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你是真的想和我走吗？”
在此之前，他需要确定沈枝枝的心意，如果她不愿意，想要留在这里陪伴家人。
那他绝不会强求。
她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不是很早之前就说过吗，我愿意跟你去随军，你回来，你也就是为了带我过去吗？”
所以现在他还在犹豫什么？
“那边条件会很艰苦。”
“我知道。”
“那里只有军属大院，没有单独的房子，也没有热水器和空调。”
“嗯。”
“那里是常年白雪覆盖，冬天的时候会很冷很冷。”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沈枝枝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他需要让沈枝枝去明白一件事情。
跟着他，绝不会比现在的日子要安逸舒坦，所以她要有个心理准备。
“零下十几度的天我都不怕呢。”
沈枝枝柔声说着。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由于孩子们很多，冬天的时候很难分到衣裳。
孤儿院孩子们的物资，大多来源于社会的馈赠。
因为孤儿院也很穷。
冬天的时候，孩子们没有鞋子袜子穿都是常有的事儿。
院长妈妈有时候会感叹，什么样的人才会舍得丢弃自己的孩子呢。
不排除一些生下来身体就有缺陷，亦或是身患疾病，不想花钱去医治的。
可大多数孤儿都很健康，也很聪明。
他们四肢健全，身体没有丝毫的缺陷，却还是被抛弃了。
天气冷的时候，孩子们的衣服经常不够穿。
她说：“我以前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冬天也很冷，孩子们都住在一个地方，到了冬天，没有炭火和火炉，也没有棉衣羽绒服保暖，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睡在一起，才能保证不会被冻死。”
“那是什么地方？”段榆景问。
“孤儿院。”
孤儿院……
她怎么会知道孤儿院？
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孤儿院？
沈枝枝叹了口气：“那里的孩子都很苦。”
到了十八岁，就要离开孤儿院独立生活。
孤儿院养了他们那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
纵使冬天很冷，可后来有一年隆冬。
孤儿院来了个男人。
他给孤儿院捐赠了很多棉衣棉鞋。
每个孩子都有。
但她和别的孩子不同，有一件红色的棉衣。
院长妈妈告诉她，是那个捐赠者单独给她的。
后来的每一年冬天，她都会收到一件红色棉衣，再到后来长大些，她才知道那个给她送红棉衣的男人，就是在背后一直默默资助她的人。
她曾和孩子们躲在后面远远地看过一眼。
那个男人很高大，但却由于隔得太远，沈枝枝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脸。
再加上记忆久远，如今更是连他的身形都快记不住了。
“羽绒服……”
他口中默默念着这个陌生的词。
“不过那个孤儿院有个女孩儿是特殊的，因为她每年都会收到一件红色的棉衣，穿上去很喜庆。”
孤儿院的其他小朋友们总是很羡慕她能有一件红色的棉衣，他们都没有。
不过能有衣服穿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根本就不敢奢求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