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睿每次都听得很是入神,还每每都能与淑妃一起声讨两句或唏嘘一声,让淑妃这个讲八卦的也很来劲儿(欲/罢不能)。
淑妃发现自己一和小东西扯起那些无用的东西,就收不住,完全收不住。
某次三皇子得了空,正好有个朝堂上遇到的事儿想和她商量,就来了春和宫。当时季睿刚走没一小会儿。
可能是那天倾吐得太畅快了,餐桌上用膳时,淑妃还没收住,跟亲儿子三皇子也顺嘴聊了几句。
反应过来,三皇子就皱着眉,有些没耐烦地打断她,“母妃,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的,你怎么老是说这些....”
哪个夫人把脸敷肿了有那么好笑吗?
哪家闺秀脚臭....吃着饭他还要听这些吗?
三皇子觉得自家母妃逐渐陌生,就是和季睿开始来往之后。
淑妃被儿子谴责的眼神盯着,也有些尴尬,却又在心里反问一句,这不好笑吗?
要是小东西听见了,肯定跟她一起哈哈大笑。
那个脚臭的闺秀最后还是她帮了一把,才在新婚前夕治好了,才没有渡过一个有味道的新婚夜。
可以说那闺秀,哦,现在该叫夫人了,现在能和丈夫琴瑟和鸣,夫妻生活那叫一个幸福美满,也是有本宫一份助力的。
可儿子明显不爱听,淑妃胸口那隐隐的得意劲儿就散了,她轻咳一声,问:“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三皇子:“......”
刚才重要的事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吗?
淑妃很冤枉,被儿子这样看着,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是,儿子刚才也没说啥重要的事啊。
不就吐槽户部杂事多,夏尚书那老匹夫不太给他面子嘛。
这有啥。
初入人家地盘,是条龙你也得盘着啊。
夏尚书那老匹夫背靠皇上的,人家没给你使绊子就不错了。
淑妃觉得儿子太矫情了些,这点小事....说句不好听的,跟她刚才说的八卦有差别吗?
不过都是小事嘛。
当然了,身为一个母亲,淑妃肯定不会在儿子已经不爽的时候还这么说,于是淑妃筷子一撂,很气愤道:“夏老匹夫,敢为难我儿!”
三皇子看母妃终于反应过来,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些,想到近日夏明杰跟他各种推三阻四,一抹阴鸷之色就快速从他长眸划过。
淑妃骂了两句,就开始劝慰道:“标儿,现在还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你父皇让你进户部也是想让你好好学习,夏尚书人是刻板了些,但他能力还是有的,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你要知道,这些年头的征战让咱们大盛也耗了不少,加上每一年天灾也不少,国库可不丰盈,看看你父皇带头提倡节俭之风,你就该明白,大盛朝如今面上看着好,实际上穷着呢。”
这话淑妃可没说错,她虽然比不上男儿勾心斗角的政治权谋,但在赚钱理家这块一点不差。
当初在闺阁中,她五六岁就跟着娘亲和大嫂学习经营之道了,没嫁给明熙帝前,她娘就交了一部分产业给她管理。
要是没进宫,她成了个贵夫人,那也能把家族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
三皇子如今在户部学习,对大盛朝财政情况更了解,母妃说得没错,如今大盛是经不起大量的军费消耗了。
“所以啊,标儿,不用着急,慢慢来,你现在应该注意的...”淑妃语气一顿,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北字,“战事不起,有些事想来也该动手了,那么大片地方,不说吞下多大一块,趁这混乱时期....”
插几根钉子还是不难的。
淑妃看了眼儿子,三皇子同样看向她,两人意思一样,本来三皇子就想母妃说起这事。
“这事儿,多和你两个舅舅商量。”淑妃把话说到这就没了,三皇子点点头,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淑妃扫过儿子脸色,心里摇摇头,标儿虽然聪敏,却还是不够稳重,今儿不爽的原因说是因为夏明杰,还不如说是因为大皇子。
北境即将迎来一盘势力清洗,大皇子有军功,又在北境经营多年,面上看着这次最得利的就是大皇子。
可是.....
标儿怎么不想想,皇上会允许大皇子做大吗?
标儿还是被嫉妒羡慕蒙了眼睛,以为皇上看重喜爱大皇子就会放心把北境交到大皇子手上。
怎么可能呢,标儿真是太不了解他父皇了。
面上大皇子或许会得益不少,但....
淑妃看着儿子还在自个儿较劲儿,想了想,有些话也不用急着说出口提点他,毕竟说再多也没他亲眼看着印象深刻。
因为草原上的变故,北境也进入战时戒备状态,虽说北庭自己都要乱起来了,不可能会来侵扰大盛,但也要以防万一有的人趁水摸鱼。
明熙帝也忙了起来,比之前更忙,经常和大臣议事到半夜。连同住福春宫的季睿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了。
在这个关头,长喜宫的婉妃又被加了禁足的日子,原因是她刚一解禁就去皇子所想找小九皇子。
当然没有皇上的命令,她无法靠近小九皇子。
也不知是一直以来的性格使然,还是剥夺了贵妃封号又被禁足让她越发没了理智,竟然直接在皇子所外面闹了起来。这事儿传到明熙帝耳中,直接下了道圣旨,禁足半年,非召不得出。
这和以往的口头旨意还是有些不同的,明旨颁发后,如果婉妃像以往那样不当回事,那就是公然抗旨,到时明熙帝把她直接打入冷宫,镇国公府都找不到求情的理由。
然后宫里就传出婉妃‘疯了’的流言。
至于有多疯,季睿没听人细说,但他周围的宫人都对长喜宫的事三缄其口,从柳嬷嬷偶尔闪过的阴沉神色来看,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