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九天云霄的佛子被拉下泥潭,肮脏污秽。
原深久久注视着它,半晌后才伸手,捻起那颗他本应该厌恶无比的珠子。
他捏着佛珠,佛珠本身似乎还带有一点余热,它被少年捧在手心,染上几分体温。
不消片刻,余温将消。
原深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将佛珠拢于掌心。
转身回房。
本该休假的助理突然收到一通电话,来自他的顶头上司。
原深站在窗前,伸手逗逗笼子里的鹦鹉,那鹦鹉怕极了他,怯懦地伸头讨好地蹭蹭他的指尖。
“前阵子不是让你拟份合同吗?”原深了然无趣地点点鹦鹉的头:“发给我。”
助理立马应是。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先前是拟好了合同,但先生并没有再问,他以为这合同已经没用了,不过是先生一时兴起罢了,他差点就要销掉,没想到先生突然问起。
原深确实以为那合同没用了,他认为自己对这小东西的兴趣只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或许就彻底没了,所以他觉得不必浪费时间。
现在却不尽然,他眼前浮现出少年白皙的腰肢,微红的脸,闪烁的目光,还有他蹲在路边喂猫的神情。
那股被该被压制的兴趣,此刻在胸中飞快生长,像是阴暗里滋生的藤蔓。
很多年没有的感觉,生意上有不少人给他送床伴,但无一例外都是带着目的来的,有勾引人的手段。
但谭桢没有,原深喜欢他眼里的胆怯,喜欢他的避之不及,他也想见见这人在床上是什么样。
他想起刚刚少年跪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的神情。
那样无辜单纯,全然不知自己面临着什么。
原深看一眼笼子里的鹦鹉,漫不经心道:“也该换个会逗趣的了。”
鹦鹉好像听懂了,它睁着眼睛看着原深,没有紧张惶恐,而是十分平静。
……
谭桢今天没有教到很晚,下午四点的样子,他就提出告辞。
现在冬天,夜长,不到六点天就开始黑沉,他也不想让谭奶奶担心,所以见时间差不多,给原臣留了作业,背着书包走出别墅。
原臣依旧是送他到门口,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回去。
回去的时候又遇到从楼上下来的原深,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结,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压,原臣不想和他多说话,点个头便上楼了。
上楼时回头看一眼走出大门的原深,有些纳闷,最近这阵子他这不着家的爸怎么回家的这么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