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要死了,言乔晕死之前伤心地想。
明明躲着言之意,也没再找他的麻烦,可自己还是过得这么惨,这么坎坷,现在言嘉慕还想杀了他。
言乔再次晕了过去,没力气挣扎。手腕的伤口裂开,把四周的池水染上浅淡的红色,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看着人软在水里面一动不动,言嘉慕才理智回笼,心中莫名升恐慌,迅速捞起言乔,把人抱在怀里面。
接着便大步往卧房走去,“青柏!快去叫大夫!!”
言乔则浑身无力地伏在他身上,本能地不断呕出清水,身体微微发抖。
把人擦干净放在床上,言嘉慕摸了摸言乔通红的脸,温度滚烫的骇人。
他收回手,先把言乔手腕上的伤口包好,又浸湿脸帕,放在人额头上,这时,青柏带着大夫也到了门外。
言嘉慕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大夫给言乔把脉,视线缠绵在言乔皱紧眉头的小脸上。
言乔失踪的两晚一日,他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百爪挠心的感觉,他从来都没这么不安过。
那晚青城寺分别之后,他安顿好了言之意,就去前方对付山贼,本以为言乔在后面的厢房中会很安全,可他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原以为只是打发时间发泄性欲的小玩意,没在他心中留有多少分量,他对言乔也实在不算上心。
可他在得知人不见的时候,想都不想,直接动用了母家黑甲骑的力量,没有时间顾及多疑的陛下,也没时间考虑严厉的将军舅舅会怎么罚他,只是凭借本能、理所应当地用最强大的力量,救一个于他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火箭攻山,把山贼杀得一干二净,搜山时他唯恐看见言乔的尸体,可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见着言乔的影子。
接着就是在都城一寸一寸地找人,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找出来,动静闹得极大。
言嘉慕闭了闭眼睛,经历了这一遭,他心境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自诩冷心冷情,可言乔的出现,又让他深深怀疑自己。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让、也不会让言乔离开。
至于谢允洲,言嘉慕眼神冷了冷,这笔帐他迟早要讨回来。
郎中走后,言嘉慕亲自反复给言乔擦身,小厨房马不停蹄地熬药,侍女端来一碗碗黑色的汤汁灌下去,言乔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退了热,脸蛋上的红也稍微消了些。
不过依旧昏睡着,大夫说言乔操劳过度,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所以格外需要好好休息。
至于言乔失踪后的行迹,言嘉慕已经查清楚。他一个人从土匪窝里面跑出来已是不易,精疲力尽之际又被谢允洲掳走,自然没什么反抗之力。
言嘉慕轻轻抚摸着言乔的脸,微不可察地叹息。
这日傍晚,言嘉慕合衣半躺在言乔身边,闭眼假寐。
门外的青柏低声开口:“少爷,贺将军来了,在荟萃厅和老爷夫人谈话,唤您过去。”
言嘉慕睁开眼睛,回应了一声,就起身下床。
到门外,青柏想跟着他,却被言嘉慕拦下,吩咐道:“守好言乔,我回来之前,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是。”
言嘉慕一个人穿过层层木廊,出了竹园,到了荟萃厅。
里面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他的将军舅父贺云霄拉着言之意的手,在说些什么,大夫人站在一边罕见地掉了几滴眼泪,言文成坐在主位,看着他们。
言嘉慕刚踏进荟萃厅,几人的视线就倏地都落在他身上,刚刚还铁汉柔情的贺云霄骤然变了脸色,颇有威压地盯着他,言嘉慕面不改色,冷淡地垂眸。
“父亲,母亲,舅父。”言嘉慕一一问好。
贺云霄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上去就是一拳。
言嘉慕只觉得脸颊生疼,满嘴腥甜,却咬牙不吭一声,很快稳住身形,站在原地。
其余几人脸色骤变,贺云霄行伍出身,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依旧强劲,这一拳用足了力道,实在是不好挨。
大夫人心疼儿子,连忙上前,拉住贺云霄的手,“哥哥!冷静!嘉慕向来懂事,一时犯糊涂,好好说教就成,万万不能这样打啊!”
言文成也站了起来劝阻,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言之意则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哼,”贺云霄扭了扭手腕,“不能打?我还怕这一下还没把他打清醒。”
不过打这一下,贺云霄也稍微消了气,大夫人拉着他坐下,言文成也拉着言嘉慕坐到一边,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大夫人嗔怪道:“哥哥,你说你,大老远地跑回来,就是为了打自己的亲外甥吗?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嘉慕不会不听话的。”
贺云霄冷笑,声音严厉:“我这外甥可真是好样的。为了找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在都城闹得沸沸扬扬,保家卫国的黑甲骑被你用来寻一个废物,还闯了端王府!还嫌我们贺家言家不够树大招风吗?!”
言嘉慕脸色疼得有些发白,声音依旧沉稳:“舅舅,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总之都是言乔那个废物惹的祸!”大夫人连忙开口,转移矛盾:“哥哥,嘉慕这孩子也只是顾及兄弟之情罢了。言乔在相府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使是一条狗,也是有点感情的。嘉慕重情重义,把人找回来,也免得别人说我们相府薄情寡义不是?只是做法有些欠妥,下次注意就是了。”
贺云霄:“言嘉慕,你可知错了?”
言嘉慕并不觉得自己救言乔有什么错,不过做法的确不妥。
现下皇帝年暮,太子党和其他皇子党斗得激烈,的确需要低调行事。
贺家有兵,贺云霄却是个无子的,言家是文臣之首,言嘉慕算是两家共同的嫡长子,从小便被寄予厚望,备受宠爱,两家人共同精心培养,他也不负众望,是个文武双全、万里挑一的好料子。
如今老皇帝越发多疑,唯恐有人夺了皇位,重用毫无血缘关系的言嘉慕来打压皇子们,可伴君如伴虎,言嘉慕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外甥知错了。”言嘉慕低头行了个礼,“舅舅放心,日后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总归是看着言嘉慕长大的,再严厉也不舍得怎么样,贺云霄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嘴角溢出的血丝擦拭干净,“舅舅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不过那言乔既不是我们家的人,又让你与端王闹成那般,这里实在是容不下他。”
言嘉慕骤然抬眼,看着贺云霄,紧紧抿唇,不发一言。
“你这是什么表情?”贺云霄皱眉,“端王不足为惧,可与他明面上闹得难看也不是明智之举,他不就是想要言乔吗?给他就是了。如今你唯一的弟弟只有言之意,好好护着亲弟弟即可。这言乔从小就是草包一个,我看着就不像是我们家的孩子,现在之意也回来了,有什么不可的?”
大夫人接茬道:“你舅舅说得有理,言乔替之意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相府够对得住他了。”
两人的身世被换,皆因言文成一时情迷和婢女私通造成。这桩陈年往事,言文成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坐在那不开口,唯恐贺家兄妹俩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言之意则插不上话,舅舅和母亲都这么坚决,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或者他潜意识里面并不想阻拦这件事。认回来之后,相府上上下下都很宠爱他,还多了个谪仙般的哥哥,让他仰慕不已。可自从言乔从端王府回来,大哥就变得颇为冷淡。明明他才是亲弟弟,但大哥待言乔,总是比待他亲近,让他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几人各怀心思,都看着言嘉慕,荟萃厅里的气氛闷窒不已。
言嘉慕顶着几道视线,眸子越发黑沉,缓缓开口:“这件事恐怕不行。我不会赶言乔走,更遑论把他送给端王。舅舅,母亲,我会好好看顾他,绝不再惹祸生非。若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便是。”
大夫人被气得头晕,站都站不稳,言之意连忙扶她坐下休息。
贺云霄盯着言嘉慕好大一会儿,终究是拗不过这顽固的外甥,冷冷一挥袖,“你倒是翅膀硬了。”说着,转身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说了这么多,他口干舌燥的。
言嘉慕巍然不动,站在原地,面色冷冷清清的。
贺云霄也不着急追究言乔了,思绪一转,试探道:“大外甥,你性子舅舅清楚得很,冷得像茅坑里的石头,现在怎么突然对言乔这么爱护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言嘉慕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戒备起来。他和言乔的关系,现在还不是告诉家人的时候,若是被泄露了,他母亲怕是能一刀砍了言乔。
“他是言家人,我自然不能不管。”
贺云霄心中骂了句狗屁,更加确定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等他抓住言嘉慕的小辫子,再收拾这臭小子。
想跟大舅斗,这小子还嫩。
贺云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哦,这样啊,行吧,你大了有主见,舅舅管不了你了,端王那边你自己先看着处理。”
“是。”
眼看着贺云霄一副要撒手不管的样子,大夫人急了,她一直想把言乔赶出去,看见言乔就能想起来言文成和那婢女的事情,恶心得让她吃不下去饭,如今好不容易让贺云霄跟自己统一战线,这个结果怎么行?
大夫人拉住了贺云霄,拼命地给他使眼色。
贺云霄对自己这娇生惯养又任性蛮横的妹子头疼不已,但是又不能真的不管她,只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可这件事情没个交代也不成。就用我这假外甥打赌,若他在三个月内,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任何方面赢过之意一次,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再阻拦。”
“若是做不到,那便赶出去送给端王,他和言家也再无瓜葛。如何?舅舅可是为了你让步了。”
言嘉慕沉默不语。
言之意手指猛然握紧,莫名紧张地看向言嘉慕,舅舅怎么忽然让言乔和自己比……
言乔被困在一条黑色长廊里,他走啊走,精疲力尽还是走不到尽头,前面黑乎乎的一片,在他马上要放弃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木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肉香。
言乔喜出望外地走过去,猛地推门而入,谁知门后竟是万丈悬崖,他一脚踏空,坠了下去。
救命啊啊啊啊啊!!!
言乔倏地睁开眼睛,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
原来是个噩梦。
“呀,少爷您醒了!”一道温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言乔转头,是一个没见过的女子。
一边打瞌睡的小五也猛地清醒,擦了擦口水,扑到床边,哭天喊地:“少爷啊,你可算醒了,吓死小五了呜呜呜……”
言乔看了看四周,这里是言嘉慕的卧房。
他居然没被淹死?他还活着?
思绪渐渐全部回笼,言乔感觉到身上也舒服多了,估摸着烧已经退了。
侍女给言乔端来一盏茶,“您好好歇着,我这就去通知大少爷。”接着对言乔盈盈一拜,就连忙离开了卧房。
言乔接过一饮而尽,咳嗽了两声,打断小五的哭叫:“我还没死,别哭了,刚刚那女子是谁?”
小五吸了吸鼻子:“是大少爷找来侍奉您的侍女,名唤琪云。”
“这样啊……”言乔点了点头,不管言嘉慕怎么想的,总之现在自己还好好活着,他饿得很,先填饱肚子再说。
转眼便看见不远处的案桌上摆着几碟甜糕和肉饼,还有一盅燕窝,看着像是刚出锅的,散发着诱人香气。
言乔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看着它们咽了咽口水。
怪不得刚刚做梦闻见肉香。
小五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少爷饿了快吃点东西吧,那些东西都是时刻备着的,保管您醒来了就能吃上热乎的。还想吃什么您尽管开口,厨房马上就能做。”
言乔也不客气,直接赤脚下了床,盘腿坐在案桌旁,抓着肉饼吃了起来。
小五目光同情:“少爷,您是多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言乔咽下食物,委屈巴巴地开口:“我就没吃过好东西。”
正想继续,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掺杂着琪云的说话声。
言乔反应了一瞬,刚刚琪云说什么来着……?
她去找言嘉慕了!!!
言嘉慕这杀千刀的神经病来了!!!
言乔瞬间回神,嘴里面叼一个肉饼,同时双手抓满糕点,动作敏捷迅速,一溜烟跑到了床上,滚进了被窝里面。
小五目瞪口呆,“少爷,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就说我死了!”
言乔躲在被子里面,闭上眼睛装睡,把糕点藏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言嘉慕。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言嘉慕和琪云走了进来,房中并无言乔的身影。
琪云讶异道:“咦,小少爷明明醒了,这会又歇息了?”
言嘉慕瞥了一眼案桌上少了许多的糕点,目光转而看向小五,“人不是醒了么?”
“这……啊……”小五一时摸不准言乔什么用意,见着大少爷跟见鬼似的,只能胡扯道:“人醒了,又睡了呗……”
“这样啊……”言嘉慕略加思索,“那就不扰他清眠了,我正好有事不能多留,你们也都退下罢。”
“是。”
又是一阵脚步声,接着门被轻轻合上。
言乔睁开眼睛,屏息静了片刻,确定卧房内无人,立刻笑呵呵弹坐起来。
被子滑落,还未来得及把糕点往嘴里塞,就和一双冷淡的黑眸对上了。
“为何要装睡?”
言乔嘴角笑容凝固,浑身僵硬,愣在床上。手中抓着的糕点滑落,在丝被上滚了几圈,落了满床的碎末。
言嘉慕这厮骗他!居然没走!?心机这么深!
言乔心中抓狂,可面上一动都不敢动,顶着这人沉沉的视线,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差点被淹死的事。
言嘉慕缓缓伸手,想把他嘴角的糕点渣擦掉,“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想见我?”
言乔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呐呐道:“…我没有,你…不是有事要办?”怎么不离开。
大手转而强硬地掐上言乔的脸,抬高他的下巴,“要办的事就是你。说说,跟谢允洲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动作强势,用劲却不大,言乔虽然不痛,但还是很害怕。
他立刻伤心控诉道:“你不会又想杀我吧!”
“没有,”言嘉慕下意识地松开手,紧紧皱眉:“我何时想杀你了?”
得了自由,言乔噔噔噔地往后挪,退到墙角,一双温润的眼眸满是害怕,警惕地看着言嘉慕:“那你别过来!有什么话要问,这样说便是。”
言嘉慕把心中翻腾的郁气压下去,语气尽量温和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我还不够听话吗?”言乔盯着他,委屈开口:“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从山贼那死里逃生,又被谢允洲那样强迫欺辱,好不容易回家了,你就把我往水里按。”
言嘉慕彻底放下心,他早该想到的,言乔在端王府一定是被迫的。
轻而易举地把人捞过来:“日后不会了,别与我计较了。”
接着捏着言乔的下巴,便细细密密地吻了上去,并不激烈,倒像是抚慰,仿佛言乔的唇是什么蜜饯,在上面轻轻地舔舐啃咬。
言乔仰着头被迫承受,身体又没出息地软在他怀里面,呼吸微微紊乱。
一吻毕,言嘉慕就放开了他,念在人大病初愈,并不继续折腾。
“日后青柏就是你的贴身护卫,让他跟着,莫要再落单了。”
“……真的?”
“嗯。”
两人距离稍微拉开,言嘉慕终于注意到,床上的糕点沫子和未吃完的肉饼,还有言乔白色单衣上的点点油渍。
忍无可忍,言嘉慕又开口管教起来:“谁准你把吃食带到床上的?不嫌脏么?没有规矩。”
“要不是你突然来了,我也不会这么惊慌。”
“慌什么?我能把你吃了?说了不许再计较了,明白?”
言乔仍不服气:“若你日后再那样欺负我怎么办?”
言嘉慕脸冷了下来:“说了不会便是不会,还要缠问到何时?”
言乔憋屈地闭嘴,忍气吞声。
唤人进来重新收拾,又上了许多饭菜,言乔终于吃了饱,夜间,两人同榻而眠。
刚刚躺上床,言嘉慕就靠了过来,言乔哎哟一声,被人压得严严实实。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覆在身上的男人对他又吻又摸,从嘴唇到颈窝,啃了啃锁骨,又去吮吸他的乳尖,虽说不做到最后,但该干的没一件少干。
言乔被压的气喘,上衣早被扯的大开,发丝也散着,微微推了推男人肩膀,“行了吧。”
言嘉慕并不答话,大手一路往下,猛地把他裤子扒下,就要往腿心的小穴探去。
言乔一个激灵,反应极快地夹紧双腿,“不是说好了不做吗?”
言嘉慕手卡在那,不上不下的,默了片刻,缓缓把手从他腿间抽了出来,向后用力揉捏他软软的臀肉。
言乔闷不吭声地忍着。
须臾,言嘉慕便从他身上起来,躺到一边:“歇息罢。”
言乔松了一口气,见他真的是规规矩矩地躺着,不再动手动脚,才安心下来,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
耳边是布料摩擦的细碎响声,言乔皱了皱眉,惺忪睡眼微眯,依稀瞧见床边坐着的言嘉慕,在背对着自己穿衣。
言乔翻了个身,嘟囔道:“你起来这么早?有事要办啊……”
“你也要起,莫要赖床。”言嘉慕衣冠整齐,站在那开口。
言乔把头埋得更深,不情愿道:“我又没事……你别管我,我得再睡一会。”
言嘉慕冷凝着床上的鼓包,那人丝毫不动。
没再理会他,言嘉慕转身出了门。
一盏茶的功夫,门又被推开,言乔又被吵醒,微微不耐,立刻坐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鱼贯而入的众多仆妇惊住。
她们皆是沉稳老练的模样,木着脸,快速围到床边,把他从被窝里面拉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呀?”言乔被两个人左右拉住,站在地上。
无人回答他,只是有条不紊地围着言乔忙碌,有的手中拿着衣裳,有的拿着木梳,有的拿着湿帕,从头到脚地打理,没一会儿的功夫,言乔就已穿戴整齐,洗漱完毕。
几人低头,又迅速离开了卧房。
言乔站在原地,终于反应过来,言嘉慕这是变着法让自己起床呢。
说曹操曹操到,言嘉慕此时又出现在门口,“跟我来。”
言乔彻底没了睡意,跟着他出去,两人到了膳厅,圆木桌上摆满了菜肴,言乔几步走过去,眼神亮晶晶的:“你带我来吃饭呀?”
“坐。”
言乔也没客气,笑呵呵地坐下,拿着木筷一口一个虾饺,又尝了尝莲子羹。可言嘉慕却一动不动,视线放在言乔身上,静静地打量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这般奇怪,言乔就有点食不知味了,惴惴不安地放下汤勺,“你怎么了?”
“你琴棋书画……”顿了顿,想起来言乔那狗爬般的字迹,言嘉慕重新道:“你琴棋画各方面的造诣如何?”
言乔诚恳道:“通通不会。”
言嘉慕闭了闭眼,他就知道,言乔这般懒惰的人,能会什么?
“哎,不对!我会下棋。”言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方面,我可是个高手。”
言嘉慕心中升腾起微末的希望来:“既懂围棋,待会与我对弈一局,便知你是不是高手。”
“啊?不是围棋,我会的是五子棋,就是五个棋子连在一起,便算赢了。”
“……罢了。”
两人用完早膳,言乔一头雾水地被带着往外面走去,刚刚的盘问也让他困惑,不懂言嘉慕要做什么。
径直到了竹园后的箭场,言嘉慕拿来两把弓箭,扔给言乔一把,接着淡淡道:“看好了。”
言乔兴致缺缺地拿好,点了点头。
言嘉慕站好,拉开弓箭,白皙光洁的面庞瞬间变得冷峻不已,深黯的眼底闪烁锐利光芒,对准靶心便使力射了出去。
离弦而去的利箭精准又飞快地打到了正中心的红色上。
言乔立刻夸张地拍拍手,敷衍地称赞道:“大哥,你真厉害。”
言嘉慕似笑非笑,“可看清楚了?”
“嗯嗯。”
“你来试试。”
“啊?我……?我不行的……”接下来的话在言嘉慕逐渐冷厉的眼神中噤了声。
言乔憋屈地上前:“试试就试试,这么凶干什么……”他有模有样地摆着姿势,拉弓射箭,堪堪擦过靶子,落在了一侧的草地上。
“……”
言嘉慕陪着言乔试了一整日。
因是惦记着和舅舅的赌约,他想着,言乔总有一项是擅长的吧,三个月内勤加练习,再让言之意放个水,表面上看的得过去即可,就能封住舅舅和母亲的嘴,把人安心留在相府。
可言乔是真的通通不会。
光是射箭就练了半晌,言嘉慕亲自教他,可还是没有丝毫进步,最后一次练习和,家法伺候。”
言乔立刻撒开了手,默默应下了。
言嘉慕自然也没多指望这人,届时他自有妙计,但表面的努力言乔还是要做一做的。
言乔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白天无所事事,跟着小五逗蛐蛐掏鸟蛋,晚上敞开腿挨肏,言嘉慕每晚都要翻来覆去地干他,言乔现在居然也习惯了。
这日清晨,两人刚刚结束酣畅淋漓的性爱,男人半硬的肉刃还埋在他穴里,缠绵的湿吻过后,言嘉慕声音沙哑道:“入学的事安排妥当了,今日我送你进宫。”
言乔气喘吁吁:“今天?太突然了。”
言嘉慕威胁般地掐他的屁股肉,“你在家歇几日了?还不够?”
两人用过早膳,便要出门。琪云专门为言乔缝制了一个小布包,放了些吃食,让他带着。
言嘉慕送他到宫门口,里面已经安排好人迎着言乔,两人分别之际,言嘉慕当爹似的嘱咐:“令牌收好,出入宫全靠它。好好听典学的话,课业尽力即可,也不必勉强。若是有人欺负你,定要告诉我。”
言乔神色恹恹地点头。
接着又转头对青柏道:“保护好他。”
“是。”
看着言乔进了宫门,言嘉慕便转身离开了。
里面的公公引着言乔走,青柏跟在他身后贴身保护。
言乔来的地方叫太学,位于皇宫西侧的一所宫殿内,须是世家子弟才可入学,简而言之,就是一群都城的官二代们聚在全国的最高学府里一起念书。
言乔是关系户插班生,临时安排进来的。
到了地方,公公对着言乔行礼:“您进去寻严典学即可,奴才就退下了。”
言乔对他道谢,便踏了进去,严典学是言嘉慕专门为他挑好的先生,据说人如其名,严苛得很。
果真是严苛。
言乔带着青柏刚刚进去,便被训斥了一番,说他太矫情,念书还要仆人跟着。
言乔无奈,只好让青柏守在殿外,太学内清净庄严,人又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坐着冷板凳,趴在黑棕色的矮桌上,言乔努力打起精神,听着严典学讲授古籍,可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临散学时,严典学抽查讲授内容,言乔回答不上。
“你大哥特意交代过,要对你格外上心,鞭策你进步,可今日你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失望。须得罚你,才能长记性。”
左手先是挨了三戒尺,言乔疼得呲牙咧嘴,手心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接着他就被关在殿内罚抄。
这时大家都已经离开,他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含泪抄书。
他再也不要来了,念个狗屁书,今日回去就同言嘉慕商量……
言乔正苦大仇深地计划着,身后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他,能不能再修饰一番。”
言之意的文采可比他强多了,那严典学总是针对自己,言乔害怕自己的烂文笔交上去,又会挨板子。
言之意压下纷乱的思绪,倒也认真地看起来,在上面批注了几处,便还给言乔让他修改。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言乔有些忐忑。
“没事,”言之意微微一笑,“写的很不错,倒是十分新颖,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谋略。”
言乔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心虚,低着头继续改,谁知言之意忽然伸手,把他用来镇纸的东西拿了过去。
言乔疑惑抬头,“怎么了?”
言之意心中讶然,他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手中的令牌上确确实实地摹着黑豹,这样重要的东西,大哥留给言乔让他镇纸?
“这是大哥留给你的?”
“是呀,怎么了?”
“没事。”言之意勉强笑了笑,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你慢慢改吧,我先走了。”
“喔,好,你慢走。”
言之意走出去,目光复杂地看着竹园。
本来还打算再考虑几天,想出个妥善的方法处理言乔,可现在一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
他转身朝着言父的书房走去。
?”
言乔脸色微白,他知道自己是个蠢蛋,但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不过这人是太子,为了小命,言乔忍了,刚想义正严辞地回答是自己写的,谢承渊又道:“想好了再回答,莫要骗我。”
有严典学在前,言乔也知道这太子不是什么善茬,沉默片刻后,闷声交代道:“这文章言之意为我润色过。”
谢承渊眼神微变,面容依旧毫无波澜,“原是如此……不过你如今有些长进,长得也算顺眼。不如到东宫来,给你个一官半职,留在我身边?”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言乔宁愿挨板子也不会写这篇策论。
周围气氛微滞,谢承渊依旧凝视着他,面色淡淡,言乔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心中也摸不准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言乔迟迟没开口,谢承渊耐心地等着。
两人对峙,言乔最先扛不住,呐呐拒绝道:“我……我愚钝得很,恐怕不行。”
谢承渊也不恼,语气平静:“言嘉慕早就立功无数,你弟弟言之意这几日也要走马上任。”
言乔不为所动,依旧沉默着。
在相府已经是艰难度日了,再把地点升级为东宫,他还要不要活了?
谢承渊终于耐心耗尽:“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想留便走吧。”
言乔麻溜离开。
此时他站在殿门口,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夜轩,这东宫占地极大,廊腰缦回,地形复杂,他第一次来,不认得路。
夜轩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跟着我。”
言乔盯着他的背影,默默跟上。
许是救过自己的缘故,虽然这人也是不苟言笑,但是言乔一点也不怕他。
“严典学会如何处置?”
“这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样说,严典学估计是回不来了,明日应该会有新的先生。
言乔又道:“你是一直在东宫做事?你是哪里人呀?”
“你很好奇么?”夜轩不冷不热道。
言乔被他一噎,没再说什么了。
重新回到太学,言乔刚走进去,众人的视线便全落在他身上。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他,言乔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被这么多人搭话过。
支支吾吾地含糊应付着,好不容易熬到散学的时候,言乔擦了把汗,还是做个透明人好。
外面已是傍晚,残阳似血。
言乔踏着余晖,迎着微风,哼着小曲离开皇宫,回到相府,思考着呆会吃些什么,可到竹园门口,就见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守在那。
仿佛专门等着自己似的。
言乔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躲,谁知那两人也看见了他,立刻往这边逼近。
三两步的功夫,言乔就被抓住了胳膊,嘴巴也被一团粗布结实塞住。
“唔……!”言乔剧烈挣扎着,求救目光看向青柏,那人却一动不动。
忽然,他又对着言乔跪下:“对不住,为了大少爷的前途和相府的名声,您不能留了。”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言乔被带走。
咚得一声,言乔被那两人摔在地上,身上的令牌也被摔了下来,掉落在地板上。
这儿是一间陌生的厢房,只见有人迅速把令牌拾起来,呈给主位上坐着的人。
言文成脸色极度难看,先是把令牌收好,再训斥言乔道:“嘉慕居然真的把这东西留给你!没想到你是个会蛊惑人心的。怎么?莫不是对相府怀恨在心?便想用嘉慕报复。”
言乔想解释,可惜他被绑着,嘴也无法开口,只是大力地摇了摇头。
一边的言之意开口:“别怕,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母亲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和父亲主张悄悄把你送走,言乔,这次走了,再也别回相府了。”
“我本对你心有愧疚,可你居然……”似乎是觉得那字眼太过难堪,言文成顿了片刻,转而又开口道:“总之,若你安生本分,留你在相府养着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断然不可,我相府清白世家,怎么也容忍不了乱伦之事!”
“若是让夫人知道,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吗?听话离开吧。”
言乔剧烈挣扎着。
他说怎么突然搞这一出,原来是自己和言嘉慕的关系被发现了。
可是这能全怨他么?!
言之意又开口:“在江南给你置办了宅子,这包袱里面是一些银钱和路引,马车会送你出都城,接着你就自己去南方好好过罢。”
言乔瞬间停住挣扎,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话怎么不早说。
言乔立即点了点头,表示他同意了。言之意便帮他摘了布团。
“能再多给我一些银票么?”
“能能能。”言文成不耐道,似乎很受不了他的好大儿居然会喜欢言乔这样的人,又摆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道:“赶紧走吧,呆会夫人就要回来了。”
“能让小五跟我一起么?”小五和他一起长大的,他害怕自己走了小五会难过。
言之意:“为了避免生疑,你先离开,随后让小五悄悄去找你。”
“成。”言乔没了异议。
趁着夜色,言乔上了马车,便一路往南走。
“至于大哥,会对他说你贪玩跑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这是言之意最后跟自己说的话。
也不知道言嘉慕会不会相信。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了。
言乔掀开车帘,回头遥遥望了一眼相府。他和言嘉慕有缘再见罢,最好不见。
出了城门,言乔便下了马车。
接下来的路就靠他一个人走了。
他想着先找个驿馆休息一晚,又害怕会被大夫人发现,正纠结着,忽然,有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他。
言乔浑身汗毛瞬间竖起,立刻挣扎起来:“你你你……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轻轻一笑,捏着言乔的下巴侧过来,两人便对视上──谢允洲这厮的脸再次出现。
他面容白皙,长眉微挑,鸦睫下一双润如水的桃花眼含着莹白月光,虚虚投在言乔身上。
谢允洲调笑道:“我怎么会认错你?”
言乔炸毛,立刻要往外跑,谢允洲手却劲道十足,紧紧箍着怀里面的人。
“别挣扎了?相府都不要你了,我收留你。”
“我有地方去,你别管我了,你放开我。”
“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想抛弃我?不成。”
“再说,南方现在发着大水,去什么去?”
“言之意都给我安排好了,到那边有人接应,你真的别管我了!”
谢允洲同情地看着他:“我该怎么跟你说,言之意口中的接应的人,就是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胡说!”
“言之意才回相府几天?人脉不广,除了我,有什么人能帮他安排这样的事?还要瞒着言嘉慕。对了,言乔,江南可是我的母家。”
说着,他把人扛起来到肩膀上,拍了拍言乔的屁股,“相府把你送给我了,听话,不然可爱的小蛇又要出来跟你玩了。”
言乔青着脸,憋屈地不动了。
接应这种事情言之意怎么也不早说?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既然你已经答应言之意,要把我送到南方,不能说话不算话……”
谢允洲恶劣道:“我答应了就要做到么?”
得了,没希望了。
言乔面无表情,被他扛着走。
察觉到言乔有些失落,谢允洲找补道:“你若真的想去,过段日子我带你去。”
“不必了。”言乔头朝着地,厌烦道,“你能把我放下来么?这样子我难受。”
谢允洲非但不放,还颠了颠他:“你现在与我说话倒是随意得很,一点也不怕我了?”
言乔被谢允洲带了回去。
他刚刚出的城门,不到一刻,便又进去了。
进了都城,两人便上了马车。谢允洲始终把他禁锢在怀中,生怕人跑了似的。
言乔又郁闷道:“你要带我去哪?回端王府么?”
“不是。”谢允洲忽然笑了,神秘兮兮道:“这次把你藏到个好地方,省得被旁人发现。”
“……”说到底就是要囚着自己。言乔不想看他,转而望向外面的皎洁月色,弯月高悬,瞧着冷冷凄凄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谢允洲被冷落,却是不乐意了,强硬掰过他的脸,对准他的嘴巴便咬了上去。
“唔……!”猝不及防,就被啃了个结实,言乔张嘴便想喊叫,却又被谢允洲抓住机会,舌头顺势滑了进去。
扣着他的后脑,勾着言乔的舌头缠绵,吻得又深又重,在湿热的舌腔内来回逗弄,舌尖舔玩着他的上颚,激得言乔一抖,他想躲开,这人又咬上他的舌头肉不依不饶地嘬吻,吃得越来越深,口涎早就混在一处,黏黏糊糊的,炙热的吐息交融,言乔的脸蛋涨得通红。
他双腿颤颤,抵着谢允洲的肩膀,唇齿间只泄出几句呜呜的低泣,臀肉也被这人握着肆意玩弄,言乔敏感得受不了,愈发激烈地扭着身体挣动。
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分,谢允洲微微松开些,言乔立刻扭头躲,男人的唇便从他的嘴角擦过到耳侧,在言乔脸蛋上横留一道透明水渍。
言乔胡乱擦了擦,就连忙往后挪。
谢允洲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忽地莞尔一笑,动作却蛮横至极地按住言乔的手臂,逼仄的空间内,轻而易举地把人抵到死角,挤进他的双腿间,全身重量都俯身压了下去,上瘾了一般再次吻上那已经红肿的唇。
言乔被人牢牢罩住,动弹不得,谢允洲密密实实地覆着他,挤压着胸腔内的空气,两人贴合得极紧,嘴巴被堵着,他几乎喘不上气。
浓重炙热的欲望气息包裹,他脑子热得像团浆糊,言乔唔唔地叫着,吻得太深了,眼角逼出了泪水,憋到极致的时候,滚烫的吻终于开始往下,落在脖颈上,言乔立刻张着嘴喘息,衣襟早已散乱,谢允洲又在他胸前胡作非为。
再说这马车外,这会已经到了地方,可车厢内的动静却不同寻常,驾车的随从心知不可打扰,面红耳赤地远离些许。
浓稠深重的夜色下,只见马车在那儿暧昧剧烈地摇晃,膘壮的骏马被逼得原地兜步,似是不耐,发出低声嘶鸣。
马车内又骤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让人心惊,随从浑身一颤,只默默祈祷能早些结束。
那声叫过后,动静便渐渐小了下来,须臾,端王便扯着一人,下了马车。
那人乌发散乱,衣裳也多了许多褶皱,白皙的脖颈上都是红彤彤的印子,唇也肿着,似乎还渗了血,一副被蹂躏透的靡乱模样。
他垂着眼睛,任由男人拉着,估摸着是被欺负狠了,瞧着温顺又乖巧。
随从无端咽了咽口水。
“可是到地方了?”谢允洲懒散开口。
随从立即回神,低头不敢再看,抱拳行礼道:“到了,此处便是清风阁。”
谢允洲应了一声,便拖着言乔往前走,两人站定在一座宅子前。
这宅子不似寻常,围墙极高,黑漆漆的高门上并无牌匾,映着深黑的夜空,阴沉沉地矗立在面前,像是能吞人的巨口。
言乔觉着古怪,心中顿时生出了莫大的恐惧,伴着孤勇,他脑子一热,一把甩开谢允洲,便要往后跑。
谢允洲冷不防被甩开,也不阻拦,只是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跑走的言乔。
此时大门也缓缓打开,一位头发半白、蓝色绸衫的男人点头哈腰地走出来,身后接连跟着一串护卫,他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谢允洲:“端王您大驾光临,快进来歇着。”
谢允洲并不理他,依旧看着已经跑到远处的言乔,脸上的笑已经消失。
这男人也是个人精,眼珠子看向言乔的背影,挥手对着自己身后的护卫们尖声道:“把那贵人给端王请过来!”
十几号人瞬间齐刷刷地跑出去,很快便撵上了想要逃跑的人,拦住他的去路。
言乔腿软了下来,一下子瘫在地上。
护卫半是尊敬、半是胁迫地把他拎到谢允洲面前,放下。
言乔小脸惨白。
谢允洲慢悠悠地俯身,拇指抚过他嫣红的嘴唇,嘲弄道:“跑什么跑?就你这幅样子,在外面如何能存活?”
说着,把人横抱起来,便大步跨了进去。
言乔有些泄气,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他的包袱里面有路引和银票,可都被谢允洲收走。
如今他确实无路可去。
相府回不去,黑骑令牌也被夺了,谢允洲断不会给自己机会再见到言之意,言嘉慕那该死的眼下又远在南方。
大门咚得一声阖上,彻底与外面断绝。
言乔最后瞧了一眼,被迫回笼思绪,默默观察着四周。
这里面的布置倒不似他想的那般可怕,甚至算得上雅致。进门左右两边是幽深的抄手游廊,雕梁画栋,上面细碎缀着浅紫的花儿。
谢允洲抱着他,并未拐过去,而是径直往前走。
又经过一处池塘,上面是拱形木桥,下面满是红莲和绿荷,亭亭玉立地绽放着,时不时还能看见鲤鱼从下面游过。
过了桥,便是一处处檐牙高啄的楼阁,鳞次栉比,灯火通明,皆亮着黄澄澄的烛光。
谢允洲抱着他走,似是心情不错,对身边一直殷勤跟着的蓝衣男人道:“戴泗,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言乔迅速瞟了一眼,刚刚命人抓他的,便是这戴泗。
“哎哟,您交代的事情,小人日夜都搁在心上,自然是办得稳稳妥妥。”
戴泗依旧讨好地笑着,似是不经意地打量一眼言乔,接着道:“按您的吩咐,清风阁里里外外都重新修缮了一番。引了活水穿庭,日头照上去瞧着波光粼粼的。”
“至于花草,也不知道这小公子偏爱什么,就都置了些,现下那缠枝牡丹和剪春罗开的最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屋顶铺了金黄琉璃瓦,梁是上好的云顶檀木,卧房内铺了汉白暖玉,请了工匠凿地为莲,嵌了金珠,赤足踏上也只觉得温润,走过更是如步步生莲般巧妙。”
“更妙的是,您差人送来的夜明珠,小人也安置在了里面,嚯,莹莹生辉,那瞧着可是漂亮极了。”
谢允洲噙着淡笑,任由戴泗喋喋不休地开口,只是听着,似是兴致不大。
戴泗心中一突,他哪还做得不够?让这位爷不甚满意?
眼珠一转,戴泗大着胆子开口:“床是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被衾皆是都城最好的料子,睡上去包管让小公子舒心。”
往床上讲,才是说到点子上,谢允洲含笑看了他一眼。
戴泗恍然大悟,又促狭一笑,越发大胆起来:“这床虽精致,但造得坚固又宽阔,尽可折腾。罗帐上绣了银线海棠,还挂了香囊,里面备足了软玉香,王爷尽可夜夜春宵。”说着,戴泗的视线又隐秘地落在言乔身上,暧昧又黏腻。
言乔沉默地听着,心中一阵恶寒。
软玉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谢允洲此时终于开了贵口:“不错。”
戴泗如蒙大赦:“哎呦,王爷您满意了就成。”
接着又弯着腰,为谢允洲引路:“过了这片空地,便就是清风阁了。”
谢允洲略略点头,正要继续走,忽地,空地四周涌上些人来,男男女女都有,皆是锦衣罗裙,容貌姣好,各色衣裳掺杂着,看起来姹紫嫣红的,令人眼花缭乱。
言乔被惊到,搭在谢允洲肩上的手瞬间握紧,他大致扫视过去,清纯的、妖艳的、羞怯的、热情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他说前面瞧见的那些楼阁里怎么没个人影,原是都在这儿等着。
言乔怔怔地望向谢允洲,这厮是在这处建了个后宫么?
谢允洲脸色却沉了下来,他拢紧怀里面的言乔,瞥了一眼戴泗,不发一言,直直地穿过去。
言乔自然随着他走过人群中间,鼻间浮动着各种脂粉的味道,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几步路的功夫后,终于到了这清风阁,言乔抬眼瞧了瞧,果真是金碧辉煌,豪奢得很。
戴泗一脸为难地跟着,眼看着端王要走进去,才不得不开口:“王爷,这是贵妃的意思,那些都是仔细挑过的,决计是些身家清白的。”
谢允洲没理,他先是把言乔放下,推了人一把道:“你先进去。”
言乔慢吞吞地跨门,只是站在门口处,绞着手指,不愿再踏进去一步。
外面的两人又开始交谈了起来,只隔着一扇门,他能听得很清楚。
谢允洲似是不快,声音低冷:“戴泗,你若是还念着我母妃,就莫在我这待了。”
“哎哟!”又听见一声惊呼,然后是噗通一声,那人好像跪下了,接着就是焦急的声音:“王爷这是说得什么话?因着上次的事,贵妃始终心有不安,唯恐您再……”
“够了。”谢允洲不耐打断,“都送走。”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呐呐道:“可太子那边……”
“那便都安置好,别再像今晚般没个规矩。”
“是,是。”戴泗连忙领命,声音轻松了不少。
又过了片刻,外面似乎完全静了下来。
门扉轻轻一响,谢允洲踏步走了进来,见言乔干杵在那,并不理会,径直走进去给自己倒了盏茶饮。
卧房内仅有他们两人,安静得有些窒息。
须臾,谢允洲冷不丁开口:“你不喜欢?”
没人会喜欢笼子,即使这笼子打造得再华丽。
“成哑巴了?”谢允洲直接过去扯他,把人拉到床边。
言乔盯着脚尖,犹抱着一丝希望道:“你既有那么多外室,又不缺……”
只听见对面一声嗤笑,谢允洲打断他道:“你以为我对谁都像对你这样?那大周的国库估摸着要被我吞上一半,我那皇帝老爹早就砍了我以正纲纪了。”
“再说,我也没那么强,但干你绰绰有余。”
见言乔依旧一脸死样,谢允洲也愈发不快:“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过来,给我宽衣。”
言乔磨磨蹭蹭地过去,谢允洲却是等不及了,一把将人摁在床上,三两下剥干净衣裳。
炙热的身躯立即覆压上去,谢允洲含着他乳尖吸咬,敏感的一点被温热口腔包裹,舌尖挑逗着,言乔忍不住泄出一丝嘤咛。
另外一侧乳被手握着把玩,下面的穴也被揉搓着,不消多时便湿了起来。
言乔双手抓着谢允洲的头发,嗯嗯啊啊地哼唧着,小腹处一阵阵空虚感袭来,似是不满意,身子往上弓想要手指插进来,又存着一丝理智,臀部一下一下地往后缩。
他反反复复地扭动着,谢允洲下身早就硬挺,呼吸有些粗重,直起身掰开他的腿,窄缝早就被揉开,谢允洲又摸了一把,将阴茎对准穴口,却是不进去,只用龙头戳了戳那鲜红的花蒂。
“嗯……啊!”言乔浑身猛地一颤,连带着阴唇肉也抖了几下,蜜液又流了些许,整个阴户又滑又润。
谢允洲闷声笑了笑,似是勾着言乔玩,耸腰一下一下地在外阴滑着,硬如铁的阴茎磨着娇嫩的穴肉,器具黏腻地贴合在一起。
言乔似是受不住了,低低呜咽着。腾腾升起的情欲让他抓肝挠心,穴里面痒得很,想要被狠狠插进来,可现下的缓慢磨蹭,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抓不到谢允洲的头发,身下的被褥料子滑得几乎握不住,只能摸上男人的手臂,被快感激得不断抓挠着,留下一道道淡红抓痕。
谢允洲挑了挑他的下巴,瘙痒般轻柔,拇指按上他的下唇揉弄,“挠我做什么?”
“痒……”言乔呐呐道。
谢允洲跟他装傻:“痒了该挠你自己,我又不痒。”
下面的穴肉倒是会吸,紧紧嘬着柱身,极力献媚想要硬物插进来,可谢允洲就是馋着他,不肏进去。
卧房内满是爱欲的味道,两具火热的身子贴合着、摩擦着,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那软玉香的威力也显现出来,幽幽的媚香直直往言乔鼻间钻,穴里面收缩得厉害,空虚得很,浑身似蚂蚁啃咬般酥痒难耐。
言乔被他、被这香味折磨得要疯了,蹬了蹬腿,胡乱推搡着,“滚,你走,别压我……”
“哼。”谢允洲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远离了些,接着扬起巴掌,狠抽下去——
“啊啊!!”
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一打,言乔登时惨叫一声,痛得眼泪汪汪,火辣辣的麻痛感从腿心蔓延开来,穴肉被扇得愈发烂红,分身却软了下来。他浑身颤抖着,畏怯地捂住花穴往后缩。
谢允洲使力,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手拨开,捆绑在床头,接着从罗帐上取下桃红的香囊,直直地放在言乔的脸侧。
这香味便直冲他门面来,浓郁地充斥在口鼻间,瞬间便起了效,言乔只觉得浑身骚热起来,下身发了洪一般地流水,他忍不了这情潮,眼圈含着泪,满脑子都是那根肉棒,可惜够不到谢允洲,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身子不知羞耻地磨蹭着被子。
肥嘟嘟的逼穴随着主人,淫荡地不断翕动着,谢允洲伸手摸了摸,满手的蜜水,他就着水,笑着抚摸了言乔的全身,每一次触碰都让言乔浑身一颤,越发渴望更多。
把人搞得浑身都是腥臊的味道,言乔像是浸在淫水中过了一遍,整个人湿漉漉的,白皙泛红的皮肤也亮晶晶的,谢允洲心情大好,奖赏般地俯身含住那口小穴。
“啊啊!!!”言乔高亢地呻吟,弓着身子上仰,似乎想让谢允洲吃得更深,那处被温热的口舌含着舔弄,当真是爽利极了。
男人埋头在他腿心,被柔嫩的大腿肉夹着头,伺候得也爽快,挺拔鼻梁顶着言乔的花蒂磨弄,舌头伸进穴里,来来回回舔了个遍。
言乔眼神涣散,完全沉没在欲海中,腰部挺着把穴往男人嘴里面送,他下身第一次被舌头舔,浑身酥麻的快感叫他欲仙欲死。
谢允洲张嘴包着阴户嘬吸得津津有味,言乔不断喘着叫着,小腹一抽一抽地高潮,又是一股水喷了出来。
谢允洲尽数接下,起身,嘴里面含着言乔的蜜水,要吻他的唇。
言乔却摇着头,抿着嘴唇,哼哼唧唧地:“脏、我不要……”
谢允洲扯了扯嘴角,现下他说不了话,否则定要调戏一番,只见他眼神暗了暗,直接一个挺腰,硬涨着的肉刃猛地肏进去了穴。
“啊啊……唔!!”
言乔瞳孔一缩,被顶得抖如筛糠,穴里面瞬间被填满,紧致的肉道被劈开,铺天盖地的爽感袭来,他快活得魂都要飞了,嘴巴张着大声叫床。
谢允洲直接贴上他的嘴唇深吻,口涎混着淫液溢出来,糊了言乔满脸,呼吸间都是那股腥臊发甜的欲味,言乔却顾不得这么多,双腿大张着缠上谢允洲的腰,勾着他让阴茎往深处埋。
他们上面交缠得激烈,唇舌互相舔着,下面也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谢允洲每一次都进得极深,整根都完完全全塞了进去,囊袋打在穴口,肉体碰撞的声音作响,伴着噗呲的水声。
谢允洲把淫水都喂给他,便离开了唇,见言乔这般淫态,好生欣赏了一番,下身依旧一刻不停地来回凿着。
“爽快么?”谢允洲故意往深处一顶。
“啊啊……嗯!”言乔被肏得一耸,迷乱地点了点头,“唔、爽快……”
得了这句话,谢允洲才大发慈悲般把那香囊掷到床下,这味实在浓重,熏得他头晕,药效也厉害,肉棒已经抽插着穴肉,依旧硬得发疼。
大手钳上言乔的腰,更加用力地操干,恨不得要把茎身钉死在里面,言乔泪流了满脸,水流了满床,他摇头想让谢允洲慢些,这样的深度让他心惊,可穴肉却欲求不满地再次夹紧,性瘾般地吸吻着肉棒,激得男人插得更深。
言乔的叫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原先牢固不移的大床被他们两人折腾得摇晃起来,发出吱扭吱扭的轻响。
七日后,清风阁。
外面的日头正烈,戴泗擦了把一脑门的汗,继续轻声指挥着下人们在房内进进出出。
他家主子惯是个会折腾的,新置的床架子这才隔了几日便要换,说是会作响,晚间睡得不舒坦。
戴泗也只能忙不迭地带人过来替换。
眼神飘向那软榻上坐着的主,王爷抱着言公子正半倚在那。
小公子看着晕晕沉沉的,好似还没睡醒,闭着眼睛,浑身被外衣包裹得严实,一丝皮肤都没露出来。
众人皆轻手轻脚,干完了活,戴泗移开视线,将他们都撵了出去。
再回头,王爷已经将人重新放在床上了。
谢允洲眼睛盯着言乔,话却是对着戴泗说:“照看好他,我日后来得不会太勤。”
“哎,晓得。”戴泗低头领命,心中松了一大口气,王爷在此处逗留得着实太长了些,且日夜荒唐。再不离开,贵妃又该拿他问罪了。
谢允洲转身,又瞧了一眼罗帐:“香囊也去了,不必再挂。”
说着,便大步跨了出去。
“是。”戴泗答完连忙跟上,“老奴送送您。”
待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言乔才悄悄睁开了眼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麻木的钝痛。
他缓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
白皙的腿根满是青紫指印,熟红的花穴肿得肥大,阴唇外翻着,隐隐布着血丝,后穴也被谢允洲肏透了,异物感依旧强烈。
上半身更不用说,满是斑驳的红印子,乳尖被吸吻的像颗熟透的红果,言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原本平坦的一片,好似被揉大了些,白软的乳有微小的起伏。
坐起这一会儿,他的腰便一阵刺痛,言乔委屈地重新敞着腿躺下,他的下身现在是合都合不拢。
被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干了这么些天,他几乎没下过床,谢允洲像没欢爱过似的,有瘾般地抱着他操。
颠鸾倒凤不知昼夜,言乔甚至不知这是第几天,只觉得头还昏沉得很,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不消多时,又有了浓浓倦意。
方才听到了谢允洲近日不会再来,他也安心了些,无知无觉地又睡过去了。
在床上养了两天,言乔恢复了些,谢允洲也没再来。
偌大的清风阁内,只有几个沉默的婢女侍奉他,照顾得十分周到,但是从不与言乔闲话。
阁内安静,阁外也是如此。言乔有时候嫌屋里面压抑,坐在庭院里面玩水,坐了一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影走过。
他明明记得这宅子占地极大,里面养的人也很多,但醒来之后,居然一个外人也未曾见到。
言乔时常会有种这儿只有他一人的错觉。
第三日晌午,言乔早早用过了午膳,又跑到庭院里面坐着赏景,天空湛蓝,日头也没那么烈,临水有微风拂面,言乔心不在焉地赏花。
他用余光瞧了瞧,婢女们垂着眼陪在他身侧,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些天,他还未踏出过清风阁,也不知谢允洲禁他足没有,但是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言乔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眼神状似不经意地瞟着婢女们,她们似是没看见,一直站在那,言乔愈发胆大,挪得更起劲了。
临门一脚时,身后的婢女忽然开口:“公子,您是可以离开清风阁的,亥时前归即可。但万万不能离开这宅子。”
言乔本被惊得浑身一颤,听完了这话,脑海中又浮现出那高深的围墙和黑漆漆的门。心道,他哪有那个本事离开?
转头对着婢女应了一声,言乔便飞快地出去了。
清风阁在这座宅院的最东侧,外面有侍卫把守。怪不得整日没个人影,原是有人守着,估摸着外人是进不来的。
言乔慢吞吞地往外走,一路上倒是不断地碰见人,皆向他福身问安,言乔不知如何反应,只默默地快速走开。
他专挑偏僻的地方走,也无人拦他,走着走着,竟没再碰见人了。
走到了尽头,便是杂草丛生的围墙,估摸着是宅子的西北端,有几所萧索的苑子林立,相比清风阁简直是天上地下。
他原以为这宅子处处是金屋呢,看来谢允洲倒是没骗他。
心中讶了一瞬,言乔也不再管,猫着腰往杂草里面去了,他蹲下摸索着,企图在墙上找到狗洞。
他要是想出去,也只能这样了。话本子里面不是常有狗洞可钻么?
若是能出去了最好,清风阁里面那么多宝贝,他随便捞了一件跑路,也够挥霍一阵子了。
言乔顺着墙根摸索了一大截,愣是没找着一个口,连老鼠洞都没有。
这宅子建得也太牢固了,他擦了擦细汗,正想继续摸,忽地,身后传来轻声细语地一句询问:“你在做甚?”
言乔心中一紧,站直了身体,转过头来。
问他的是个小公子,看起来年纪和他一般大小,淡青的外衫,眉眼柔和,长相算得上是秀气。
看起来像个好人。
言乔还未答话,这人笑了笑,又说:“你是清风阁的言公子吧?”
言乔点头:“你认得我?”
“自然认得,你可是端王抱着来的。戴泗管家都向我们交代了,对你要恭敬些。”
“我名唤浮双,你刚刚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找个镯子,已经寻到了。”
浮双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腕,也没拆穿,“看你出汗了,要不来我这歇一会?”
言乔的确有些口渴,面前这人散发着善意,他也就没拒绝,跟着浮双走进了苑子。
虽破旧,但是整理得干净。
“这附近的苑子都空着,只有我一人住,我也是许久不见人,才会冒昧邀请你来,想寻个人说说话。”
说着,浮双递给言乔一杯茶。
言乔一口饮了,两人相对而坐,浮双看着他好奇道:“你是何方人士?是被谁送过来的?”
“送?”言乔摇了摇头,“是谢允洲把我强带过来的。”
浮双神色略有些同情,“你竟比我还惨。”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你得端王喜爱,锦衣玉食地侍奉着,倒也是个主子。哪像我,在此处已蹉跎了三年,也不知活着什么劲。”
“三年?”言乔微微睁大眼睛,“你从未离开过吗?”
浮双浑不在意地点头,“我是个孤儿,自小被个当官的收养,本以为是遇上了好人,谁知道他是个拉皮条的,尽养些皮相不错的孩子送给权贵,谋利图名。”
“我被他送给了端王。这处的人大多都和我一样,都是被旁人当个物件送进来。”
言乔皱眉:“他既收下你,自然是喜欢的,为何对你不好?”
“喜欢?”浮双噗嗤一笑,眼神却冷了下来,“怎么算对我好?好吃好喝地养着,也过得下去。端王虽来者不拒,但是并不理睬我们。毕竟是外人送进来的,底子不干不净。朝堂上的事波诡云谲,端王也不是傻的,来一个宠一个?什么时候被害死的都不晓得。”
“不过我已知足。我被送过来之前,那当官的曾给太子殿下送过去一个哥哥,太子却不要,拒了回来,当官的发了火,把那哥哥活活抽死了。”说到这,浮双叹了一口气:“命贱呐。”
言乔心中一时复杂无比,觉着自己比着他们,还是幸运了些。
两人同命相怜地说着话,苑子外有脚步声传来,浮双脸色一变,连忙拉起言乔,把他往屋里面推。
言乔一头雾水,“怎么了?”
浮双把他藏进衣柜里面关好,面色难看道:“待会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浮双如临大敌的样子让言乔也紧张起来,他听话地安静下来。
隔着一道缝隙,言乔看见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人───竟是戴泗。
浮双低着头站在屋内,戴泗进来也不废话,只是猥琐地笑了两声,就脱了裤子,把那恶心的玩意往浮双嘴里面塞。
言乔瞬间浑身冰凉,睁大眼睛,僵着脖颈看着浮双屈辱的表情和动作,只一眼,他便不想再看,移了视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浮双声音忽地响起:“出来吧,他走了。”
言乔动了动发麻的身体,默默走了出来,“戴泗他……”
浮双整理一番,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戴泗是柳贵妃身边的老奴,除了端王,他就是这的天,我又能如何?”
柳贵妃……这人言乔知道,是谢允洲的母妃。
“端王也断不会因为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玩物,处理戴泗这个忠仆。”浮双突然直直地看向言乔:“你可要好好讨端王欢心,不然,戴泗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得言乔心中一颤,不过他也不是个未雨绸缪的性子,日后的事日后再想。
他回过神,看着浮双情绪不佳,言乔也不好再打扰,又安慰了几句,便想离开。
浮双似是叹气:“我送送你。”
言乔没拒绝。他来的时候随心所欲地走,要是自己回去,还真需要费一番功夫找路。
两人并肩走着,到了一处,前方忽然传来吵闹的打骂声。
言乔有些好奇,朝那边瞧了瞧,只见一个火红衣衫的身影,拿着鞭子抽打着什么人。被打那人缩成灰扑扑的一团,趴在地上十分可怜地求饶着。
言乔没见过这种酷刑,不自觉地皱紧眉头,抓上了身边人的胳膊。
浮双倒是面容平静,任由他抓着自己,对火红身影扬了扬下巴:“瞧,那是柳辛。”
柳辛?言乔心中咂摸着这个名字,既然姓柳……
浮双又补充道:“是柳贵妃的表亲,也陪着戴泗在这管事。”
看来是这儿的第二个土霸王。言乔心中不忍,刚想开口,浮双却眨了眨眼睛盯着他:“关于柳辛,还有个八卦呢。他既和贵妃沾亲带故,家里大小也是个官,你猜他为何巴巴地呆在这里?”
言乔被他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顺着他的话头道:“为何?”
“听说他爱慕端王。”
言乔失语。
他又看了眼嚣张跋扈的柳辛,又想起谢允洲,心中一阵恶寒。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浮双看他脸色古怪,以为言乔是怕失宠,安慰道:“别怕,端王没理过他。”
言乔只是尬笑两声,接着扯开话题:“那人犯了多大的错,要被这样罚?”
“谁知道呢,”浮双撇了撇嘴,“柳辛脾气暴躁,看谁不顺眼谁就倒霉,总之,尽量躲着他就好。”
“也别想着救他,现下你是风光,但端王总有腻的时候,你得罪了柳辛,下场会很惨。”
言乔默了片刻,又同情地看了那人一眼,便和浮双继续走,本来就要过了那处,忽然,被打那人像是回光返照,又大声叫喊了几下求饶。
声音颇为耳熟。
言乔登时停了脚步,怔怔地走近,那人喊过后就一动不动了,脸色灰败。
竟然是小五!
言乔骤然瞪大眼睛,接着便要上前,浮双连忙拦住他:“我刚刚说得话你没听到吗!别去!”
“不行!那、那是我朋友!”
“一个奴仆而已,怎么就成你朋友了?”
若是陌生人还好,言乔是能视而不见的,但这是一直陪着他的小五,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眼看着小五快被打死了,言乔推开浮双的手,“现在跟你说不清,你别管我了。”
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柳辛似乎是打累了,微微扭动着手腕。
言乔上前直接握住柳辛的手,道:“别再打了。”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柳辛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言乔。他身边也聚着不少人,都暗暗地看热闹。
只见柳辛冷笑一声,直接甩开了他。用劲很大,言乔一时不防,被推的倒退了两步。
众目睽睽之下,场面有些尴尬,言乔没在理会柳辛,转而把小五扶了起来。
小五还有气息,睁眼看到言乔,声音哑着说:“少爷?可算找到你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言乔叹气,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才转头去看柳辛,暗自镇定道:“他是我朋友,我得把他带回去。”
他心里面也打鼓,方才一时脑热,不管不顾地冲过来,现下近距离面对柳辛,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不好惹,拿着血淋淋的鞭子不说,面相看着也十分刻薄。
“哦?”柳辛脸色并不友善,“可是他冲撞了我。”
“你都要把人打死了,再怎么冲撞,也罚够了。”
柳辛眼神阴霾:“你一个卖屁股的货,敢这样和我说话?别以为住进了清风阁就能怎么样,还不就是个玩物。”
言乔绷着脸,不想与他争吵,只迂回道:“你若是想罚,等他好些再说,否则要出人命了。”
说着,他扶着小五走,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柳辛似乎早忘了戴泗对自己交代过什么,阴冷地笑了笑:“人命?这贱奴的命算什么东西?”
接着鞭子一扬,恨极言乔一般,直直朝他面门抽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小五一转身挡在他面前,鞭尾抽到了言乔的颈侧,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小五直接又咳出了血。
言乔也恼了,“柳辛!你欺人太甚!”
“哎哟!这是在干什么!”
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声音远远插进来,只见戴泗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浮双。
言乔提着的心落地。
戴泗先到言乔面前看了看,一张老脸紧紧皱着,大惊失色道:“小主子怎么伤成这样!?快快快,扶着回去看看!”
说着,便指挥着下人,要去扶言乔。
言乔护着小五,“这是我过命交情的兄弟,我得带着他走。”
戴泗忙不迭地点头:“成成成,您说什么都成!”
言乔又指了浮双,道:“我要他扶。”
一场闹剧堪堪平息。
待他们终于走了之后,戴泗一改惶恐脸色,沉着脸夺过柳辛手中的鞭子,狠摔到地上:“犯什么糊涂!现在王爷正捧着他,你若是看不惯,忍着到他失宠的时候,随你怎么折磨!现在别给我尽找些不痛快!”
柳辛紧抿着唇,一脸不忿。
再回到清风阁,言乔只觉得精疲力尽。
婢女们连忙迎了上来,宅子里面的郎中也到了,言乔指了指小五:“快给他看看。”
换下带血的衣服,颈侧也上了药,总算能坐下歇着。浮双陪在他身边,后怕道:“差点就抽到你的脸了。”
言乔却说:“这次我连累你了,柳辛会不会记恨你?”
浮双脸色难看下来:“肯定会,虽然不知你为什么要救一个奴仆,但我也不能看着你不管。”
“眼下我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你就和我一起呆在清风阁内,外人进不来,你愿意吗?”至于为何要救小五,他不想再解释了。浮双不会理解他。
听到言乔这样说,浮双眼神一亮:“真的?”
浮双留了下来,安排在言乔的寝房对面,小五则在他的隔壁。
吃过晚饭,言乔去看了看小五,人还惨兮兮地趴着在床上,没醒。
一边侍奉的婢女看着言乔有些忧愁的脸色,安慰道:“大夫说了他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您别过于忧心了,早些歇息吧。”
言乔又拿了脸巾给人擦了擦,小五面相敦厚,耳垂也厚实,看着不像是会早死的。
“劳烦你好好照顾他。”
“公子放心。”
夜里三更天,外面静悄悄的。
言乔半睡半醒着,不是很踏实。
他睡眠一向很好,估计是白日里被柳辛烦到了,现在连梦里面都是血淋淋的鞭子。
脑袋乱嗡嗡的,言乔有些烦躁地翻个身,惺忪之间,似乎瞧见一个黑影站在自己床前。
他不甚清醒,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相府,床边那身形颀长的人影,自然是言嘉慕。
“大哥……?你回来了?”言乔嘟囔道。
那人影听到他说话,掀开帐子坐在床边,声音低低:“言乔,我不是你大哥。”
言乔清醒了些,对啊,这儿是清风阁。
他坐直身体,借着月光看清楚了这人轮廓,是小五。
言乔心中莫名怪异,但并未深想,只道:“你身上的伤好了?怎么大半夜来我这?吓我一跳。”
“我担心你,就来看看。”
“我没什么事……”
话还未说完,小五忽然伸手摸上他的脖颈,“这是被柳辛伤的?”
言乔被他搞得有些发懵,怔怔地嗯了一声,小五似乎也觉得不妥,收了手,带着歉意对言乔道:“是我冒犯少爷了。”
接着,他便站了起来,对着言乔一拱手:“不扰少爷清眠了,您好好休息。”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言乔虽有满腹疑问,但是深更半夜也不方便做些什么,困意袭来,又闭眼睡了过去。
次日,天光大亮,外面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言乔蒙着被子,赖床不起。
他让婢女别来打扰,却忘了浮双。
只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风风火火地走来,啪得一下推开了门,浮双又惊又喜又大声道:“言乔!天大的好消息!”
言乔心中哀叹一声,把头埋得更深,闷闷道:“什么?”
“柳辛死了!方才发现的!”
言乔登时清醒,头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死了……?”
“是呀,淹死在池塘里面,估计是泡了一晚上,打捞上来的时候,那尸体简直恶心死我了!”
浮双表情有些嫌弃,“哎,我就是去看个热闹,谁知道不小心看到了尸体……”
浮双又道:“都说这祸害遗千年,柳辛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言乔沉默着,心中莫名不安起来,无端想到小五昨天晚上的古怪行迹。
明明柳辛伤了他是当着小五的面,可昨夜小五为何还要多余一问。
言乔觉着怪,但这两者具体有何联系,他还未想清楚。
“你在想什么?”浮双歪头看着他。
“没什么。”言乔起床穿好衣服,“我去看看小五。”
到了隔壁的厢房,小五依旧安静地趴着,眼睛紧闭,没任何异样。
再说柳辛之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他是懂些功夫的,断不会可笑地淹死在池塘,这背后怕是有古怪。
还有如何向贵妃娘娘交代,也是个问题。戴泗急得焦头烂额,严刑拷打了不少人,闹得人心惶惶,可依旧没个结果。
要说最有嫌疑的其实是言乔。
戴泗现在虽然不敢审问他,但是看管言乔的人却是多了一倍,几乎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着他。
清风阁内,面上依旧岁月静好。
只是外面会时不时传来些惨叫声,听得人心底发怵,看着浮双不安的脸色,言乔安慰道:“没事,我们暂时还算安全。”
浮双白着脸:“戴泗心狠手辣,不知道多少无辜人要受他折磨。”
言乔抿紧嘴唇没吭声,他倒不担心戴泗,他担心的是谢允洲,再怎么说,柳辛和皇家可是沾亲带故的。
人不是他杀的,但他也清楚,自己嫌疑最大。
言乔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谢允洲并没有来发难,甚至依旧没有出现。
天擦黑,外面才安静下来,戴泗审了一天,终于是消停了。
浮双也回了寝房。
言乔心中不踏实,看见人就嫌烦,屏退下人,才觉得好受些。他留几盏红烛亮着,拿起一本书,趴在床上随意地翻着。
偌大的卧房内只有他沙沙翻书的声音,听得人犯困,须臾,言乔就抵不住涌上来的倦意,眼皮子上下打架,他懵懵地瞧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该就寝了。
随手把书一撂,言乔将将要合眼,房门处忽然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走了进来。
隔着轻薄的纱帐,言乔看得并不清楚,那人影模模糊糊,但整个轮廓挺拔有型。
言乔清醒了些,试探道:“……谢允洲?”
人影走近,站定在床边,似是无奈:“少爷,您又将我认成旁人了。”
言乔一把掀开罗帐,定神看清这人。
小五端着红漆托盘,笑吟吟地望着他,托盘上是碗浓白热乎的药汤。
脸分明是小五,可这身形却十分不像。
陡然又想起昨晚,他那时太迷糊,也没仔细观察,现下倒是看清楚了,言乔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你好像变高了。”
小五眼神一黯:“是吗?许是这些日子忙着找少爷,跑了不少地方,人变瘦了,看着也就高了。”
“不过,所幸找到少爷啦。”他眼睛又亮了起来,瞧着言乔,像是十分欢喜。
言乔盘腿坐起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您离开相府之后,之意少爷就知会我了,给我指了南方。我顺着官路走,正巧看见端王把您带到了这。”小五叹息:“我费尽力气,才得以用奴仆的身份混进来,谁知不小心冲撞了柳辛……”
言乔也叹气,小五跟着他这个没用的主子,还真是不容易。
见言乔神色放松,眼中的怀疑也打消,小五微勾嘴角,把药汤端给言乔:“这是婢女姐姐给我的,我哪里用喝这精贵玩意,就特意留给少爷。”
“您也消瘦许多,喝了补补身体吧。”
言乔下意识地想拒绝,可又瞧见小五一脸恳切,他也不好再推辞,接过一饮而尽。
再把碗递回去,抬眼无意扫过小五的脸,视线忽地定在那耳朵之上,滞了片刻,言乔瞳孔骤然一缩。
耳垂白皙不说,居然还穿了洞!
小五哪会如此?!
言乔心脏怦怦直跳,登时反应过来,面前这人绝不是小五。
先前的疑虑迎刃而解。
他浑身僵硬,想开口让这人离开,可头忽然昏沉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不堪,腰腹处更是一阵阵热流涌动。
刚刚喝的东西……有问题,言乔努力想保持清醒,可难捱药性,身体软软倒在一边,脸上惊色犹存。
看着言乔合上眼睛,这人哼笑一声,把碗随手一扔,又将脸上那碍事不适的人皮面具撕下来,撂在案桌上。
先是雌雄莫辨的瓷白脸庞露了出来,被面具捂的久了,双颊微微有些发红。
没了这层伪装,眼睛也变得透亮清澈,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晕着的人儿。
方才言乔情绪剧烈波动,他怎会没看出来?
万俟琅抚上自己的耳垂,对着言乔喃喃道:“是这里出了岔子,不过我带耳饰十分漂亮,你见了肯定会喜欢。”
他又笑了笑,干起正事。先是把晕着的人扒光,像是对待人偶娃娃般摆弄成他喜欢的姿势。
言乔双腿大张着,手被随意摆在头顶,白软的身体一览无余,万俟琅大手按上他的小腹,这处热热的,看来是药效发作了。
“等你怀上孩子,我就带你回月族好不好?”万俟琅爱怜地轻吻言乔的小腹,声音像对情人般温柔。
又渐渐往下,瞧见那一口粉嫩小穴,暴露在冰凉空气中,敏感地翕动着。
万俟琅舔了舔唇,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他未过门的妻子是天下唯一的双身,因为战乱和言乔分别数年,想不到人还活着,流落到了大周,好在终于找到了。
万俟琅心中欢喜,眼神里翻腾着浓重的欲,下身的东西也硬涨怒挺着,不过比起阴茎,他想先用嘴唇尝尝妻子的蜜穴。
万俟琅手握住松软的大腿肉往上一按,蜜穴更为袒露,他毫不犹豫地用唇贴了上去,细细舔弄着,口涎布满妻子的外阴。
整张脸都埋在言乔的腿心,阴唇肉被他放在口中啃吸得啧啧作响,舌头拨弄着滑溜溜的肉,吮得越来越肿,原本粉色的两片被咬得靡红。
言乔没有意识,身体却有反应,嘴上嘤咛了一声,脸蛋潮红着,下身被啃咬得流出淫水,浇在万俟琅的脸上。
男人的脸被淫水沾湿,唇上晶莹的一片,带着鼻尖那一点亮泽,万俟琅闻到这股腥甜的蜜液味,呼吸越发粗重。
不满足于啃吃外阴,万俟琅直挺的鼻梁磨着窄缝,缓缓分开两片阴唇劈开一道,那鲜红的花蒂彻底露了出来。
他张嘴就含上去,牙齿缓慢轻咬着,言乔被这下刺激得浑身一颤,又是一股水喷了出来。
万俟琅闻着淫水味,被熏得满脑子都是吃穴,下面好像更硬了。他又心痒痒地想着,若是妻子醒着,叫床声肯定好听,要不下次就不把人搞晕了。
含着花蒂,他开始大力吮吸起来,舌头也大肆揉弄这可怜的一点,像是要把这处啃下来,感受着花蒂在口中越发肿大,万俟琅才吐了出来,已经被吃得烂红熟透,他又色情地上下舔了舔。
言乔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快感,浑身微微扭动着,想要躲过不断吃自己下面的那张嘴,可是被人掐着大腿,躲也躲不远。
万俟琅伸出舌头往穴里面钻去,甫一进入,穴肉就极其献媚地包裹上来,绵软温热的内壁紧致无比,夹着男人的舌头,不肯放出去。
骚货。
万俟琅扯唇,有力的舌头捣弄着熟红蠕动的甬道,嘴唇含着言乔的穴肉,脸部挨着腿心,贴得越发往里。
言乔臀部难耐地动了动,看着就像下面的穴主动磨着万俟琅的脸,湿润的肉穴和红腻腻的阴唇上下蹭着,弄了万俟琅满脸蜜水。
肿大的花蒂蹭到鼻尖,被男人恶劣的一顶,言乔呼吸一紧,被爽得弓身又重重落下,肥软臀肉荡出肉浪。
万俟琅总算玩够,他抬起脸坐直,黑色的眼睫和眉毛都沾上透亮的蜜液,瞧着湿漉漉的。他抬手摸了摸,无声一笑,沾着淫水的手指灵活地插进言乔的嘴巴里,像捣弄肉穴一样玩着言乔的嘴。
喂言乔吃完水,万俟琅就收了手,含笑抓住身下人的两条腿,压在言乔的头两侧,他屁股被迫高高抬起,被舔开的逼穴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甬道里的艳红软肉蠕动着,透明淫水润着阴部,看着好插极了。
下身冒着热气的粗长硬物抵在鲜红紧仄的穴口,用龙头戳了戳逼口,滑溜溜软绵绵的,万俟琅喉咙紧了紧,猛地往下一压,阴茎齐根没入,沉甸甸的囊袋打到白嫩屁股上,肉棒大力捣进去,一下破开层层叠叠缠上来的嫩肉,肏到了最深处。
万俟琅眼梢发红,重重吐息,甬道里面的软肉吻着他的肉棒不放,争先恐后地吸咬上来,窒息般的快感将他包围,插在又热又水的穴里,爽得全身肌肉发力紧绷着。
言乔似有所感,穴被硬热粗棍钉着,他不安地摇晃屁股,眼角也沁出生理性泪水,喉咙里面低低地泻出声音。
闭了闭眼睛,缓了一瞬,万俟琅把长长的肉棒拖出来一半,又恶狠狠地插到底,反复几次,在言乔的低泣中,终于彻底操开了肉洞,万俟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耸腰,大开大合地向下抽插起来,肏得又快又重。大手死死摁着言乔的腿,这个姿势他几乎是坐到了言乔的屁股上,肉棒进入得极深,不知疲倦地凿弄着肉道,小洞里面的肉像是活的,插进去时密密麻麻地附上来,抽离是又抱着肉棒不舍挽留。
潮水般的快感不断涌来,言乔敏感销魂的肉洞被插得媚红,黏腻的淫液不断分泌出来,两人火热的结合处湿滑无比。
万俟琅压在言乔身上,几乎是人的身体对折,噗呲噗呲的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啪啪声迭起,男人肏干得激烈,热腾腾的汗水顺着下颌滴下,落在言乔身上,两人体液交融不分彼此,浑身湿淋淋的,身下的床褥被各种液体打湿,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爱潮。
言乔身体被越干越软,浑身无力地随着剧烈撞击起起伏伏,胸肉也上下晃动着,看着像两块白豆腐那样松软,万俟琅看得口干,下一刻,便低头含上去,吸着红色的艳果吃,咬得又大又红才肯罢休,唇舌又吃上了乳肉,像恶兽叼着小白兔那般重重撕咬,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印子。
大床不断晃动起来,吱吱作响,万俟琅腻了这个姿势,将人翻个身侧躺,扛起言乔左腿到肩膀上,肉棒从后往前地又大力肏了进去。
万俟琅干得欢快,挺腰让肉棒在肥嘟嘟的肉缝里面插进插出,大手握上肥软臀肉揉捏,时不时地重重拍打下去,打的屁股肉一颤,抖出淫靡的肉波,万俟琅看着喜欢得很,不断地在上面留下红彤彤的手印,玩弄着身下人的臀。
又看到言乔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的漂亮小脸,还淫荡地摇晃着身体,万俟琅被勾得恨不得将人肏死在床上。
夜还很长。
言乔再清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他恢复了意识,便立即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屋里面静悄悄的,那人已经走了。
下身黏腻得很,言乔检查自己,浑身还算干净,但腿心干涸着白色的精斑。
呆坐了半晌,他才白着脸下床给自己清洗,这人就是故意的,哪哪都给他擦了,最该弄干净的地方却晾着不管。
枕侧还有那人留下来的东西,是张折叠着的信纸和玉色手帕。
言乔先打开信,看清上面的内容,青着脸揉皱扔到一边,又抖开帕子,材质摸着不似寻常,上面有金线绣成一轮弯月。
他心中登时不安起来。
弯月的标志是月族,处在南方也叫南月,于大周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存在,勾结南月更是罪大恶极,是比巫蛊之术还要严重的罪行。
他在大周王爷的地盘上,和南月人有了纠缠,这不是找死么?
言乔抓着这个烫手山芋,想立刻把它烧毁,可现在清风阁内外皆风声鹤唳,他有一点异样,估计会被发现得更快。
言乔心中叫苦不迭,这是专门来害他的?他到现在甚至都没瞧见那人的真实面目,在卧房里面焦虑地来回踱步,他实在想不到藏哪好。
还是烧了吧。
言乔把手帕悬在烛光上方等着,可这玩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居然燃不起来。
忽然,外面有人叩门:“言公子,您醒了?”
言乔手忙脚乱的收好东西,对外应一声。
“那便伺候您洗漱传膳了……”
言乔十分心不在焉,收拾妥当后浮双照例来找他玩,他心中依旧记挂着柳辛的事情,试探道:“戴泗查的怎么样了?”
浮双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查到,估摸着他也瞒不下去了,听说一大早就出府找端王去了。”
言乔呐呐地噢了一声,脑袋里面乱乱的。柳辛的死和手帕主人一定脱不了干系,可他要如何在自己不被误解的情况下告诉谢允洲这个线索?
胡思乱想着,言乔又去了隔壁厢房看了看小五,这会人倒是醒着,言乔扫了眼他的耳垂,没有耳眼,说话动作也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饶是如此,言乔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小五,可要如何做,他也拿不定主意,虚与委蛇一番后,言乔不敢轻举妄动,怕一个不慎再连累自己,就让小五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
大周近来不算太平。
太子和皇后一派在朝堂向来是独占鳌头,稳居东宫。可近日端王锋芒显露,居然隐隐有压过太子之意。
因着南方水患,赈灾工程浩大,哪哪都需要用银子,扰得皇帝忧心重重,端王的外祖父柳晋在南方任职数年,势力根深蒂固,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可这会儿,他的作用就显现出来。
国库吃紧,江南的财政成了关键。如何让各地的父母官吐出银子赈灾,稳固他谢家的江山,流民又要如何安置,安置在何处,还要防着南月趁虚而入鼓动流民暴乱,这一切都需要个懂行老道又能放心重用的当地官员来管。
柳晋自然是不二人选,皇帝直接封了他大都督,掌管南方诸多事宜。
眼下柳家正是被倚重的时候,柳贵妃夜夜被召幸,宠冠六宫。谢允洲也常常出入宫中与皇帝秉烛夜谈。
甚至一日在朝堂上,皇帝当众赞扬谢允洲日表英奇、天资粹美,颇有龙凤之姿。
众人觑太子脸色,倒是没看出什么,依旧是波澜不惊。
此时,关雎宫。
戴泗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叩头请罪。
柳贵妃倚在软榻上正拿着玉轮滚脸,半晌,才悠悠开口:“你说,柳辛那孩子死了?”
“老奴也不知好端端的人怎地突然就死了,日夜审问了一天,可……”
“废物!”柳贵妃忽然厉声斥责,一盏热茶劈脸摔下,戴泗被砸得心中更加惊惧,浑身抖了起来。
柳贵妃娇花般的面容陡然一变,眼神阴霾:“现下正是柳家的关键时候,怎么闹出这般晦气的事,你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
戴泗连连点头,当即就把言乔供了出来,他正愁不知如何对言乔严刑拷打,眼下可是贵妃让他说的,有贵妃撑腰,端王没理由再责怪到他头上。
柳贵妃听完,默了半晌,闭了闭眼睛,“把允洲给我叫来。”
谢允洲此时正在太和殿同皇帝议事,结束之后便被婢女请到了关雎宫,进门就瞧见戴泗跪在地上,谢允洲心中一突,莫非是言乔出事了?
“真是我的好皇儿。”柳贵妃下榻,不由分说先给了谢允洲一巴掌,他白皙脸庞瞬间浮出红色的指印。
谢允洲缓了一瞬,才抬眼看他母妃,“发生了何事,让您这么动气?”
戴泗又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
柳贵妃命戴泗滚出去,宫内只留母子两人,她才又道:“言乔?这名字我可是不陌生,上次你与言嘉慕起了冲突,便是为了他?现在又不声不响地将人藏在宅中,谢允洲,让你装了那么多年的纨绔,你真把自己当纨绔了?”
“柳辛死了不打紧,母妃担心的是你,为何对个男人如此纠缠不清?”柳贵妃神经质地抓上谢允洲的胳膊,尖锐的金色护甲掐进他的皮肉,神色凄然道:“深宫这么多年,母妃日日如履薄冰。当年在皇后的压迫下,为了把你安全诞下,我和你外祖费尽心机。你可千万不要糊涂,柳家全指望你了。”
谢允洲默了默道:“我明白。”
柳贵妃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擦了眼泪:“这次你自己处理,我暂时不插手。”
“你在都城也立了不少威望,事不宜迟,是时候去南地做出些实绩。外祖父会全力助你,尽快处理好此事,速速启程。”
谢允洲神色阴郁地出了关雎宫,就看见戴泗一脸愁苦地立在门口。
男人眼神阴冷,登时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戴泗摔下高高的台阶,磕得头破血流,但宫规森严,他硬是不敢泄出一声惨叫,唯恐扰了其他贵人。
谢允洲缓步走过去,站定在他身侧,警告道:“用一尊佛压另外一尊佛是最愚蠢的做法。戴泗,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
说完,谢允洲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骑马往言乔那处赶。
谢允洲到了地方,不声不响地阴着脸往里走。推开门就看见言乔鬼鬼祟祟地靠在书柜旁边,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你怎么突然来了!”言乔听到推门声,吓了一跳。回身太猛,头咚得一下撞上柜子。
“这么慌做什么?背着我偷人了?”
他心情本阴郁得很,可这会儿看到言乔这副呆头呆脑的蠢样,觉得好笑,胸中的郁气竟也消了大半。
言乔一阵心虚,没接话。
本就是随口的玩笑,谢允洲也没在意对方的反应,他径直走过去:“几日不见,我可一直念着你,你个没良心的,尽会给我找事。”
“我只问你一遍。柳辛的死,你是否知晓内情?”
言乔心中一颤。原先打好的腹稿这会儿一句都吐不出来,谢允洲没来时,他还想着说出来,但当真的面临这一刻时,又犹豫不决起来。
捉拿南月奸细可是大功一件,万一谢允洲为了功劳把他供出去怎么办。他一张嘴撇得再清,也无法否认接触了南月人的事实。
思索再三,言乔不自然地捏紧衣角说道:“不知。”
谢允洲看他半晌,才微微一笑:“成。”
接着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扔给他,“不提那些晦气事了,我们看些开心的。”
言乔下意识地接过,心中依旧紧张着,有些不信此事就这么轻易地翻篇,可谢允洲又是这副随意的样子,好似是真的不再追问了。
他回神看向手中的东西,这册子的封面是宝蓝色,没个题目,也猜不出来里面是何内容。
言乔不明所以地抬眼,就瞧见谢允洲这人满怀恶意的笑容。
………这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玩意,言乔并不想打开,婉拒道:“我不识字。”
谢允洲微微挑眉:“没让你识字,都是些我亲手作的好画,拿来也让你赏玩一番。”
画……?言乔兴致缺缺地随手翻开,定睛一看,脸登时就绿了,然后又涨得通红。
“这……你……”他捧着册子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
画上的小人栩栩如生,足以见画师的功底的确不错,但并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东西。
言乔自然一眼认出了自己,他满脸媚态地雌伏在男人身下,双腿被摁在肩膀上,白里透红的小穴被肉棒插着,看起来淫荡至极。
谢允洲还特地为交合处上了色,选的色调恰到好处,看着更让人口干舌燥。
这分明是本春宫图,还是以他和谢允洲这不要脸的为原型。
言乔一阵失语,把册子往他身上一丢:“我哪有这样?”
“害羞了?”谢允洲笑吟吟地逼近,紧接着便欺身而上:“喜欢看吗?”
一眨眼的功夫,言乔就被他罩在怀里,身后是坚硬冰冷的木柜,身前是副火热的身躯压过来,水火交融着,言乔心中生出白日宣淫的羞耻感,他双手抵在两人之间,“你别!现在是白天!”
谢允洲哪会在意这个,浑不吝地开口:“白日好,看得更清楚些,我下次画得会更好。”
男人灵活的手指熟稔地挑开衣扣,言乔的外衫便飘然落地。
言乔只觉得身上一凉,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睛道:“你……!”
余下的话被咽进肚子里,谢允洲的唇贴了上来,舌头强硬地钻进言乔的嘴巴里,又深又重地拥吻起来。
谢允洲的气息完全将他包围,唇舌激烈的交缠,周围的空气渐渐燥热,连带着言乔的身体都融化成一滩春水。他的舌头被又吸又吃,被迫发出黏腻的声音,谢允洲时不时舔过他敏感的上颚,激得言乔浑身一抖,两人的身体也越贴越近,谢允洲揽着他的腰,摸上他的臀肉,把人用力地往怀里面揉,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言乔柔软的小腹磨蹭。
言乔被吻得迷迷糊糊,下面也被蹭出了水,又湿又痒,再反应过来时,谢允洲已经将他带到了地上,浑身上下只剩上身的白色里衣,他又被扒个干净。
反观谢允洲,只是衣领有些散乱,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背后有些硌得慌,谢允洲把他摁在的暖玉上,隔着一层衣料,言乔能感受到下面凹凸不平的花纹,暖玉上并不冰凉,反而冲他散着温融的热意,带着幽幽的香,像是情欲的温床,把人烘得脑袋发昏。
谢允洲挤进他的腿心之间,把他两条腿分开,露出深处泛着水光的逼穴,谢允洲揉了几下:“你好会流水。”
边说边摸着小穴,把两片鲜红的阴唇肉拨开,就瞧见淫靡紧致的甬道,里面的嫩肉见了光,似是害羞,微微颤抖蠕动着,又大胆的嘬上谢允洲的手指往里面吸。
言乔被摸的气息不稳,小腹处一阵阵空虚,只觉得浑身又热又难受,谢允洲又把他勾得这么饥渴,却偏不进来,只用炙热视线盯着自己大开的腿心。
言乔不适地动了动,外面天光大亮着,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坦诚,之前与人欢爱时总是在黑漆漆的夜,最多再有一层朦胧的烛光,现在……心中一阵羞耻,下面的穴也颤了颤,似是觉得刺激,小腹一阵抽搐,又是一股温泉缓缓流出来。
黏腻透明的液体浇在暖玉上,阴户和身下的玉都润得湿滑发亮,玉上的暖气又上来些,言乔只觉得逼口更加痒热。
谢允洲依旧慢条斯理地摸着,手指滑过窄缝却又离开,言乔忍得辛苦,正要夹上去,谁知这人忽地收了手。
下一刻,逼口陡然传来一股凉意直击头皮,言乔又是一颤,低头看了看。
谢允洲把比拳头还大的夜明珠放在他腿心处,试图往里面挤。
言乔登时清醒了不少,摇着头往后面挪:“不行、这个太大了……”
谢允洲啧了一声,珠子对准穴口,握着他的腿不由分说便往下一拽,噗呲一声竟挤进去了些。
言乔腿心被这冷硬的东西撞得生疼,也没什么爽意,只觉得害怕。这么大一颗珠子塞进去,他约莫着也活不成了,当即便挣扎起来,一脚踩在谢允洲的胸膛上踢着,嘶叫哭嚷道:“不行!你拿开!拿开!”
谢允洲身形依旧稳着,并未因言乔的踢打有一丝动摇。
他看着言乔的穴,阴户被撞的发红,没一会儿又被撑得发白,看着好似要撕裂一般。
湿漉漉的小粉逼被迫吞着乳白的珠子,谢允洲觉得漂亮,但见言乔害怕得厉害,他还是收了手,把东西拿开。
撑到极致的小穴又缓缓合上,一时间颤动不已,似是也觉得害怕,竟不再流水。
言乔白着脸抹了把眼泪,想默默远离些,谢允洲却不依不饶地抓一把金珠子,这些就小巧许多,总不会伤了言乔,他捏了一个往里面塞。
这次进去得很顺利,金灿灿的珠子塞进去粉嫩的穴道,只需轻轻一推,小逼便乖乖吞了进去。
谢允洲来了兴趣,又塞进去几个,颤颤蠕动的小穴贪得无厌一般,塞几个便吃几个。
火热的小穴被这些冰凉的珠子塞满,剧烈刺激着温热绵软的内壁,言乔浑身战栗,下面又冰又热,这股怪异的感觉谈不上难受,但是也不太舒服,只觉得里面越发空虚,深处的嫩肉得不到抚慰,逼穴缓缓绞着抽搐,言乔再次踩上他的肩膀,摇头求饶:“别这样玩,万一拿不出来……”
谢允洲哼笑一声,猛地把人捞起来抱在腿上,金珠子便混着淫水噼里啪啦地流了出来,透白的黏腻液体裹着珠子,粘连着从逼穴里面掉出来,谢允洲黏黏糊糊地吻上他,调笑道:“真厉害啊,我们言乔宝贝会下金蛋了。”
言乔攀上他的肩膀喘息,穴里面瞬间空了下来,他又觉得难受,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谢允洲又低头含上乳尖啃吃,热腾腾的粗长肉棒也对准小穴,顺着将人放倒的这股力道猛肏了进去。
这一下就顶到了最深处,滚烫的铁棍将他劈开,言乔爽得大叫,顾不上后背被硌得生疼,双腿瞬间缠上男人的腰,空虚的甬道一下被填满,过电般的快感从腿心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刚刚不枉谢允洲玩了那么长时间,逼穴又水又软,就等着伺候肉棒,逼肉紧紧绞着硬物不松,两人火热的下身紧密贴合。
埋在体内的硬物动了起来,谢允洲耸腰干穴,手抓着嫩桃般的乳肉揉捏,嘴唇又吃上了言乔的唇,品尝里面的津液。
言乔被干得发懵,完全浸在欲海中,舌尖被吮吸得发麻,无力地顺着男人的舌头在口中来回动。
下身噗滋噗滋地凿着,言乔不自觉地扭动屁股,迎合着谢允洲的撞击,喉间泻出细碎的呻吟,他含糊说道:“唔、再重些……”
谢允洲睁眼看他,无声地笑了,当即满足这淫娃,使出力气疾风骤雨地抽插起来,劲瘦的腰部绷紧,狠命地将肉杵往里面送。
他被肏得呻吟不断,腿也无力缠腰,缓缓滑落下来,谢允洲大手一捞扛腿到肩膀上,往下狠压着抽插,肏得又深又重,言乔的屁股几乎悬空,肉穴就大剌剌的露着供人操干。
也不知过了多久,穴被操得一阵发麻,言乔痉挛着潮喷,紧缩的烂红肉道夹紧肉棒,谢允洲一个闷哼,浓稠的阳精冲射出去,溢满了言乔的逼穴。
谢允洲覆在他身上喘息,两人都湿淋淋的,言乔也瘫软在地上,承受着男人的重量,粗长肉刃还埋在他穴里面被夹着,须臾,就又了有仰头之势。
两人从地上滚到床上,厮混了整整一日,挨到天黑,谢允洲才下了床塌。
言乔闭着眼休息,谢允洲摸了摸他的脸,便往书柜那边走去。
他来时看见言乔似乎在这藏了什么东西。细细地检查一番,却未发现什么异常。
站在原地默了片刻,他又走到床边,掐着言乔的脸把人弄醒:“早些收拾好行李,过几日我带你离开。”
“去哪?”言乔眯着眼看他。
“你不是心心念念去江南吗?”
谢允洲走后,言乔依旧懒散地瘫在床上假寐,虽然累,但是他并不困。
夜里总是起风,卷着花和叶穿过木窗扑簌簌地飞进来,言乔听着这若有若无的响声,觉得周围的空气也清新些。
不开窗卧房满是欢爱后的腥潮味道,熏得人发昏。
言乔老神在在地胡思乱想着,一动不动。欢爱后的身体得了浇灌,疲懒又满足,他此时心境称得上悠闲,默默感受着室内情潮被风吹散,这时后窗又是一声异响,他也没在意。
忽地,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言乔以为谢允洲又回来了,并不抗拒地任由抚摸。
男人又凑近些,言乔感受到这股莫名熟悉的气息,脑海中下意识闪过那宛如女子的耳垂。
他霎时浑身一僵。终于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谢允洲,是那南月人。
背后顿时发了冷汗,言乔一动不动地装死,盼望着这人赶紧离开。
谁知道自己这般反应让南月人更变本加厉,又是一声响动,男人翻身上床,挤进了他的两腿之间。
察觉到这人的意图,言乔心中叫苦不迭,他和谢允洲刚刚完事,浑身还裸着,大腿根处更是酸痛无比,逼穴也肿得烂红,被肏得浑身疲累,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的底细他通通不知晓,但这人能从外面那么多守卫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估摸着也是个有功夫的。
言乔这花拳绣腿,实在不能与其正面冲突。
他闭眼默默忍受着这人摸遍自己全身,双腿被分得大开,这人时不时抚过他敏感的腰侧和腿心,言乔也抑制着颤抖的冲动,努力地装睡。
须臾,穴口就有一阵热气逼近,卧房里面还未散尽的情潮味道再次浓起来,言乔欲哭无泪,他没睁眼也知道下面又被男人的肉棒抵上来了。
小穴被热腾腾的硬物激得微微颤抖,不自觉地分泌出蜜水,刚刚才被肏过的穴本就软烂,熟红的小洞张开着蠕动,里面甚至还含着上一个男人射进去的白精。
言乔看不到,他只觉着下面又黏腻湿润起来,身上的人呼吸也粗重很多,龙头贴上他的穴口滑动磨蹭,他平缓呼吸咬牙忍耐着涌动的情欲,手指轻微地曲了曲。
下一刻,阴茎毫无预兆地狠狠插进来,噗滋一声干到肉洞深处,言乔被顶得一颠,魂都要飞了,险些叫出声来。
肉道被谢允洲开拓的松软,万俟琅轻而易举地捣入到最里,便埋头闷不吭声地挺腰抽插起来。
穴肉密密麻麻地吻上茎身,绞裹着肉棒往里吸,万俟琅低头看着嫣红小逼一下一下卖力吞吐着粗长肉棒,他爽得腰眼发麻,又抬眼瞧见言乔被自己撞得一颤一颤,胸前那两小团乳肉也随着动作上下晃动,白得扎眼。
万俟琅看得牙痒痒,俯身吻上这白豆腐,含在口中来回啃咬。
他今日未易容,但戴着个银色面具,言乔乳尖被温热口腔包裹,剩下的肉却被寒凉锋利的硬东西硌着,不太舒服。
言乔微微动了动,万俟琅似乎察觉到,一个掌风灭了蜡烛,屋内顿时暗了下来,接着便卸下面具放到一边,下身继续律动着。
言乔忍得实在辛苦,发丝被撞得散开,粘在脸颊上阵阵发痒也不敢挠,肉穴也被肏得过分了,麻痛中才带着一丝爽意,还得咬牙吞下声音,感受着硬邦邦的铁棍来回抽插软嫩肉道,简直是漫长的酷刑。
这人的唇从胸前移到耳侧,忽然开口说道:“别装了,想叫便叫。”
言乔被吓得一个激灵,紧张得下身也骤然夹紧,只见身上压着他的人也是一抖,一声闷哼,浓稠的阳精便冲射出来,尽数灌到了肉穴里。
言乔等他射完,就抬着屁股往床角里面挪,阴茎也从肉洞里面抽了出来,黏腻液体流了一床,一眨眼的功夫,言乔也躲到了床里墙边。
床上交叠的人影分开,暧昧的水声也停了下来,黑漆漆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互相望着,只能辨认出大致的轮廓,并不能看清面容。
“你早就知道我在装?”言乔警惕地望着他。
万俟琅随意地坐着,似是无奈:“知道。”
言乔一阵挫败后再次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缠上我?”
“你只是把我忘了。”万俟琅冲他一笑:“不如跟我回去?我一定能让你想起来。”
“回去?南月吗?”
“自然。”
“……”
言乔木着脸,他看着有那么好骗吗?
万俟琅忽然凑近,保证道:“我现在就能带你走。”
言乔无奈地推开他:“不要,不劳烦你了,我不会去的。”谁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把他骗到异国他乡卖了怎么办。
万俟琅惨遭拒绝,脸上没了表情,看了言乔半晌,才从自己的衣衫中翻出来什么,拿着先擦了擦阴茎。
言乔:“……擦完你就走吧。”
万俟琅哼了一声,没理会言乔的话,转而说道:“你以为谢允洲对你有多好。”
说着,便把擦下身的东西扔到了言乔身上,“你把它藏到书柜里面,谢允洲还是发现了,若不是我及时转移,你早被揪出来了,这个端王对你心存怀疑,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言乔没躲开,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这东西就是让他焦虑不已的手帕。
他看着这玩意就头疼:“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你没事给我这个干什么,烧都烧不掉。”
又是一阵沉默,万俟琅静静地盯着他:“你真的不跟我走?”
“不走。”言乔不假思索地答完,心中又害怕起来,“你不会逼我吧?”
万俟琅得了答案,默默地拿着衣服穿起来,低低吐字:“不会。”
言乔稍微放松,这人不强迫他就好。
看着对方穿戴完毕,忽然又坐在床边不动了。
言乔忍不住提醒道:“快走啊。”
万俟琅倏地站起来要翻窗离开,言乔又喊住了他。
那面具和手帕被言乔递过去,好心劝他:“东西你拿走吧,既然是南月人,就别在大周逗留了,被抓到会很惨的,也别来找我了。”
“谢允洲不会对你好的。”万俟琅握紧东西,嗓音冷硬地开口,“你以为大周又是什么好地方。”
这话像是什么诅咒,扰得言乔一晚上没睡好。
端王府出了丑闻。
他在南郊的外宅闹出了人命,死了一个奴役,这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这奴役是一血封喉而死,双耳也被血淋淋地割下来。
这种死法是南月惯用的挑衅手段,一向用来对待大周的俘虏。
死的人名小五,最先发现的人名浮双,都是南郊宅院内侍奉东阁的下人,消息被推波助澜地传到皇宫,连带着前些日子柳家之子溺死的事情。
皇帝动了疑心,但并未牵连端王,偏偏这时,太子又带了个证人入宫,说是有关键的证物要呈。
三人在太和殿密谈,柳贵妃得了消息,一动不动地等在外面。
一个时辰后,太子才领着那叫浮双的证人出来,瞧见柳贵妃发白的脸色,谢承渊温润一笑,关怀道:“娘娘可要保重身体。”
柳贵妃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旋即,大太监也走出来,直接传了皇上旨意:宣召端王,拘禁宫内。
言乔是被吵醒的,他皱眉起身,只觉得房外闹嚷不已,隐隐带着刀剑相向的铿锵冷响,心中霎时不安起来,才走到门前,门就忽然被踹开了。
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士兵拖到外面,摔在地上。
言乔跪在地上抬头,再次见到了夜轩,他一身箭袖黑衣立在那指挥,脸色冷得很,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浮双?
言乔张了张嘴,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浮双猛地用手指他,神情激动:“就是他!与南月人勾结!小五发现了就惨遭杀害,幸亏我机灵,寻了太子殿下举证,才保住一命。”
浮双又抱住了夜轩的手臂:“一定要将这叛国贼绳之以法!”
夜轩并未回话,只瞥了一眼言乔,又冷淡地移开视线。
小五?杀害?举证?
言乔怔怔地看着他们,脑子还乱着,一个字都听不懂。
鼻间又传来一股怪味,他顺着味道转头,便看见一具被割了耳朵的尸体,的确是小五的脸。
周围乱哄哄的,哭喊叫嚷声混着士兵不耐地训斥推搡。很快,众人都被驱赶到空地上聚在一起,夜轩举起东宫令牌,面色冷冷朗声道:“太子诏令,通通押入大牢!”
言乔被关进了大牢。
两世为人,坐牢还是头一遭,他甚至还不知自己如何被发现了,还有浮双的指认,也让他困惑。
周围满是阴潮发霉的味道,他靠在墙边盯着脚尖不动,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又赶忙闭上眼睛,默默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言乔依偎在角落。
外面嘈杂得很,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端王外宅里有那么多人,全部关押入狱就费了好大会儿功夫。
他闭上眼睛浑浑噩噩地坐着,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才睁眼看了看四周,外面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高墙上的小窗外一片漆黑,看来已经到了晚上,他被关了一日。
身下的草垛忽然传来细响,言乔低头看了看,是只黑黢黢的老鼠,估计是以为人死了,大胆地往言乔腿上爬,要啃他的肉。
言乔一脚把这小畜生踹开。
落难的时候连老鼠都能欺负到他头上了,言乔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他想了一天,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居然会被浮双发现举证,还有那个该死的南月人,凭白无故地招惹他做什么,还有该死的谢允洲,非要把他囚在都城,现在落个这样的下场。
忽地,有脚步声传来,言乔警惕地抬眼,只见几个狱卒举着火把走来,利索地解开牢门的锁链,便往后退了退,似是给什么人让路。
接着,一个身形娇小、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站定在言乔身前。
这人把帽子一摘,露出张容貌精致但面沉如水的脸,眼神更是饱含怨恨,直直地盯着他。
言乔心中一惊,不知哪里得罪了此人,瞧着似乎恨极了自己。
一句你是何人还没问出口,这女子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打过来。
用劲极大,脸上瞬间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言乔冷不防没躲开,被打得发懵。
“你和谢承渊这出戏唱得好,里应外合污蔑我儿。”女子阴冷地笑,“我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你?来人,先把这贼子给我架起来!”
几个侍卫涌了上来抓他,言乔忍着脸颊的痛楚,想着这女子的话。
他大致能猜出这人是谢允洲的母妃,柳贵妃。
看来谢允洲也受了此事的拖累,眼下估摸着是自身难保,更没空来救他了。
言乔闭了闭眼睛,任由他们把他拖出去。
谢允洲指望不上就罢了,他什么时候和太子里应外合了?看着柳贵妃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生吞了自己。
言乔被绑在柱子上,柳贵妃没有动手,而是命人拿着蘸了盐水的鞭子,要教训言乔。
这下是真的死到临头了,这样的鞭刑他可有的是苦头吃。
持鞭的护卫孔武有力,扬鞭时带起一阵烈风,紧接着就毫不留情地朝言乔抽去。
他直愣愣地瞪着眼睛,浑身像灌了水泥那般僵硬,冷鞭近在咫尺时,一人忽地挡在他面前,护住了言乔。
周围倏地安静了下来,言乔已是冷汗满身,他心脏剧烈跳动着,眸子转动,看向面前这人,是个略有熟悉的背影。
只见这人挨上这一鞭,脸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定定地站在言乔前面,拱手道:“贵妃娘娘,小人方才瞧见夜轩大人往这边来了。言乔是朝廷重犯,若是动静闹得大,怕是不妥。”
这人穿的是狱卒的衣服,头埋得低低的,摆出温顺谦恭的姿态,脚下却牢牢地踩着那鞭子的尾巴。
柳贵妃微微眯眼,面色不虞,上下打量这突然冒出来的下人。
持鞭护卫得了柳贵妃的眼色,双手使力,鞭子陡然绷直却并未收回,护卫脸色微变,对面这人看着踩得并不用力,他却抽不回来。
柳贵妃心中也警觉起来,她现在本就不适合对言乔动用私刑,不过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悄悄来抽人一顿解气罢了。
眼下这人却挡在面前,内力深厚,看着也不是个普通的狱卒,估摸着是太子安插进来的人,还有那夜轩要往这处赶……
柳贵妃冷哼一声,转身带人离开。无论如何,言乔这贼子定是活不成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她又何必急于一时,若是再被谢承渊抓住把柄,那就不妙了。
柳贵妃方才过来的时候,将看守的狱卒通通赶了出去,眼下她一离开,此处也没了旁人。
言乔的心重重落下,脸上冷汗直流,落入眼中就是一阵酸痛,他眨了眨眼,视线模糊之间,给他挡鞭子的狱卒也转过身来。
是那个南月人的脸。
万俟琅伸手给他擦汗,又在他脸上细细地抚摸,似是确认着什么。
言乔咽了咽口水,他发怔地看着万俟琅:“你胆子真大。”
万俟琅收了手,眼神怜惜:“谢承渊好狠的心,居然真的把你关进大牢。”
“大周是容不下你了,跟我走。”
“小五和柳辛其实都是你杀的?”言乔面色不变,眼神却有些复杂。
万俟琅没回答,利索地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时间紧张,先出去我再同你细说。”接着又脱下自己外层的衣服套在言乔身上。
言乔沉默着由他摆弄。
两人走在幽深昏暗的廊道上,万俟琅紧紧拉言乔带着他走,身形移动极快,却不是往门口跑,而是往牢狱的深处走。
言乔的手心出了薄汗,还被万俟琅紧紧撺着,只觉得手心烧得慌,连带着心也怦怦直跳,他不安开口:“怎么……越走越往里了?”
万俟琅头也不回:“大牢门口有重兵把守,带你不容易出去,再者说,一往外走,怕是要和回来的狱卒们碰上。”
“那要如何逃脱?”言乔忍不住地想这人又是来坑自己的吧?尽往深处跑,岂不是自找死路么?
果然,待言乔问完这句话,他们已经走到尽头了,面前已是一堵坚硬石壁,无路可走。
言乔瞬间脸色煞白。
身后隐隐有火光和嘈杂的吆喝声响,怕是这会儿已经发现了言乔不在,狱卒们开始四处搜寻了。
不消多时,他就又会被抓回去,还多了一个逃狱的罪名。
想到这里,言乔只觉得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上。
“你、我……我们……”
言乔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语无伦次。
他僵硬着神色看向万俟琅,这人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见他神色认真地蹲在石壁的一侧,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下一刻,面前冷硬厚实的石壁居然开始往两边颤抖着移动。在言乔面前,缓缓地出现一条暗道。
言乔睁大眼睛,一颗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又瞬间落了回去。
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万俟琅站起身来,倒是十分镇定,立即抓住言乔的手往里面跑。
暗道内比外面寂静昏暗许多,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万俟琅看一眼身侧脸色依旧煞白的人,速度放慢了些,捏了捏他的手:“是不是吓坏了?”
“你、”言乔缓了又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此处是地下修建的暗牢,”万俟琅终于同他解释道:“知道的人不多,从这儿逃比较安全。”
“那你……”
“劫狱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会探察清楚再行动。”
言乔呐呐地噢一声,便不说话了。
这暗道地形复杂,蔓延极深,万俟琅带着他走的却极为轻松,像是把地图印在了心中。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之后,言乔终于看到了出口。
黑漆漆的铁门矗立在面前,万俟琅拿出腰间匕首,冷冷寒光一闪,锁链便哗啦一声滑落在地,万俟琅一脚踹开铁门,拉着言乔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密林,暗道崎岖,最后竟通向山林之中。
夜风扑面而来,墨色天空上冷月高悬,老树的枝桠曲折蜿蜒,结成一张大网拢在言乔的头上。
风吹草动,鬼影绰绰,如此阴暗压抑的环境之下,言乔竟感到安心。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方才暗道内吸入的污浊阴霉的空气吐了出来,言乔往前走两步,正要开口,后颈领子忽然被万俟琅一扯,登时又往后退。
与此同时,只见不远处寒光一闪,紧接嗖嗖几声,数支羽箭从前头疾速飞来,破风而至,扎在言乔刚刚站定的地面上,却并未停止,随着言乔后退的轨迹,羽箭不断袭来,最后一支射在了言乔脚前不满一寸距离的地面上。
箭刃锋利,逼得人不敢再往前踏行一步。
言乔看着面前一列羽箭,咽了咽口水,一颗脆弱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若不是万俟琅,他早就被射穿成个筛子了。
心惊肉跳之余,言乔怔怔地抬头看,只见前方的夜轩持弓而立,身姿笔直,黑色发丝高束,眼神冷淡地看着他们。
夜轩一言不发,存在感却极强,只看着他们,似是要言乔自行抉择。
言乔只觉得自己倒霉至极,他陷进了死胡同。
跟着南月人跑本就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毕竟言乔对他是一无所知。
跑了就算了,现又被东宫的人撞见,勾结的罪名是彻底说不清了。
他心中还存着点澄清免罪的希望,这下是彻底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