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琛沉默了片刻,又默不作声地盯着纪桓看了许久,才再度起身向山中走去。
看着陆云琛远去的背影,纪桓叹了一口气。
他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和陆云琛发生争吵,可直到现在也未曾相信闫知之描述的话。
小孩子能知道多少,怎么能摸清楚人心是什么样的。
翌日,陆云琛用叶片画了三道千里传音符给他们,闫知之则是幻化成小兔子,去观察城里花轿的情况,而他们在山里等着花轿到一个适合转换的地方开启法阵。
叶片在陆云琛掌心里嗡嗡颤动,里面传来闫知之稚嫩的童音:“看他们身上的穿着,护送的人马应该都是浩天门的弟子。”
陆云琛嘱咐道:“你躲远一些,不要被他们发现你身上的妖气。”
“明白,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看样子不能当着浩天门弟子的面转换。”纪桓心里知道,要是动了阵法,修仙者必然会有所察觉。
陆云琛颔首:“不过山上养的是尸傀,浩天门弟子不能进去,到时应当会把花轿放在某一处后就会离开。”陆云琛看着纪桓身上那件红嫁衣,是他昨夜特地御剑飞行带回来的,衣服扩宽了几处,穿在纪桓身上也不至于太小:“我昨天交给你的那块玉符带在身上了吗?”
“带了。”纪桓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块玉符怎么用。”
“你把它带在身上总会有用处的。”陆云琛说。
纪桓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一把抓住陆云琛袖口:“穿着这身衣服,你那个障眼法的符咒真的能让我不被他们认出来是男儿身吗?”
“上面有女子的气息打底,又与新娘子身上的婚服极为相似,一般修为的弟子,极难从你身上看出猫腻。”
纪桓拨弄着脸边的流苏,再度点了点头。
出了魔族后,他没有再穿过这样繁杂的衣物,现在戴着头上的珠冠,只觉得又笨重又不舒服,才穿着这身衣服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竟觉得背后整个脊椎骨都像是有蚂蚁在爬。
正在这时,唇边传来暖流,纪桓身形一怔,眼看着陆云琛凑得极近,带着剑茧的指腹为他涂抹着殷红的唇脂。
纪桓这个躯壳生着一幅漂亮的皮相,涂脂抹粉后,竟比姑娘还要娇俏几分,陆云琛沾着红脂的指尖在纪桓眼尾打着圈,待红色在纪桓的两边眼尾完全绽开,他再抬起头时,望着那张脸,也不住有几分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