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含玉英气的眉挑起,抬了抬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韩榆敛眸,同样饮尽杯中酒,耳边回荡着不久前两人的对话——
“殿下擅琴?”
“略通几分。”
“殿下以为瑶琴如何?”
“平生最爱。”
“今日除夕,愿殿下所愿皆所成。”
“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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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春节。
就在越京百姓阖家团圆的时候,有关安王和靖王在除夕宫宴上的壮举不胫而走。
韩榆晨起锻炼身体,便听闻家中负责采买的小厮与人讨论此事。
这是韩榆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
借崔良惹怒安王,敌强我弱,从而唤起永庆帝有但不多的愧疚。
对平昌伯府的生意下手,再命人对钟氏加以暗示。
杀不得,只能敬而远之。
以平昌伯和钟
氏对韩榆的厌憎,即便外放,也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可又不想忤逆圣意,便只能借安王之手,将韩榆放到云远府。
如此一来,安王以权谋私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最后一步,使永庆帝彻底对安王失去耐心。
此消彼长,对安王越失望,就会对韩榆更多几分愧疚。
在韩榆原本的计划中,并无越含玉。
只需让安王发点酒疯,说点大不敬的话,便可轻易达成目的。
彼时多了越含玉这个意外,虽打乱了韩榆的计划,结局却还是顺应了他的心意。
丽妃生得一副好相貌,永庆帝对她正新鲜,一个月有十天宿在她的宫里。
嫔妃对她恨得牙痒痒,争宠手段百出。
丽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据越含玉所言,但凡永庆帝多看一眼她身边伺候的宫女,事后就会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对方生生折磨死。
两人一拍即合,就选了趁四下无人,和一个禁军调情的丽妃。
证据清除得很干净,不会有人怀疑到韩榆的身上。
至于越含玉,皇宫多的是她的人,更不会暴露自身。
“节礼可送到了?”
韩榆锻炼完,洗漱更衣出来,淡声问韩二。
“回主子,越京和太平府都送到了。”
韩榆应一声,抬头看天色:“差不多了。”
韩二不明所以,安静候在一旁。
约摸半个时辰后,守门的小厮连滚带爬进来。
“宫、宫里来人了!”
韩榆疾步出门,全公公带着人立在门外,脸上挂着笑
,活像个笑面虎。
“韩大人,陛下有旨。”
韩榆一撩袍角,从容跪下:“微臣听旨。”
全公公尖细的嗓音高亢嘹亮,抑扬顿挫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中尽是些繁复拗口的词藻,总结起来就是——
韩榆为国尽忠,自请前往云远府,朕深感动容,遂赐下黄金千两,并授予韩爱卿在任期间,对云远府的独立管辖权利。
独立管辖,便意味着在一定程度内,整个云远府都是韩榆说了算。
在一片吸气声中,韩榆倏然红了眼,压抑的哽咽夹杂着无数委屈和欣喜。
“微臣,叩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