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孩儿也是好笑,将自己抠鼻屎的毛病,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他这抠鼻屎的毛病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充其量也不过是放屁点儿事儿。
但是在朱狗子耳朵里听来,自己这干儿子却十分稚嫩,光是将抠鼻屎讲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这一点上,就够他在夜晚躺在床上捂着被窝嘿嘿傻笑个没完没了的,欲罢不能。
“你这小家伙,这还差不多,以后注意点就行,待你长大了,也好继承俺将军之位,将军可是有将军的威仪的,”话在说到此处,后半段话,这朱狗子就满脸地严肃了起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将军嘛统领千军万马,那绝对是得有形象和威仪。”
朱孩儿只有五六岁年纪大,虽然身负异能,但是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要他说些正经的话,恐怕有些难度,你让他说些不太着调的话出来,恐怕他一张开口,他就会一套一套的,跟满嘴跑火车似的,胡咧咧个没完。
就像是预料到的一样,朱孩儿在听完朱狗子的话后,先是将自己的舌头伸出老长,就像是长舌怪物一般,在自己嘴前不断地晃动和伸展着。
数秒钟后在他收回舌头,这才又开口说:“俺说老爹,俺会改掉坏毛病的,您就别啰嗦了好不好,要不然俺的耳朵里,可就生出厚厚的茧子来啦!”
朱狗子撇嘴笑了一下,然后少有地翻了一下白眼,此后他伸出手指头在朱孩儿额头之上点了一下后说:“这还差不多,乖儿子,以后多听爹的,爹是不会给你亏吃,你就放心好了。”
至于这朱狗子这话中的意思就值得商榷了,朱狗子本人没什么文化,基本上大字不识一个,全家又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在汉末饥荒遍地的大时代,他全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饿死的饿死了,走散的走散了。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一个人就可以代表全家,完全就是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一种情况。
可能对于一个社会卑微的小老百姓来说,像是朱狗子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虽然这样有万般不好,但是有一点终归是好的,自己一个人了无牵挂,不会因为生活琐事羁绊而烦恼。
不过要像是朱狗子信誓旦旦地说的那样,什么老子教育儿子的事情,这就真的有点悬悬乎乎——毕竟事实就摆在那儿块儿,朱狗子人虽不错,但是终究是连自己都活不明白。
您说说,您信任他吗?那是可能的事情吗?就是朱狗子这样的一个老光棍,腹中空空,又没喝过什么墨水,他还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出来,到了最后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变成了莽夫?
但是就像是王八瞅绿豆顺眼儿那样,这朱孩儿是谁呀?他也是一个孤儿,就像是朱狗子刚才说过的那样,俺就是相中你有异能,这才收你做儿子的,除此外那门口门童话也说的清白,有人生养,没有要的猴子。这说什么了?这说朱孩儿是孤儿。
一个孤儿能怎么样?难道让他和自己身份差距非常大的富有阶层去交朋友、认爹吗?这简直就是痴人在说梦,完全都是不太靠谱的事情,就像是萌萌哒哒的小妖怪在遇到黑山老妖时被黑山老妖吓得裤裆一样滑稽。
对于朱孩儿来说,这猪狗子是他的恩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不称职的父——这朱狗子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他那一双虎眼一瞪简直要将胆小的人屎尿都从裤裆中挤出来呢!
不过有一点却是好的,这朱狗子和朱孩儿都是一模一样的穷苦出身,这就让朱狗子和朱孩儿有了共同语言,也让他从此有了人生的依靠……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用挨饿不是。
朱孩儿还是很认真地听完朱狗子的话,一点也没感觉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位,那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忽悠,忽悠起人来,那可死人能说活了,坏人说成好人,枯萎小草那可能说成是人间最好最好的仙草的。
朱孩儿在白云中伸出自己的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托举着自己的腮帮子,然后冲着朱狗子点点头之交然后说:“那到是了,俺一切依照爹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朱狗子开心地笑了,笑容有些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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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的海风有些凉,在这夸父泪岛上肆虐的风,将岛上的一切植物吹拂得摇曳,像是在东倒西歪的舞者。
那两个在亡魂城堡门口的飞兽等了一下午,但是连牛二棒子的人影都没见着,这让他们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虽然在间断地催促守门士兵告知情况,但是这两个守门士兵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不肯多说一句话来。
他们就是两根木头棍子吗……在心里面这两个飞兽不止一次地嘟囔着这样的话,但是他们却改变不了冰冰冷冷的现实,两个守门士兵就是不搭话。
这可让两个飞兽心中犹如生出一团火焰来那样,火烧火燎的万分难受。
可就在这时,那西边海平面上早就没了太阳的影像,在西边的海平面上,只有太阳的余晖从西边大海边际上晃耀而出,将西边天海边际烘托得仿佛一副极其美丽的画卷一般。
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亡魂城堡的门口,光线才暗淡下来,能令人昏昏欲睡的昏暗光线,仿佛将两个黑色紧衣飞兽完全融合在门口的画中,使得他们变成昏暗空气中一部分似的。
“兄弟,你家亡魂城堡的将军什么时候见俺们呐?”站在门口右手边上脸型狭长的飞兽终于忍不住,抱拳鞠了一躬后才说。
这两个城门的守卫,竟谁也没说话,就和刚才一样像是两座木雕泥塑,但是他们黑黝黝的眼瞳中却闪过两抹的影像——在昏暗的天空中,一个鸟人驼着一位瘦小枯干的老人从昏暗天空中徐徐向亡魂城堡飞来。
在看到这两位守门士兵眼瞳中的异样之后,这两个飞兽仰头向天空中看去。
在天空确实有一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他一身青色长袍在风中飞舞,背上背着一个套着华丽绸囊的棍套,胯下的鸟人在扇动翅膀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