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身上的那件。
袍子很小心地落在她身上,紧紧贴合着她,带着熟悉的男人的气息,似乎残留着淡淡的体温,还有浓郁到不行的魔气——这是一件魔气化做的黑袍啊。尽管如此,千伶却没有因为对魔族气息敏感而打喷嚏,她好像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熟悉了这个气味,远在出生前。
这气息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千伶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帽檐中,就连那粉嫩的唇也因为被帽檐的阴影遮挡着而叫人看不清晰。不过她轻轻对洛释道:“谢谢。”
那两个字就像一颗软乎乎的糖,化在洛释心间,有点甜,有点黏。
洛释的手忍不住偷偷地滑进了那件黑袍中,像是手上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钩住了那双细腻的小手指。
千伶忍不住看向他,却见洛释一本正经地看着寒气到来的方向,而他的小指正勾着她的小指很不正经地晃来晃去。
连洛释都忍不住自己鄙视自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般幼稚,但是当他发现千伶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着手时却又忍不住开心起来。心爱的姑娘和自己一起幼稚呢,这怎能不叫人心动?
于是另一边成功看见此时的尊上笑得像个傻孩子的红颜炼:=_=
寒气越来越近,花生婆婆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白霜,而鸡妖的血早已结冰了,此时才听见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在街道的那头出现了一抹冰色,蓝莹莹的水晶马车伴随着马车上的铃铛慢慢驶来。
等到马车靠近时,众人才看见那马车晶莹剔透,四角挂着银质铃铛,四面坠着飘飘的白纱。若是风一吹过,便能看见马车中铺满了雪白的皮毛。马车的后边尾随了一长串的白衣女子,她们不苟言笑却十分美丽,而马车两边各有两位美丽佳人撒着雪白的花瓣,那些花一碰到地上就凝结成冰晶。是以马车所到之处,没有哪块地方不布冰雪。
而拉着马车的兽只是形状如马,它们混身白毛,唯有尾巴是黑色的,最特别的是它们有一独角在首。
洛释忍不住道:“独角兽哦。”
千伶则说:“四蹄如虎爪,应是驳马。”
洛释又轻轻笑道:“小千伶,你说出场的时候干嘛非要撒点花拉点人凑个气势?不累吗?”
千伶正经道:“水寒宫这是在表示她们的宫威和骄傲吧。”
洛释忍不住道:“我觉得第一次看见千伶的时候……千伶你那时的出场就很好。”
“我?”
“嗯……那时候阳光很好,穿过树梢时照在你身上,金色和绿色也搭配的很好,你身上是金色和阴影,你身后是雾一般的绿林。然后你背着药篓俯视着我,我的鼻尖全是泥土和野草的芬芳,看见你的时候就像看见了林间的精灵……”
洛释回忆到这里,也不管形容得苏不苏,笑着道:“没有鲜花也没有马车,你额间有亮晶晶的汗珠,可爱而真实,就连询问我的时候都有一种清泠的温柔。”
随后洛释下了结论:“这个出场就很好。”
千伶头上那朵掩藏在帽子下的小花忍不住动了动,它软软地趴在花环上,就像是听酥了身子一般,随后它精神抖擞,兴奋地拉着一片羽叶转了个圈,仿佛有了很好的主意。
千伶似懂非懂,不过秉着你来我往的原则,很实诚地说:“其实我是因为看见地上有一片毛绒绒的白色才走过去的,我问你的时候你抬起头,我就看见了红色的眼睛,和兔子一样。有没有汗我不知道,但是有泥土,一脸的泥土和杂草。”
闻言,云歌很不厚道地笑了。
洛释瞪了他一眼,随后无奈地看天。
他差点忘了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有多狼狈了。这样狼狈的第一印象怕是会一直留在千伶心理了吧。洛释觉得有些悲桑。
可是千伶柔和的声音继续补充道:“这样的出场也很好。”
洛释愣了愣,随后他咧开嘴很没有形象地傻呵呵地笑了,他忍不住握紧了千伶的手,又开心地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