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想想是这个理儿,一会儿他又觉得还是不妥,一路上脑子里两个小人儿打架,替秦桑把八辈子的心都操了。
回到家,方贤等人都从堂屋迎出来,见秦桑平安无事回来,才都放心地离开。
廷三走在最后,手里还握着那两支半糖葫芦,秦桑把他手里那半支拿走了,笑道:“廷三哥,你还拿着呢?那两支给小峰的,他好点了没?”
廷三笑得开心,“好了,好了,改天我带孩子来跟你道谢。”
“不用不用,他好了就成。”
“你没事,那我也走了。”
“廷三哥再见。”
秦桑拿着那半支糖葫芦进了墨忱卿的屋子,她刚咬一口,墨忱卿就朝她伸出了手,“秦桑,糖葫芦不是买给我的吗?”
秦桑无语地瞪着墨忱卿,恨不能给他那张俊脸瞪个窟窿出来,“墨九,脸是个好东西,你得要!”
“又不能当饭吃,要脸作甚?”
秦桑十分无语,半晌,喷了一句,“啧,墨九,你绝了。”
秦桑把糖葫芦拍到墨忱卿手心里,扭头去做饭。
墨忱卿瞧着只剩三个半山楂的糖葫芦,那半个山楂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儿……啧,这姑娘有点虎劲儿。
午饭过后,秦桑留在家中,把她得来的蛇骨蛇皮蛇胆以及最为宝贵的蛇毒都处理了,炮制成成品药,没有辅助材料就豁出脸皮去陈中家里借,陈中家没有的,就去里正家及柱子等几个猎户家里借。
没钱没粮的日子,为了活下去只能靠卖脸皮了。
今天发生的事让秦桑提高了警觉,得护住自己所拥有的,省得忙活一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赚钱、提高实力、养人脉,这是当务之急!
而此时,江家大乱。
秦桑的一纸休书,被第一个村民发现之后,片刻便传遍了整个江家村。
江家村村民暗戳戳兴奋,刺史大人被他的窝囊原配休了!
女休男!
千古奇闻!
“她这是怎么了?想找死也不需要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吧?”
“嗐,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听说江修文把人关进了老宅子里,拴狗一样,用锁链锁着不给饭吃,最后还打算卖给土匪!秦桑能活下来,回来报仇也是人之常情呀。”
“不会是被逼疯了吧?正常人谁敢撅江家呀?”
“江修文怎么回事?被打死了吗?我看见他家的狗腿子把他给抬回去的,不会被秦桑给弄死了吧?”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有人看见秦桑被土匪刘老花给扛走的,她是怎么从土匪恶霸手里逃走的啊?”
“乖乖,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下子变那么厉害,会不会是……脏东西啊?”
“不会吧?秦桑本来就力气大,扛大包她比男人都强!”
江家新盖的三进院子里,还没训练出规矩来的下人乱作一团,江修文被抬进前院主房,从县城里请来的郎中换了一拨又一拨,都没能唤醒江家新晋老爷。
江老太身体一向不好,见自家老爷昏睡不醒,邪火上涌,一头栽了过去,这下,老夫妇两个一个东炕上躺着,一个西炕上躺着,郎中来了一看看俩。
江家新雇的管家赶紧让人去墨州府请刺史大人。
刺史江荣的新夫人沐然不愿夜间赶路,又不允江荣撇下她独守空房,江荣干着急,却不敢违逆夫人,只好先派了新夫人带来的太医章宝来前去给自己老父亲诊治。
章宝来诊断江老爷得的是偏枯之症,也就是现在的中风,中老年脑血管疾病,章太医开出了方子,着人连夜到墨州买药。
江老太醒来后,抱着章太医大腿哭求,求他一定要救活她家老爷。
章太医那是宫里退下来的,平时都是被端着敬着,哪里见过这等刁民不识礼的行为?但碍于这是宰相的亲家母,也不好说什么,只嫌弃地命随行的小医官把她给扯开。
江老太哭哭啼啼,半天才止,忽然就想起了秦桑手里的大灵芝,忙询问太医,灵芝可能挽救她家老爷的命。
章太医道:“灵芝主治胸中结,益心气,补中,增智慧,能防治偏枯之症,如果能有灵芝入药,自然是最好。”
江老太前面的一个字没听懂,只听懂了“最好”二字,当下命人去古寨村夺灵芝,奈何江家狗腿子们都刚刚领教了秦桑那不要命的疯子的厉害,谁都不愿意去惹秦桑。
江老太一气之下,又晕了过去。
沐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梳洗打扮,又是小一个时辰,用完早饭,正好午时,这位宰相家小姐又歇了半个时辰的晌,这才施施然出门。
江荣虽然着急,但沐然身份摆在那里,他的观念里,宰相家大小姐就该有这等做派的,所以十分依从。
沐然坐不得快车,江荣便命令车夫慢点走。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墨州,等到了江家村,已经是戌时,整整走了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