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道:“陛下,有道是,无毒不丈夫,您若是心软,必遭反噬!等消息传到那边,他杀将回来,可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
“那朕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朕是人,朕不是畜牲!”
定王冷笑:“陛下还是早做决断,若是等他杀将回来,陛下想做什么都晚了。”
慕容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你容朕再好好想想,朕真的没办法下此毒手!”
“陛下您先想吧,那臣就先告退了。”
“小木,送送定王。”
他话出口,才想起来小木已经被他送去了掖庭,做奴仆的奴仆。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被侮辱了一般,十分抓狂。
定王毫无温度地一笑,“不用送了,臣告退。”
那一笑如同一根刺,扎进慕容直的骨头里。
他坐在椅子里,发了半晌的呆,旁边伺候的太监也不敢说话,大气儿都不敢出。
天过午时,他忽然站起身,道:“朕不舒服,去宣秦桑大夫进宫来给朕瞧瞧……算了,她身体还没恢复好,还是随便找个太医来吧。”
他话没说完,自己先否定了自己。
太监忙去给他找太医。
太医来了也没诊出什么病,就胡乱诌了几句诸如肝火旺心火旺之类的,劝他不要太上火,又给开了败火的药。
慕容直十分恼火,痛骂太医尸位素餐,根本就不配做太医。
太医因此更加肯定,新皇的肝火太旺了。
新皇痛斥完太医,随即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是给秦桑的,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话,痛斥太医无能,夸赞秦桑医术好菩萨心肠,最后表达了希望她来太医院任职的愿望。
秦桑收到圣旨,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推拒了。
圣旨又如何?不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她照样拒绝。
这完全在慕容直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太失望,但免不了又一顿抓心挠肝。
次日,太子出殡,新皇亲自出宫相送,文武百官皆到场捧场。
皇宫到东宫的路提前有人铲了冰雪,銮與行进起来还算顺利,新皇由此也发出疑问,这么点雪,怎么就冻死人了呢?
到太子府上,新皇祭奠了三杯酒,装模作样地哭了几声皇兄,又表达了一下一定会替皇兄守好这个国家社稷的志气。
最后,在礼仪官的主持下,起灵上路。
新皇完成了他的职责,正要打算回宫,斜刺里忽然杀出一柄长剑,直奔他胸口!
“慕容直,拿命来!”一声怒斥伴随而至。
几名大内侍卫慌忙举剑迎敌,那刺客一剑未刺中慕容直,紧接着变幻招数,和侍卫们打在一起。
慕容直慌乱地后撤,被侍卫团团护住。
“给我拿活口!问问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他躲在人群里大嚷。
宫中的侍卫,比宫中的太医倒是更负责些,功夫也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过片时功夫,就将刺客拿下。
有人认出,那是先皇身边的一名近身太监。
那太监被摁在地上,不屈不挠地大喊:“慕容直你个不孝小儿!皇上根本就不驾崩,你矫诏篡权,是要招报应的!慕容直,你这是谋逆!你个大逆不道的小儿!皇上一定会回来治你的罪的!”
慕容直又气又怕,脸色发白,“杀了他!给我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贼人!他一定是反贼派来妖言惑众的!”
尽管新皇大声叫嚣着澄清,但吃瓜群众一向秉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他喊得越大声大家就越觉得他心里有鬼。
大多数人不过将此当成一个皇家秘辛、一个笑话看,没有人会像这个太监一样,为先皇报仇,也没有人会像新皇的侍卫一样,拼死保护新皇。
一场闹剧,以太监血溅当场而告终。
不知谁在新皇耳边低语了一句:“这太监虽死,但谁又能保证,他是出于自愿,而不是受他人指使的呢?”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新皇立刻就信了。
太监虽然已死,但他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总是有迹可循的,要查出来也不难。
更何况新皇原本就是擅长搞情报工作的。
他立即吩咐心腹去暗中查明。
他的心腹,自然都是帮他到处搜集情报的人。
有人将太监的尸体拖走了,按照定王的吩咐,太监的尸体要拖去菜市口,先鞭笞后凌迟,即便他已经是个死人,也不能放过。
定王说,这叫杀一儆百,若是再有人敢做此大逆不道的事,那就不是死剐,是要受活剐之刑的!
这一招的确起了震慑的作用,百姓们都心惶惶。
但这一招也就能震慑一下百姓,真正想要杀新皇的人,是矢志不移的,只不过,他们不会蛮干,只会寻找更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