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敲了敲桌子,拿捏出大家长的威风,“我这个当爹的在呢,可轮不到她说闲话!就算是告到官府去,也是咱们的理儿!”
“对对对,当家的,你说的对!这次可不能再让那个赔钱货得逞!”秦母附和。
一家人讨论了半夜,最后自我鼓劲自我催眠,自觉一定能赢了后天的对抗。
第二日,秦桑叫了几个人,把从随州运回来的地瓜秧苗运到了山脚下。
当初为了好成活,是连育芽的地瓜都一起运过来的,路上这几天保护得好,秧苗非但没损失,还长大了不少。
秦桑让有经验的月娟和小花掰芽,又把制药厂的女工们叫来帮忙。
另外又从村子里雇了几个庄稼汉,负责犁地打垄。
秦桑前几天在回来的路上画了张半自动栽秧苗器的草图,交给陆北去造了,只是今天还没造出来,用不上了。
好在有的是人力可用,庄稼汉们不知道是不是想竞争给她当长工,干活又好又快,表现非常抢眼。
相反,从陆北那里借来的武夫们,干起农活来就非常不像话了。
没干过农活的他们,把秧苗插的乱七八糟,把土扬的到处都是。
秦桑瞧着脑袋都大了。
以后她要如何跟村民解释,她“雇”这些人来确实是为了干活的?
唉……
秧苗一共栽了十来亩地,有庄稼把式们在,活干完得非常快。
秦家那几人,一上午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往秦桑住处凑,想要打探一下秦桑的意思,但很可惜,秦桑在山上忙活呢。
就连秦兰,都被分配去了制药厂搓药丸子去了。
秦桑看着秧苗栽完,看看天色还早,于是开始安排栽种药材苗。
墨如云虑事周到,在给秦桑订药材苗的时候,还订了几名经验丰富的老药农,早就已经在村里落脚,方贤给他们租赁了一个院子,将就住下。
此时老农们正在整饬土地。
秦桑空有理论知识,老药农多的是经验,两相结合,事半功倍,一个下午,栽种了几十亩的药材。
至晚方歇。
秦桑回到住处,陆北已经做好了饭。
诚然,是专供她一人的饭。
陆首座大人以前只给墨世子一人做饭,后来多了一个她,顶多墨如云跟着蹭了几顿罢了。
其他人的饮食,则由孟婶儿和村里雇来的两个婆子一起负责。
陆北带来的人并不用这些人负责,他们在山上另起炉灶。一则,是为了方便;二则,自然是不能和村里人过多接触,免生枝节。
用过晚饭,秦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方贤过来找她,告诉她小院前面菜园子的问题已经解决,连地契都一并去县城办妥了,给她拿了过来。
“贤叔,您这办事效率可以啊!一天就给办完了,我嘞个乖乖。”
“嗐,还不是因为你出的价格高?他们生怕你变卦不要,急着就要去办,每家拿出了五两银子,凑足二百两,孝敬那县城太爷,这才办理得这样快的。”
秦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呵,还真是我给高了哈。”m.
方贤道:“可不是么,好几户村民还问我,你还需不需要地了,他们的地也卖。”
秦桑道:“暂时不需要了。”
她哪里还敢需要?
买几块地都敢明目张胆去贿赂,也不怕被人盯上!
大昊官吏那德行,不把你薅光了才怪!
方贤把成交的情况汇报给秦桑,一共买了四百母地,定金都已经交付,还余一千二百两的欠款。秦桑拿了银票给他,都是小额银票,县里昌隆银庄特意为她制作出来的。
钱款付讫,秦桑又和方贤讨论了盖房子的一些细节问题,秦桑的意思是明日就动工打地基,方贤问道:“小桑,你还不知道吧,明日是那蒋老员外来迎娶兰子的日子。”
秦桑道:“我已经知道了,兰子来求过我,希望我帮她一把,她不想嫁。”
方贤叹了一声,“唉,要说你那老……老秦家那一家人,可真是混蛋的一家!”
方贤本想说“你那老爹”,反应过来秦桑现在根本就不想认那一家人,忙改了口。
秦桑轻吐了一口浊气,道:“看来,是挨的教训不够。”
方贤瞧出她这是想整治老秦家一家人的意思,便问道:“那明日动工的事,是不是延一延?”
“不用,该动工动工吧。”
秦桑房子不够住,她自己都和两个丫鬟挤在一个屋里,动工就动工吧,方贤也就没再坚持。
秦桑忙完已经半夜——也不算忙完,只是累了而已。她现在手头的事情多得做不完,又没有几个得力的助手,只能是事事亲力亲为。
正预备睡去,忽听隔壁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
不用说,是秦兰睡不着觉了。
秦兰和两名小护理同住一屋。
秦桑这次回来,一共带了十名学员,两名女护理,两名男护理,另外还有六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