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完,他便看着二人一人一边地轻松地抬起了自己的箱子。
脚步平稳呼吸顺畅,体力基本为负数的小宅男震惊地瞪大了眼,“那个……你们不累么?”
萧策:“嗯。”
乐宴平:“还行。”
乐宴平是真的觉得还行。
毕竟当年祭天地的时候,他是跟着萧季渊九步一叩首地跪上去的,比起那时候,现在这样可要舒服得多。
至于萧策……
别问,反正问就是不累。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纵使有人帮忙,小江同学也依旧成为了实至名归的倒数第一。
他们到的不巧,相国寺的僧人们刚刚过完堂。
于是江池落连气都还没喘匀,就被节目组打包扔去了洗碗间。等到人奄奄一息地爬回来的时候,乐宴平他们都已经喝过了一轮茶。
“好,既然所有的嘉宾都已到齐,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宣布本期的任务。”
“相国寺作为缙朝最为重要的祭祀祈福场所,其历史文化底蕴深厚,遗留下了诸多来自缙朝的风俗传统与佳话美谈。”
“在接下几天的时间里,就请各位在体验寺内日常生活的同时尽可能地找寻这些来自过去的痕迹,最终结算时搜集数量最多的即为本期的胜者!提示:各位可以向僧人们求助,但请注意不要打扰到他们的清修哦。”
缙朝的风俗传统啊……
乐宴平喃喃地重复着,思绪骤然飘远。
不知何处拂来的微风吹动了檐角垂落的风铃,于当啷脆响间轻轻搅碎了亘古的时光。
曾经,他也在这里,挂过一枚风铃。
第27章铃铎
乾安四十年春,帝崩,享年五十七岁。
丧钟哀鸣举国悲戚,太子萧季渊奉遗诏继位,但在葬礼之后大典之前,他还有二十七日的守孝。
那是乐宴平成为记史的开始,也是萧季渊最后一次以太子的身份进入相国寺。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们需要做很多事。
第一件,长明灯起。
乾安帝在位四十载,一生励精图治勤政亲贤,生前光明磊落,死后也理应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步入坦途。
两盏长明,一盏引魂一盏指路。
自火光燃起后,太子便必须亲自守候保其不灭,以告慰先帝亡魂。
于是,披麻戴孝的萧季渊端端地跪在大殿中央。除了偶尔挑亮灯芯的动作,他的目光始终凝望着高台之上慈眉善目的神佛,不见悲喜。
昼夜不歇,如此便是三日。
直到第三日清晨寅时过半,洪钟三叩。
一百零八声钟鸣伴着僧人的唱偶,颂家国颂众人,悼先帝已逝往日不可追,愿新君将立来日犹可为。
身后的殿门被人轻轻打开,僧人垂目而入带来了些许粗茶淡饭。勉强饱腹后,摆满了丝帛笔墨的书案便被轻轻地放在了萧季渊的面前。
先人离世,三日归家七日回魂。长明灯烛火摇曳代表魂魄不安留连世间,故需抄写往生咒一百零八遍安抚亡魂。
所以说,佛祖对于一百零八这个数字到底是有什么执念呢?
膝行至几案边为萧季渊磨墨的乐宴平默默地想着。
那些个和尚老说着一百零八苦,但若是这世间的苦难真能这么轻易地被数清,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神终究是站得太高,所以它们不懂人间。
乐宴平不信神佛,他觉得萧季渊应该也不信,但奈何古制不可违。
就像萧季渊的字一样,无论往日里有多么的豪放不羁,到了这殿前,他也得规规矩矩地写下一堆工整的蝇头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