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是菜色药汁,虚弱到几乎站不稳。
向燕想去接,被齐叔一记眼刀定住。
“我来吧。”云樱扶住薄御,他身上苦涩的药汁染湿她的衣衫,她却似乎浑然不觉,扭头把他抱去盛了清水的浴桶。
齐叔在身后喊:“欸!把裤子给他脱了,全是药汁,你当洗澡顺带洗衣服不成?”
薄御比云樱更窘迫,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话未说出口,就感觉身下一凉,伸手一探,裤子已经——
没了......
没了......
没、没了......!
气氛陡然间变得无比尴尬,罪魁祸首倒是一走了之,苦了留下来的两人沉默了好些时候。
似乎觉得这样下去会更加尴尬,云樱想了想,开口找话说。
“恭喜啊,蛊毒根除了。”
“嗯…多亏你的幽幽草。”
云樱替他捋过头发,热气中,他凤眼朦胧,倒像是夜色里散开了漫天大雾,没有光点和焦距。
捏着沾湿的巾子的手收紧,擦过他的肩膀,动作和声音同样踟躇。
“齐叔说…你的眼睛不一定能复明......”
“我知道。”
薄御绷紧下巴,神色略显紧张,他迟疑着开口,“如果我的眼睛,一直好不了……”你会离开我吗?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云樱捏一捏他粉红色的耳垂,问:“你觉得我会嫌弃你是个瞎子,把你丢掉?”
他没有反驳,算作默认。
云樱捞起他的胳膊,细心地擦拭,声音饱含认真:“我白日发过誓,就不会食言。”
“如果这次没治好,就继续治,要是一直都治不好…”她顿了顿,故意在这里卡住话。
浴桶里的人沉不住气地朝她偏了偏头,湿漉漉的眼眸看上去分外可怜。
她憋笑,拿掉他发间的药草,终于肯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要是一直都治不好,那我养你啊!”
清清冷冷的面容,此时破除娇花般的笑。
云樱愣愣看着,她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能笑得这般清贵绝艳。
心有点痒,见四下无人,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薄御被她轻薄也不抵抗,倒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乖顺地由她采撷。
真的是因为病了,所以性子也变柔弱了?
“我看话本子里有那种,恶丫鬟强x娇花少爷、老管家强x落魄少东家、暗卫强x病主子,你长这么好看,如今病着,没了抵抗能力,我不在的时候,其他人会不会也对你……”
她倒是浮想联翩,没注意到浴桶里的人脸色渐渐变得铁青,那本暗卫强x病主子是谁写的?叫他抓到了非打断他的手不可!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教坏他的夫人!
遂跳脚道:“谁敢对本世子任意妄为?也就你!仗着、仗着我喜欢你,才、才敢乱来!”
不知是水太烫还是浴池边太闷,两人的脸都被熏得通红。
云樱低眉看着那张被气红的脸,心上一动,竟觉得他有些可爱,平时看着清冷孤傲,戳到点了立马就跳脚炸毛。
还真是......傲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