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宝马疾驰两个时辰,终于追上正在路边栖息的队伍。
负责守夜的士卒认出韩二是知府大人的贴身护卫,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韩二面不改色道:“知府大人发现一处疑点,特让在下前来审问。”
士卒一脸唏嘘,知府大人未免太尽心尽责了。
这人都送去越京了,大人完全可以把烂摊子丢给越京的官老爷,但是大人他没有这么做,还让人连夜追上来。
“您尽管问便是。”士卒说着,贴心地避让开来。
韩二权当没看见士卒陡然钦佩的表情,走到关押马三的囚车前:“马三。”
马三早在韩二出现时就醒了,这会儿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
韩二并不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知道钱广白吗?”
马三搭在腹部的右手蜷曲了下,又很快松开,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韩二又问:“知道阮鸿畴吗?”
有了第一次的冲击,这次马三半点反应都没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认识他们。”
韩二一个手刀敲晕了他,同士卒点头示意,原路折返回去。
韩榆还没睡,在等消息。
听了韩二的转述,他指尖轻点两下书页:“所以马甲没说实话,对我有所保留。”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
韩榆合上书,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把能调动的人手都调来云远府,再
传信给韩一,他手头的差事交给韩四,让他尽快赶过来。”
既然确定了交换两家孩子的是大魏细作,背后授意之人细思极恐。
若试药人的泄露是想让韩榆难堪收场,那么瘟疫是真想要了他的命。
韩榆不敢心存侥幸,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韩二应是,无声退了出去。
韩榆褪下衣衫,又熄灭蜡烛,借半空洒下的银辉准确摸到床边。
“喵呜!”
刚坐下,耳畔便响起凄厉的猫叫。
韩榆弹起来,抱住壮壮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压到你的。”
壮壮挠了下韩榆的手腕,在他躺下后趴在枕边。
韩榆盖上薄背,摸了摸它,喃喃自语道:“我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回应他的是壮壮极度舒适的咕噜声。
韩榆收回手:“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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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来临,天气越发炎热。
自马三被捕后,府城再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随处可见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笑容挂在男女老少的脸上,日子有了盼头,说话吆喝也有劲儿了。
中旬,壮壮病倒了。
府城有专门的兽医,韩榆请他来为壮壮诊治,却被告知寿数已尽。
韩榆不信,又让韩九给壮壮看。
他得到同样的答复。
韩榆还是不信,背着人给壮壮喂小白的叶片。
夜深人静时,韩榆辗转难眠,蹲在猫窝跟前,神经兮兮地问:“你会好的,对不对?”
无人回应。
壮壮也没睡,它舔了舔
铲屎官的手指,无声安抚着。
它不能说话,却能感知到他的惊惶不安。
舔一舔,睡一觉就好了。
大猫舌头上的倒刺划得手指微痒,韩榆低声咕哝了句,把它抱上床。
韩榆把手搭在枕边,壮壮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腕。
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