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县外围,很快多出了很多斥候。
至于固原县这边知不知道大同军就在附近,想来他们是知道的。
但他们并没有阻止大同军的出没。
因为军官们出不起钱养活这么的军户,现在有一个冤大头愿意出来帮他们分担风险,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而且,最底层的大同军需要的,只是女子的身体,这对于军官们来说,也是耻辱,他们就更不会相信,底层的军户们不会感到耻辱。
但真的会感到耻辱吗?
他们连活下来的可能都没有,还会关注耻辱?
仓廪实而知荣辱。
吃不饱,随时可能饿死,你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荣辱?
这不是搞笑吗?
也正是这个原因,把炭很轻松安排人潜入了固原内外,甚至马元锜都有点懵的走在城头。
城头居然还有人跟他们打招呼。
“就这么轻松?”马元锜站在城头往下看,整个固原的防御,一目了然。
要不是亲自走进来,他都不敢相信,他只是随便换了一身明廷的鸳鸯袄,就能跑来城头当守城的兵员,带他进来的人,只是随便递给城头的总旗一袋十斤的米,说是顶班,总旗就乐呵呵的将马元锜名字记下来,还丢给他一个木牌,示意他以后随时可以上来,也不用再给米了。
“大家都不容易,自家女人出去外边干这种活,男人过去盯着点,也能安心。”
总旗拍了拍带马元锜进来的男人肩膀,一脸我都懂的,示意他宽心。
这人只是赔笑,但什么都没说。
然后,马元锜就用了三天光景,亲眼看到了固原城头,站满了他们的人。
城内,各个充塞之地,全都是他们的人。
把炭用了半年时间,愣是将固原渗透成一个筛子,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固原直接拿下。
马元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二月二十四日,骑兵团先锋营抵达。
马元钊带着五百人出现在了山脚的一座亭子。
亭子里,把炭正在烤炉。
“你倒是会享受。”马元钊下马,有人帮他牵走,然后他走进来,随意的抖了抖身上的风霜。
把炭扫了他一眼:“固原不过囊中之物,武之望一来就病倒,胡廷宴和岳和声不过两个傻子,要开拔军队,居然一分钱都不给,他们是真的不知道现在军户情况吗?
分明就是又蠢又坏,我只用了三天,就把固原彻底渗透了个干净,又一半左右的军官,选择跟我合作。但他们的要求也很简单,他们想要打进关中。”
“可以,但他们南下,你必须留在固原,控制固原的防御,尤其是萧关的位置。”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把炭缓缓点头,这才提起炉子上的茶壶给马元利泡了一杯,“元锜老弟这会儿就在固原南城头,有他在,你也可以宽心。”
马元钊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又说:“庄浪卫那边联系上了吗?”
“嗯,把氏虽然不如本地的鲁氏能耐,但我们还是有不少人控制了半座庄浪卫,只要我拿下固原,不用几日,庄浪那边一定会配合我举旗。鲁氏欺压把氏快百年了,那些族老们都快憋疯了。”
把炭随意的说着。
庄浪卫,原本就是安抚元末蒙古军官组建的卫所。
后来经过百年的发展,本地的把氏为主的蒙古人,逐渐被鲁氏为主的汉人挤压,把氏的生活也就日渐凄惨。
总之,卫所高层的斗法,由来已久,加之草原上的鞑靼、瓦剌时不时来闹腾一下,蒙古裔的把氏失势,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把氏现在除了一个把炭。
明廷对西北的失控,大同军的出现,卫所开始下注站队也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