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阳殿出来后,贺严修一路往宫外走,刚刚到了宫门口,便遇到了秦霈鸣的马车。
而秦霈鸣下了马车,看到从里面出来的贺严修时,先是一愣,接着眯了眯眼睛。
从前看贺严修是一百个不顺眼,可自从那件事后,他倒一下子想通了。
任他现如今如何风光,如何嚣张跋扈,只待水到渠成的那一日,终究都会被他踩在脚下,求他饶命赏赐。
单是想一想,便觉得无比解气。
秦霈鸣心中畅快,看到贺严修时,忍不住张口,「贺侍郎这是刚刚面圣归来?」
原是仇人,尤其对方有觊觎苏玉锦之心,贺严修看秦霈鸣也越发不顺眼,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也不打算与他打招呼。
可秦霈鸣竟是先给他打了招呼,这实属让他意外。
而且,秦霈鸣这会子入宫要做什么?
贺严修停了脚步,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正是,世子也要入宫?」
「来看望大殿下。」秦霈鸣道,「本世子虽身为世子,可实际并无官职,比不得贺侍郎每日忙于政务,本世子也只能记挂些兄弟情谊了。」
「说起来,近日总不见三殿下,听说其身子不适,眼下可大好了?」
贺严修拧眉,上下仔细打量了秦霈鸣一番。
从前秦霈鸣每每看到他时,双目喷火,大有一副恨不得食其肉之感,现如今竟是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心平气和地说话?
而且是面容和善,就连眼神之中也透着浓浓的沉静,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若非要从秦霈鸣现如今的表情中分辨情绪的话,贺严修觉得,大约看出来了一丝喜悦和得意。
秦霈鸣在得意什么?
得意先前给三殿下使了绊子,让他烦恼了许久吗?
但这些事,早在日前便解决了个差不多……
见贺严修沉默,秦霈鸣勾起了唇角,「贺侍郎怎么不说话,又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并无不妥。」贺严修回过神来,「旁人皆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倒是适用于世子。」
那是自然。
他并非愚笨之人,从前不过是情绪难以管控,浮于表面而已。
现如今得了父王的教诲指点,又经历了这许多事,他自然明白怎么办。
尤其是在能看到未来之后,这心中也是越发沉稳沉静,觉得以前耿耿于怀的事,都变得微不足道。
秦霈鸣笑了笑,「贺侍郎说笑了,方才我已着人去通禀,眼下大殿下已是在等候,便不与贺侍郎说话了。」
贺严修微微欠身,算作行礼。
目送秦霈鸣进了宫门,贺严修在门口站了许久,低头沉思。
「这个亲王世子,当真转了性子。」回去路上,兴安忍不住感慨,「跟从前所见的,简直判若两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子如何早已定型,即便遇到大事偶有改变,却也不至于如此。」贺严修道。
更何况,秦霈鸣并未遇到什么能够让他刻骨铭心的大事才对。
但他眼下隐藏的极好……
只能说一定别有用心。
贺严修忽的张口,「先不回贺府。」
「那二爷去哪里?」
「去拜访安国公。」
也不知道让安国公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是否能够有些眉目……
——
苏玉锦的铺子,陆陆续续地开了起来。
胭脂水粉铺子除了卖寻常用的各种脂粉香膏以外,更卖了一些稀罕东西——肥皂、香皂、鲜花皂等。
成衣铺子,用的是织布作坊那生产织造的各色布匹,质地细腻柔软,且收费不高,真真是物美价廉。
首饰铺子,经营各种首饰玉器,主打的是一个样式新颖,带着浓浓的现代时尚感……
……
总之,所开的各样铺子,皆是各有特色,也因此在开门之后生意便颇为红火,更有蒸蒸日上之势。
这让苏玉锦十分欣喜。
但更让苏玉锦欣喜的,是苏云若到了京城。
「因家中生意忙碌,父亲母亲脱不开身,得到下个月才能动身,父亲母亲怕锦姐姐一个人在京城孤单,又想念家人,便先让我来京城陪锦姐姐。」
苏云若笑颜如花,拉着苏玉锦亲亲蜜蜜地说话,「我本就是想锦姐姐的很,得了父亲和母亲这样的应允,心中高兴的不得了,便急忙乘船北上,一天都没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