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家小女儿翠弗来给开的门,小姑娘才十一岁,性子活泼,拉着秦桑的手拉进堂屋。
小姑娘嗓子脆生生的,“爹,娘,小桑姐姐来了。”
“小桑?来来来,快进屋。”
“嗯,贤叔,我过来看看贤婶儿。”
“她在里屋呢,唉,好几天没下来床了。”
翠弗拉着秦桑到了里屋,方贤后面跟进来。
屋里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还有些病气味儿。炕上躺着个中年妇人,形容憔悴。
秦桑原身的记忆,这位贤婶儿也是个善良热心的人,出嫁那日,还来送原身出门子了。
“小桑啊?快坐,婶儿不方便,就不起来了。你坐凳子,炕上脏。”
“没事儿,婶儿,不脏。”
秦桑就在炕沿坐下,从兜里掏出灵芝来,递给一旁的方贤,道:“叔,这灵芝你给婶儿补补身子。”
方贤看到灵芝,眼睛都圆了!
这几天秦家江家为这个都要争破头了,秦桑居然就这么给了他?
“这……这么贵重,叔不能要!”
“叔,您对我这么好,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灵芝虽然贵重,也没人的身体贵重,如果能让贤婶儿好起来,再贵重的药材,咱也舍得不是?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是山里捡的,没花一个铜板。您要不收,可是把我当外人!”
方贤见秦桑如此说,便把灵芝收下,夫妇两个连声道谢。
方贤问道:“小桑,听说你在给江修文治病?你真的会治病?”
秦桑点点头,“说来也是碰巧,刚嫁到江家的时候,我遇上一位大夫,她说与我投缘,就收了我为徒,我跟她学了不少医术。”
方贤连连点头,“好,好,会治病,能挣钱,将来就饿不死。”
秦桑闲聊了几句,便提出给方贤老婆检查一下,方贤夫妇都没拒绝,反正这病也拖了这么多年了,治不治得好无所谓,能让秦桑练练手也算积德。
秦桑最后诊断是重度腰间盘突出。
她并没说出实情,而是笑着安抚道:“婶儿就是干活累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师父教过我一个法子,叔婶儿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试试可行?”
秦桑把已经断气的小峰都救了回来,连江荣江刺史都在请她给江老爷治病,方贤对她的医术怀着些期望,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当下就答应了她。
秦桑微笑道:“我还需要准备些东西,明天过来给婶儿治疗。”
“成。你说了算,需要叔准备些什么你就说话。”
方贤夫妇又和秦桑话了些家常,得知秦桑赚了江荣一笔银子,又是替她高兴,又是替她担心,方贤嘱咐秦桑,如果有人敢打她银子的主意,就来告诉他,他这个里正,还是能管点事的。
翠弗围着秦桑打转转,十分好奇她和那位神秘大夫的故事,最后还约了改天一起上山挖药材。
秦桑从方家出来,已经很晚了,走到篱笆院那条街,她远远瞧见门口有个人影。
这么晚了,谁啊?
秦桑放轻了脚步,负手踱步过来。
近了,终于看清,那人影竟然是原身最小的妹妹秦兰。
这丫头来做什么?想明的不行来暗的?
呵……耗子想给猫当三陪呀。
秦桑在离门口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凝视秦兰。
秦兰在门口鬼鬼祟祟踱来踱去,时而还跷着脚尖往里瞧。过了一小会儿,她忽然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秦桑那屋。
石头击打在门上,发出闷响。
秦兰看屋里没什么响动,胆子大了起来,摸黑翻过篱笆墙,嗖嗖跑到墨忱卿门前。从兜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搁在门口地上,敲敲门,赶紧跑开了。
秦兰跳到墙外,便缩在篱笆墙下守着。
秦桑眉梢挑起,有点好奇秦兰放墨忱卿门口的是什么东西。
秦兰这是等墨忱卿发现呢?
有意思的是,墨忱卿并没开门。这小破孩比什么都警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秦兰?怕是憋着坏呢!
房顶上忽然一条黑影蹿了下来,直奔秦兰放下的那东西!
“哎,你给我放下!”
秦兰惊呼一声,那黑影受惊吓,喵呜一声,叼了东西就蹿上了茅草房顶,转眼就跑没了影。
原来是只猫。
秦兰气得跺脚。
就在这时,墨忱卿的门忽然打开了,修竹一般的少年踱步而出,捡起块冻得邦邦硬的泥巴,砸向秦兰藏身的地方,冷声叱骂道:“哪里来的小畜生,大半夜不让人好睡!”
叱骂完,退回房间,嘭,关了木门。
泥巴正中秦兰额头,秦兰被砸得仰面摔倒,秦桑几步跨过去,弯腰勾唇,“这是哪里来的小畜生……哎,秦兰?怎么是你?你这么晚了来我家,是不是想偷我家东西?不行,你跟我去见里正!我一定要讨个公道!”【1】【6】【6】【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