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皇台吉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大汗淋漓,手中还保持着持剑厮杀的姿势。
“外面是怎么回事?”
宫殿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哭喊声。
“启禀大汗!”
“大乾朝的敌军正在攻城!”
皇台吉顾不上穿上靴子。
径直冲向殿外。
站在最高的台阶上。
极目眺望。
乌泱泱一片,无穷无尽,全都是黑甲士兵,就像是一面面钢铁城墙,直接将王城给围得水泄不通。
旌旗蔽空!乌云遮日!
头顶上犹如水墨般的乌云不断朝着王城推进,沉闷的天气几欲令人窒息!
“该死!”
“这些人是疯了么?”
皇台吉本以为自己千辛万苦逃回赫图阿拉就能够平安无事了。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这些追兵的必杀之意。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只见原本还严阵以待的黑甲大军,下一秒钟便对城墙发起了如同潮水般的攻势,从远处眺望,就像是滚滚蚁潮前赴后继。
相对于金人擅长骑战。
显然。
敌军在攻城战中的策略和战斗力明显更胜一筹。
虽然有高大的城墙作为倚仗。
但是黑甲大军气势如虹,想要攻破城门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快召集二贝勒!”
“立即召集所有军中将领!”
“全都给本王前往城门口,绝不能丢失城墙!”
“快去!!”
“调集所有兵马!再向草原上的各部大人求援,快去!!!”
皇台吉赤红着双目。
就像是陷入了包围圈的猎物一样,目眦欲裂,极其狰狞!
城楼上。
皇台吉身披金色盔甲,身先士卒。
“准备火油!”
“谁敢往后退一步,本王定斩不饶!”
“谁敢后撤?”
皇台吉手执宝剑,厉声大喝,凡是胆敢后退的守兵,立马就被皇台吉无情地砍翻在地。
这样暴戾凶残的场景。
终于是止住了金人守军的颓势,又一次艰难地击退了疯狂的进攻。
呼呼~
一波攻势结束
皇台吉等人都依靠在墙垛下喘气休息,虽然是寒冬的天气,但是战场上炙热的空气令人五脏俱焚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就在金人守军好不容易才缓了口气的时候。
二贝勒阿敏突然指着城外惊恐地大喊起来。
“那是什么?”
“大汗你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
“嘶嘶!”
一阵阵后怕不已的冷嘶声接连响起。
只见在城外的空地上。
大量的头颅、尸体被整齐摆放在一起,再用泥土草灰加固,逐渐垒砌成了一座甚至于比城墙还要高的京观!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东汉名将皇甫嵩杀黄巾贼,筑十万贼子尸首京观,为天下百姓传颂!
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
只因为每一次筑京观,都预示着有超过数万人死在战场上。
本就寒冷的冬天。
冷风稍稍一吹。
旋即将这些景观给冻成了一座冰山,恐怖的尸骸触目惊心!
噗通~~
大量的守军被吓得魂飞魄散,旋即一个屁股墩摔倒在原地。
本来还能勉强支撑的守军。
这时候早已经没了反抗的念头,
哪怕他们是草原上骁勇善战的勇士,但也是人,也会对死亡感觉到无尽的恐惧!
二贝勒阿敏咽了咽口水,突然间醒悟过来。
“该死!”
“我就是说这些中原人哪里来的粮食!大雪封山,绝无粮草可以运输,这些中原人杀害了我们的族人!”
“这些尸体都是各部部落里的牧民!”
“中原人不仅抢走了部落的牛羊和棉衣,甚至于还屠戮了我们的族人!”
“卑鄙!!!”
阿敏一语道破天机。
终于是弄清楚了,为什么中原人能够千里奔袭,哪怕是在冬天却依旧能够坚持发起进攻。
原来。
这些中原人把草原上的部落全都给洗劫一空了!
如此一来。
就算他们中原人撤回了自己的领土,草原上的部落也已经没有再次崛起的力量了,遭此重创,草原上的乌桓人、鲜卑人,早就觊觎他们肥沃的牧场,届时势必来攻!
“完了!卑鄙的汉人,全都完了n々!”
阿敏脸色慌张,内心深处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
眼前的这个敌人不一样。
甚至于比他们草原人还要疯狂!
敌军主将!
绝对是个疯子!
“阿敏!!现在汉人的主力都分布在哪几个方向?”
皇台吉目光灼灼,透露着一丝丝寒意。
哪怕是在如此逆境。
皇台吉依旧没有万念俱灰,反而是在看到士兵们近乎绝望的表情后就知道,这个城是守不住了。
既然如此。
还不如赶紧想办法逃命!
阿敏目光浑浊,讷声道:“北门,北门!”
“这汉人将军知道围三阙一的道理,害怕我们做困兽之斗,所以故意留了北门给我们!”
“就算冲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部落全都完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皇台吉却是异常冷静。
低声怒吼道:
“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部落族人没了就没了,牧场没了也就没了!”
“昔日先祖仅凭十余骑便能够打下东西纵横数千里的地盘!”
“本王为什么就不可以?”
“随时做好准备,只要城破立即从北门跟随本王一路往北冲杀!”
二贝勒阿敏眼神怔怔。
突然间又觉得有了希望。
深夜。
经历了的一天的鏖战后。
城墙上的守军皆是饥寒交迫,全都蜷缩在墙垛下不敢冒头。
唯有烧了几个窟窿的破披风御寒。
大部分的守军更是只能蜷缩在草堆上,冻得瑟瑟发抖。
“外面好像有动静!”
“有人来了!”
“就一个人!!”
本来还在睡梦中的守军纷纷惊醒,但是当他们看到黑暗中只有一个人靠近的时候,却又都同时松了口气。
只见黑暗中。
一名身穿重型盔甲的武将虎步而来,每走一步都像是地面在颤抖一般。
沉重的铁甲咣当作响。
只见此人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能够同时穿戴几层盔甲却还能健步如飞的人,除了有一身神力的贾瑛之外还能有谁?
只不过黝黑的鬼脸面具遮挡住了他的样貌。
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谁。
“唰唰唰~”
在守军诧异的目光中。
贾瑛开始一边加速冲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流星锤簌簌作响。
空气中都是流星锤快速甩动撕破空气的声音。
“嗖”的一声!
贾瑛猛地将流星锤抛向半空中,借助着强大的惯性力,好似冷箭急袭,径直飞向护城河上的吊桥。
“不好!”
“这人想要将吊桥拉下去!”
“快放箭阻止他!”
“弓箭手!弓箭手!!”
城门上的守军这才堪堪反应过来。
不过由于距离太远。
只有勉强的十几支箭矢能够射向目标。
笃笃笃——
箭矢能够穿透一层盔甲,但是不能穿过两层盔甲,更何况贾瑛穿了足足三层盔甲再加上一层厚厚的棉衣?
就像是蚂蚁咬了一口。
毫无感觉。
“嗬嗬~”
瘳人的面具下传来阵阵森冷的诡笑声。
贾瑛猛地倒拽锁链。
流星锤死死地卡在吊桥的锁链上。
顿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
一人之力!
竟然能够扯断吊桥上的铁索吗?
贾瑛的面色逐渐狰狞,一根根爆裂的青筋浮现于脸颊、手臂之上,就像是披了层鳄鱼的鳞甲一样恐怖!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