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把小宫女抬进了府里,暂时安排在了下人房里,秦桑去给她检查了一下伤口,把她交给七娘照顾。
七娘是王府的老人儿,精道,不过片刻,她就摸清了小宫女的身家。
小宫女名叫萍儿,家在京郊,家里父母皆在,下边有四个弟弟妹妹,日子过得艰难,她在宫里的收入全部补贴家用,好歹能维持一家人过活。
七娘一面把小宫女的基本信息一边去跟秦桑说了一遍,一边又命人暗中去京郊查看。
秦桑吩咐七娘好生照顾着便是,等她好了,就送走。
七娘一一答应了。
秦桑未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去给墨王爷针灸送药,回来之后,用了晚饭,早早就睡了。
次日一早,秦桑早早吃完早饭,给墨王爷针灸完,又去给萍儿做了检查,准备去忱心堂。
墨忱卿道:“你等一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秦桑噗嗤乐了,“你一个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就敢天天翘班,是不是不想干了啊?”
“我若是认真,才是不想干了呢。”墨忱卿凉凉一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秦桑心领神会,心里一叹。
这大昊王朝,是真的完了。
她神色黯淡下来,黯淡中,却又浮起一抹坚定。
到春雨街忱心堂,病人已经排队到了门外上百米,秦桑脑门冒汗,忙喊墨平,“怎么回事啊?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墨平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发愁,“您昨天不是进宫了吗?这些都是昨天下午的病患,都已经挂好了号,说什么也要等着您呢。”
秦桑一边大步往诊室走,一边跟墨平道:“那……赶紧的吧。唉,就我一个人,真是忙不过来。墨州的大夫大多数是墨家军的,也不好调过来,看来,还是要招几名大夫啊,墨平,你今天就拟个简章贴上去吧,不拘年纪,也不拘医术高低,我亲自面试,找几个潜力好的我亲自带。”
“哎,等等,先别急着走,你先去外面立个牌子,告诉后来的,不要排队了,今天截止了。”
墨忱卿被甩在后面,听着她的话,眼角直抽。
好吧,桑姐真是满心里只有工作。
用她自己的话说,妥妥的工作狂。
墨平赶紧去立牌子、拟章程。
陆南跟着墨忱卿,上楼去了。
世子爷自打认识了秦姑娘,一下子从仙界掉落了凡尘,人间的什么事儿他都能干的头头是道,采药、做饭、搓丸子……现在连装修的活儿也敢往身上揽了,虽然不用亲自动手,但站在这灰尘里吃灰,放过去,世子爷打死也不会干啊!
秦桑开始了紧张的工作,墨忱卿一会儿在楼上盯一会儿,一会儿又吩咐陆南去沏一壶上好的茶,亲自端着给秦桑送去,一会儿又吩咐陆南去买了京都最出名的点心送给秦桑,看上去比秦桑还要忙。
但好景不长,不大一会儿,兵部的人就找来了。
“忱卿世子,尚书大人请您过去议事。”
“什么事,你们尚书大人自己定夺便是。”
“大事!尚书大人说请您务必去一趟。”
墨忱卿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能真的撂挑子,只能去跟秦桑说了一声,往兵部去了。
到兵部,正好应易站在门口,朝他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口型:出大事了。
墨忱卿声色未动,提衣摆进了门,直奔尚书房中。
李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直打转转,墨忱卿进来,漫不经心问道:“尚书大人这是怎么了?”
“哎哟,忱卿世子,你可算来了!等你等了好久了!出了大事了!”
墨忱卿哂笑,“您是尚书大人,出大事自然是您先顶着啊。哦,也是,顶缸的一般都是下边的人。尚书大人打算让我顶什么样的缸啊?”
“哎呦,忱卿世子,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哪里敢找你顶缸啊?但这件事,还真是得你来办。”
墨忱卿脸一莽,半开玩笑道:“这叫人话吗?”
“甭管叫不叫人话了,忱卿世子,你听我说,东夷那个使臣,他死了!”
墨忱卿微微挑眉,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死了?在鸿胪寺那边的人手里死的啊?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在鸿胪寺那边的人手里死的,可也不能说和咱们全无关系啊!你想啊,他们的战将都死在了你手里,使臣也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说,这还不干起来啊?你这刚打完胜仗,他们要再攻过来,这不是……”
墨忱卿好整以暇地盯着李巍那张写满焦急的脸,嘴角一抹邪肆的笑意,“不是什么?”
李巍一愣,话锋赶紧改:“不是又得打仗吗?!”
墨忱卿慢吞吞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您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我还以为咱兵部失火了呢。”
“这要是兵部失火还没那么严重呢!忱卿世子啊,你说,这打仗,首当其冲是得兵部先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