蕴尉点点头,转身要回自己屋里,掀开门帘他突然顿住,“伯娘,那鸡蛋是我家院子里的母鸡下的。”意思就是这鸡蛋是我家的!
他不是故意想给伯娘难堪,而是今晚九爷爷家八成要给他送鸡蛋的,伯娘倒是不敢给九爷爷脸色看,但万一来的是景福伯伯,那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