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铜到底去哪儿了?原来郁铜正要与花季睦和哀骀氏去湖里游泳,因女王召见这两位内管去朝见只得作罢,只身重返花季睦的住宅内。
这是一间四合院式的住宅,上面是正堂,下手院门左右各一个厢房,而正堂的两边都可住人。
四合院当中一个方形花园,一棵高大的银杉树遮蔽了半边天,树下种的是紫薇和芍药花。全城百姓的住房清一色是这种构造,只要是俞元国的成年人,都有这样一间四合院住家。
这是郁铜在俞元国过的第一个夏天,天气炎热得难以适应,他打开了窗子,当门坐在树荫下乘凉,吹来的全是让人焦虑不安的阵阵热浪。
他最担心的是身上不断往上长的毛发,平目不管花季睦惊得怎样目瞪口呆,他总显得满不在乎,事实上他急得火烧火燎的,只是不敢面对,也怕她们过余担心,为了安慰她们才不在两位美女面前细看。
郁铜估计她们两位不会马上转回来,要仔仔细细瞧瞧身上的毛皮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看,他看得眼发怵,心发麻,从脚胫到脖子全身上下都是褐色的毛,就是说除了脸和手掌脚掌没毛外,全身到处都是又厚又密大面积黑褐色的长毛,不能见到皮肤了。
郁铜伤心欲绝,他没有勇气接受眼前的事实。
面对确切发生的,无法可想,无可奈何的事,他被彻底挫败了。
再不敢视而不见,忘乎所以,在她们面前若无其事,得意洋洋了。
郁铜蛮自尊的,特别在乎别人的看法,不管花季睦氏知不知道,在不在乎,他已经哀伤到了极点。
惶惑和羞耻感让他做出了极端的选择,他想要在理智还没有丧失之前选择离开。他不要跟她们告别,告别大家都会感到疼痛。
郁铜一阵风上了大路,很快出了城,眼前是那道戒备森严的廊桥,他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没敢近前,他沿着河流往上走,希望能找到一处窄小浅滩可以涉水过去,走偏僻的道路也可以避免兵士盘问。
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看到天色快要黑下来了,还是没有找到那样一处可淌过的地方。
当一轮红色的圆月从天际升起,正好有一队火把朝自己这边走来,他一阵心急,血冲上头顶,直觉得燥热难忍,两眼一下子发亮了,眼前的情形了然如昼。
哀骀氏走在那群人的前面,知道她们是来寻找他的,他想告诉她们,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但他说出的话语却是大声嗥叫,接着四面山上无数只狼也跟着嗥嗥长啸。
那群人听到叫声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移动了,郁铜比那些人更害怕。
最后那支点着火把的长队伍,聚成一团,慢腾腾地调转头往回走了。
哀骀氏显然没有看见他,有种说不清的感情让他万分沮丧,全身皮肤有如撕裂般的疼痛难忍,四面山上的狼群悄然无声地向他围过来。
他顾不了自己的安危了,痛得扑到地上直打滚,突然他的两只腿脚骤然加长,腰椎咔嚓一声向上拱起,一条扫帚似的尾巴立即成型,骨也不甘落后,发出铮铮清脆的响声,骨头抽节的声音直传到臂膀上,筋腱肌体迅速丰满起来,衣服被膨胀的生命力撕成碎片在夜风中飘落,他嘴骨立即往前伸长,明晃晃的牙齿尖锐地暴露出来,两只耳朵高高耸立起来,黑白相间茂密的毛发把他装扮得威风八面,待身体离开大地,郁铜已经嬗变成凛然高大力能拨山的铁臂钢爪的狼人了。
从四面八方迅捷扑过的群狼,倏地停住了脚步,全都扒在地上,发抖。冲下山的野狼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扒在狼人的周围瑟缩发抖。
狼人又对着月亮发出狂嚎,转头朝城区方向急窜,冲上山的狼群象听见召唤,跟在狼人后边,向一个方向狂奔。
花季睦安静地听着,良久未能听见响动,越躺越清醒,再也不能入睡了,想到郁铜是什么原因要离开她,想到女王训示,想到郁铜身体上的天天生长的茸茸体毛,大内巡管姐妹们好象故意在躲避着她,猜想女王一定是对她有所猜忌,有事在瞒着她。
这一切都应当与郁铜有关,难道是因为自己收留郁铜所致?那么,她们可能把他弄到马厩里去了。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她们妒嫉了她跟郁铜在一起吧,不应该的!女王所明示的那两团气旋会跟郁铜有关系?这是哪跟哪啊?真是!这个小卜冒算一葱还是一豆芽?凡人一个!两团气旋,郁铜怎么有这种能力,女王这是怎么了啊?
她闷得透不过气来,决定去马厩那边看个究竟,天空上正挂着一轮血红的满月,通往阙的大道清晰可见,乌头草的影子在风中晃动,远山凄厉的狼嚎此起彼落,花季睦浑身起了**皮疙瘩,他要在马厩里,要揪住他的耳朵问他,问他个是谁,为什么!
她跟门打个招乎,很方便就进去了,到了马厩,她扑空了,别人说没有新进什么人。几个过弃的情人,跟她风言浪调,她一点心情也没有,心烦意乱着,没有找到郁铜,匆匆转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