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并不在堂中坐着。
刘嫖朝里面看去,却听到层层的帷幔下传来窦漪房小声的啜泣。
“母亲。”良久,刘嫖动了动嘴唇才出声说道。
窦漪房的身躯顿了顿,她掀开床围的纱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强装镇定的说道:“不是说不让任何人进来么。你怎么来了。”
“他们家不愿意。是吗?”刘嫖问道。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异常的冷静,悲伤也好难过也好,她半分情绪都体会不到。
窦漪房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怎么会呢。他们家只不过要在商讨一下罢了。”
“没关系的,阿娘。我不嫁了,真的,不嫁了。我在宫里永远陪着您。”
窦漪房听着这样的话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刘嫖哭了起来。她的心此时真的五味杂陈,比当年跪在王后宫里学规矩的时候都要心痛难耐。
她祖祖辈辈都是贫民,当年也是阴差阳错的进到了代王的后宫里。论起身份地位,她自然可以跪。朝王上跪,朝王后跪,没关系!这是她的命!
但她的孩子不行!都是王上的孩子,她怎么能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去过那种看人眼色寄人篱下的日子。
王后,你已经是王后了,儿子还是世子,你就一丁点的活路都不给别人留吗?窦漪房恨恨的想。
刘嫖抱着窦漪房,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在刘嫖眼里,窦漪房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温柔有力的。但此刻,她却不这么想了。
将窦漪房哄睡后,刘嫖面无表情的返回自己宫内。
殿内烛火通明,心萍在她旁边站着,面带忧愁的看着她。
刘嫖自己的感官好似被抽空,她平静的听着下面赵孔明打听的事情。
“奴才问了洒扫宫道的太监。他说宋夫人原本是要往拮芳殿去的,但是半路上被王后的人拦住了,之后宋夫人与王后谈了好一会的话才从王后宫中出来。”赵孔明耷拉着眼皮,小声的说道。
“还打听到什么吗?”刘嫖问。
“这,”赵孔明停顿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两眼,“听说王后有意与他们家说亲,说的是,是刘姝翁主。”
“嗯,知道了。出去领赏吧。”
听到这样的事,刘嫖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又或是很伤心,但奇怪的是统统没有。她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冷静的听着,企图将这一桩桩一件件联系起来。
王后、窦漪房、宋廷翊、刘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