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男人很为难地想了想：quot七九折，成不成随你们。quot这时刚才那位女高音走过来说：quot头儿，许经理来了，他们有十几个客人来取货。quot施颖见势只得说：quot那我们先去别地儿转转。quot曹原刚离开圆桌就低声埋怨施颖：quot谁让你把那张纸给他的？让他觉得咱们非买他的不可。quot
两人正在嘀咕，一位约摸三十出头面孔很白净的男人走过来，精瘦男人很热情地和他握手寒暄，这人开门见山地说：quot他们正取货呢，我这次得和你说说售后服务的事。quot
精瘦男人说：quot怎么才十几个？不是说五十个吗？quot
quot虽说是星期六，也不可能都今天有空呀，以前哪一轮不都是分几批取货的嘛。quot
曹原和施颖闷闷不乐地往外走，见展卖厅里一下子多出不少人，有几个在收银台交钱，曹原凑上去碰了碰一个人的胳膊肘，问：quot你们买的什么呀？马桶、洗面盆还是浴缸？quot
quot马桶！这些人都一样，我们是一块儿的，团购！quot
quot东陶的吗？他们给你们多少折扣？quot
quot五六折。quot
曹原立刻觉得血气上涌，调头就往回走，快到圆桌旁听到刚来的那人正对精瘦男人说：quot你别总往厂家身上推，你要是再这样我们以后就去十里河买了。quot
不等精瘦男人回话曹原已经站在他面前，质问道：quot怎么他们就能拿到五六折，你才给我们七九折，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quot
精瘦男人当然明白和气生财，推托说：quot你们买的东西型号不一样，当然折扣也不一样，而且他们的量比你们多多了，要是折扣一样的话他们就该不满意啦，是不是？quot
曹原也没办法，买卖本来就得是两厢情愿才行，他气咻咻地瞪一眼精瘦男人，又和面孔白净的客户打个照面，才无奈地和赶过来的施颖转身走了。
站在市场公共区的走廊里，曹原深深吸了一口远非清新的空气，再长长地吐出来，骂道：quot妈的，好不容易当回上帝还受挤兑。quot施颖想拖他去别家看看，他不肯，嘟囔说咱们就在这儿等，我要问问那个人，施颖说要等也不能堵着人家门口等呀，咱们到外面守着吧，曹原执拗地说这市场有多少个门你数得清吗？我都担心这家店有后门让那小子溜喽，施颖说那咱们找个稍微隐蔽点儿的地方远远盯着就行。他俩像警察蹲守似的等了半天，不断有取货的互道拜拜离去，那个白净面孔的总算出来了却不走，挨个和最后几位取走马桶的依依惜别，随后精瘦男人也走出来和白净面孔道别，这回真该白净面孔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