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还疑惑,又问:“怎的今日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司齐面色如常,不见丝毫心虚,快速答道:“今日夜香量多,我先送着,他们来第二趟。”
守卫捏着鼻子,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就安心放他离开。
司齐推车在无人的地方,就脱下外面的衣服,塞在恭桶里。躲着守城的禁卫军,悄悄往外头走。这已经是入夜十分,整个京都都在安睡,连左大街的花楼街都收起喧闹的丝竹声。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禁卫军巡逻的脚步声。
但司齐知道,过不了一盏茶的时间,这里将会发生一场宫变。这里的繁华将毁于战火,安睡于床的人们将会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司齐不敢轻举妄动,越是安静就越表示这里的危险。他窝在马圈之中,等待那一刻的到来,那时这里会纷乱,战火纷飞,人们争先恐后的逃出这里。没有人会在意有人骑马飞奔离开。
“司公子,你明日还来么。”女子绞着手帕,贝齿轻咬,含情脉脉的望着司齐。
司齐背起他的琴,笑道:“自然是来的。”
那女子松了一口气,脸色带着晕红,轻声道:“那奴家明日等着公子。”
距离那场宫变已有半年,司齐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甚至花重金包了艘船,终于来到这个小县城。他现在独身一人,便做起琴师,教人弹琴赚钱。
离开明月楼,司齐如同往日收到许多人的注目。这明月楼是镇上最繁华的青楼,司齐被老鸨聘给姑娘做教习先生。起先他也是不愿做这等营生,无奈上官烨满腹才华,在这个地方如同游龙搁浅滩。他外貌夺目,浑身贵气,又是外来人士,连去做账房先生都没人愿意用。私塾也只有那些落第秀才,身负功名的人才肯收。
好在青楼不论司齐根底,见他琴艺高超,二话不说就聘用。
只不过司齐一去这明月楼,基本教整楼的姑娘开始疯狂,先不说排着队等司齐教习的姑娘,连他偶尔写下的诗词也被争相传颂,编成词曲,风靡一时。
虽然这里地方偏远,不太可能暴露,但如此高调,也实在是危险。故而,司齐前几日跟老鸨辞行,很是伤了许多姑娘的心。老鸨也是劝留许久,大概猜到司齐是避难而来,又勒令姑娘们收敛行为。司齐才答应着再留一段时间。
“公子,吃饭了。”小七捧着碗饭,递给司齐。
这个小七在司齐刚刚定居此处就突然出现,问他也是说,奴才一路跟着公子,路上无车马所以慢了许多。公子行踪并未泄露。
司齐查探几日见风平浪静,逐渐放心,日常生活都有小七照料,他做事机灵从不惹事,司齐也任他留在身边。
一大早起来,司齐的眼皮跳个不停,心里也颇不平坦,他拿了些银两去县城铺子买笔墨。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过楼上掉下的花盆,大妈泼出的洗脚水,甚至炸臭豆腐老汉突然倒下的油锅。终于顺利买到东西,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刚刚走到家门口,突然觉得不对劲,正准备往反方向逃跑,一柄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司齐转过头,一个面带煞气的人正盯着他。
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