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瞪大了眼睛,“这……这么说,浮南江那边的反……真的是世子?”
墨平说漏嘴,想要找补,秋水先他一步道:“行了,你不用找补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掉脑袋的大事,我岂敢儿戏?”
墨平点点头,神色凝重:“你知道就好。”
秋水深吸一口气,略显惆怅,“我相信世子必然不会落入他手中,只是,这一时半刻怕是也回不了京。”
秦桑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你俩嘁嘁喳喳说什么小话儿呢?墨平,你进来。”
墨平进屋,“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宫里现在如何了?”
“没有任何动静。”
“太子薨了,皇上都没有出面,群臣竟然都不怀疑?”
墨平嗤笑:“现在所谓的群臣,不过都是定王的党羽,又怎么会怀疑?”
秦桑道:“定王应该快出大招了。”顿了顿,她又道:“昨晚厉筠是否入宫了?”
“属下还没有收到厉筠大人的消息。”
“那你多多关注些。”
“属下会的。世子妃如今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少想些事情,安心养身体。外面就算天塌了,也有世子撑着呢。”
墨平由衷地劝说。
秦桑颇有感触:“还是你懂他。我那逆徒的眼界太小。”
“依属下看,穆大夫也不是眼界小,他只是太关心您。毕竟,您是他的授业恩师,他在乎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平时瞧着你不着调,说起正经话来,还挺有道理。”
秦桑也不是不明白穆萧的心思,只是,她既然选择了墨忱卿,那就只能无条件支持他。
“得了,我其实也不算生气,就是被他勾的担心你家世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送给我的消息,都是陆南过滤过的,不好的消息陆南都不往我这报。”
“那些人不是世子对手的。”
“话是这么说,但力量还是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有兵器,有人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为了保卫他们所谓的位置,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的。”
秦桑发觉自己说跑题了,忙拽回话头,“你就当听我牢骚了。出去吧,有消息再来回我。”
墨平答应着,退出房间,又在外间和秋水说了几句话,安排了人护卫秦桑安全,然后离开了学院,去寻陆南了。
墨平走后不久,慕容直再次造访。
侍卫将其拦住,以秦桑卧床为由,拒绝他进入。
没想到,再次慕容直很坚决,“谁敢拦本殿?你们不要命了?”
几名侍卫齐刷刷跪地,道:“三皇子恕罪,主母已经吩咐过不见客,您还是换别的时间来吧。”
“别的时间别的时间!你们永远都是这一句!她为什么避着不肯见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不过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这都不行?”
侍卫道:“三皇子若只是想说几句话,您可以告诉小的们,小的们自会转达。”
“哪个要你们转达?我必须亲口跟她说!”
他的大嗓门惊动了秦桑,她吩咐秋水出来看看情况。
“嚷嚷什么呢?惊醒了世子妃你们该当何罪……哦,原来是三皇子呀?三皇子是来看咱们世子妃的吗?”
“秋水,她现在醒了?”慕容直也没计较秋水指桑骂槐,关注点都放在了秦桑身上。
“世子妃确实被吵醒了,只是……女子闺房,现下又没有男主人在,不好招待三皇子,三皇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婢子可以帮您转达。”
“她什么时候管过那些俗礼?是不是她不想见我,故意找了这么个托辞?”
秋水福身施礼,“三皇子见谅,就因为她过去不介意那些俗礼,所以才常常被人诟病,现如今孩子都有了,总不能再传什么不好的话出来,将来让孩子跟着被指指点点。”
“我只同她说几句话。”
秋水见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进去禀报,秦桑允了,她这才出来请慕容直进去。
秦桑的房间里没有烧炭火,炭火是在外面烧的,但里面的温度却堪比晚春,慕容直一进去,身上的雪就融化成了水,湿漉漉的。
“三皇子几次三番闹着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秦桑穿着居家的软袍,头上裹着绒线小帽,还是那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脸色发白,嘴唇也发白。
“给你送的补品,你没有吃么?怎么还是这么瘦?脸色也不好看。”
“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还没谢谢三皇子送来的补品呢。谢谢你,有心了。”
秦桑客套得跟陌生人似的。
慕容直心里是黯然的,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床旁边的摇篮时,心里更是如吞了苦胆一般,又苦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