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端木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他装作一脸警惕环顾了一眼四周。
忽然!他似想到什么似的,“啪!”狠狠一拍手,把苏忠涵吓得一激灵。
端木翎掩饰住笑意,故意装作一脸严肃的说道:“对了,岳父大人,我其实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请岳父大人帮忙呢,只是……”
端木翎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下来,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屋子的人,欲言又止。
苏沐宸最善察言观色,这官场混迹久了,他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看端木翎这样子,估计想和父亲单独聊,于是他赶忙行了个礼,带着母亲和房里伺候的下人,全都退出了房间,出门后还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待他们出去后,端木翎却久久不发言,就那么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忠涵看,苏忠涵被端木翎看的一阵心虚。
他极不自然的干笑着咳嗽两声道:“咳咳,王爷,这人都出去了,您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端木翎依旧嘴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依旧眼睛一眨不眨的审视着他。
苏忠涵内心既煎熬又害怕,他在想,是不是该将自己的罪行,率先交代出来,可如果端木翎也只是来故意试探他的呢?如果自己傻不拉几的全交代了,那不就正中他下怀了么?
苏忠涵想到这,也只好尴尬的搓着手,冲端木翎嘿嘿傻笑。
端木翎这时,也不想在逗他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岳父大人,如今这房间里,就只剩你我二人了,其实,对于你背叛朝堂,背叛皇上的事,我是有所了解的,我且问你,你如今对朝廷的态度到底如何?你难道真的还要一错再错下去?”
苏忠涵干脆也不在装了,他苦笑一声道:“既然王爷早已看穿了我,那我说什么也无益了,是,王爷您怀疑的没错,我的确早就被雍王收买了,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端木翎正色道:“如果我今天是来问罪于您的,那就不会亲自前来了,而是让慎刑司的人将你押走严刑拷打!估计您是免不了,吃一顿苦头了,我今天来,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我想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至于怎样选,就看岳父了,不过你要明白,你一旦选择了雍王,那么你们整个苏氏家族,估计都难逃一死哦~”
苏忠涵一副,早已看透生死的淡然模样说道:“明路?王爷所指的明路,那是基于你自己的情况,我如果背叛了雍王爷,那我的家人依然活不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我无所谓了,我没有回头路可走的,王你不知道雍王的手段,不知道他手底下养这些什么人,我说句得罪您的话,我情愿背弃朝廷,也不能背弃雍王,一旦我背弃了雍王,受牵连的可不止我苏家。”
端木翎漫不经心的翻了个白眼道:“谁让你背弃他了?你可以继续在他身边帮衬他,你并不需要为我,做什么牺牲与贡献,你可以继续在雍王身边帮衬他,你只需要配合我们一起来陪他们演一出戏,他不是想登基称帝吗?那我们就让他梦想成真,促成他的登基大梦,待到他登基称帝那天,咱们再带着皇上回来,来个瓮中捉鳖,只要皇上还在,无论他怎么操纵,他都是叛贼,到时候咱们以叛贼的名义将他一举拿下,我想这是我唯一能打败雍王的方式,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苏忠涵一脸震惊,首先震惊的是他居然胆子那么大,他这是在火药旁边玩火啊,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再有苏忠涵没想到端木翎知道他倒戈雍王的事后,居然那么平静,丝毫没有要处罚他的意思,这反倒让他心里有点愧疚了。
苏忠涵垂着脑袋,有些惭愧的说道:“难为王爷在知道我背叛了您之后,不仅没生气,还愿意再次相信我,难道……您就不怕我在背叛你第二次吗?
端木翎一脸坚定的看向他道:“以我对您的了解,您是不会在背叛我的,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倒戈雍王,但方才经过岳父大人的只言片语,我已经猜透,雍王有的是手段,您倒戈雍王并非自愿,而是被生存所迫对吗?何况您已经将,您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我,我想您内心是认可我的,支持我的,只不过碍于外界压力,才不得不背叛我的对吗?”
端木翎此话一出,苏忠涵差点就老泪纵横了,他眼含泪花哽咽道:“原来王爷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原来是我从前小看您了,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背叛朝廷的确不是我本意,如果我还能为朝廷做些什么的话,那我很愿意为您效劳,只是……咱们尽量还是依具体情况来走吧,雍王这些年,培养的暗中势力错综复杂,若正让他走到登基那一天,只怕是即便皇上回来了,恐怕也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他完全可以直接推翻傻皇帝,自己接管皇位,届时他会反倒以叛贼的名义,将你们捉拿……”
端木翎听完苏忠涵的分析,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瞬间爬满了忧愁。
端木翎与苏忠涵达成约定,经过苏忠涵的提醒,端木翎也明白过来,自己把一切想象的太过简单了,若真走到那一步,或许雍王还真有可能像苏忠涵说的那样,干脆直接推翻傻皇帝,自己称帝了,那么到最后,一切努力都将白费,难道大启的江山真就要这样拱手送人了吗?
大启若在他手中覆灭,那他还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啊?
端木翎一脸失落的,拜别了苏忠涵,临走时,他又将苏沐宸一同带去了王府,他对苏沐宸说的是,接下来要着重培养他。
但他临走时,却笑呵呵的拍着苏沐宸,给苏忠涵使了个眼色,苏忠涵便明白过来,端木翎带走苏沐宸,实则是为了要挟他这样即便到最后他有反他的意思,顾及到沐宸还在他手中,他也不敢再做出背叛他的事。
端木翎带着苏沐宸离开后,苏忠涵看着他们远去的车架,对着上天发出了灵魂拷问:“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一个个的都抓住我,一个人薅羊毛啊?就不能换个人折磨吗?这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的,可叫我如何是好哟……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