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是个套间,外间是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吃了一半的饭菜,里间还有一张挂着锦帐的床榻和一套矮几。
祁枕书打量一下屋子,发现床榻前的立灯倒在地上,灯罩散落在一旁,灯里的蜡烛摔成了好几节。
床榻前的地上有一滩落着茶叶的水渍,周围还有些零星的细碎的瓷片,但没有见到瓷杯。榻上躺着一个身形微胖的男人,男人穿着衣裳,腰间以下半搭着被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胸前的血染透了身下的床单。
男子衣服上的血还没有干透,长宁郡主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男子已经没了脉象,但身体还带着一丝热度。
人应该是刚死不久。
整个床榻上都是浓重的酒气,男人死之前应该喝了不少酒。
暗卫将三个人带了过来,俩人都有些惊慌地半跪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厮跪在地上求饶,“人不是小人杀的啊!”
“大人,民女是冤枉的啊!”红衣女子也是哭哭啼啼,“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啊。”
丫鬟更是被吓得说不出话,只会呜呜咽咽哭。
她们听说长宁郡主是江南道的转运使,直接都吓破了胆,生怕她给他们定一个杀人之罪。
长宁郡主站在床前,背手斜睨着他们,声音带着威压:“你们是何人?”
“小、小人阿宏,是、是吴老爷的小、小厮。”阿宏趴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你们呢?”长宁郡主看着另外两人。
“奴、奴家是春、春满楼的舞姬月蝶。”月蝶说着话,眼神娇滴滴地看向长宁郡主,声音更是带着低低弱弱,然后看了一眼身旁惊惶失措的丫鬟,“这是我的丫鬟小花。”
“嗯、嗯。”小花拉着月蝶的手臂,使劲点着脑袋。
月蝶身着一身浅红色齐胸襦裙,襦裙外是一件红纱长衫,纱衣轻薄透亮,半跪在地上的时候,能清楚看得见纱衣下被襦裙半遮的肌肤。
她眼中带着惊恐,眼角挂着水珠,说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微微轻颤,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羸弱。
秦飞燕轻啧一声。
长宁郡主侧眸睨了她一眼,秦飞燕转开头,看向一侧的窗外。
收回视线,长宁郡主敛眉看向小厮,“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厮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我们进来、进来的时候……”
长宁郡主打断他的话,引导着问他的话,“从你们来临江阁的开始说,何时来的?来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早上,早上我们从春满楼出来。”小厮看了一眼月蝶,又赶紧向长宁郡主解释道,“昨夜老爷就宿在月蝶姑娘的房里,老爷是月蝶姑娘的常客。”
长宁郡主抬了抬眼,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我们就来了临江阁,老爷早前特意订了这个包厢,要带月蝶姑娘来临江阁看端午的赛龙舟。”
“来了临江阁之后,月蝶姑娘在里面伺候老爷,小的就与小红在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