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说完,自己忽然有一瞬间失了神,他还记得那日祭祖,皇后行刺自己,也曾经对他说过这样子的话,只不过后来完全没有什么求死不能,回想起来,竟然这么相信那人,那人死了,竟然这么伤心,这么放不下。
滕云也有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想说话,只可惜嗓子里火辣辣的疼,一张开就是沙哑的咯咯声,根本听不出是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隐隐的发笑。
滕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征战了半辈子,杀戮太重,老天爷竟然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薛钧良看到他的笑意,皱了皱眉,刚想发怒,姜谕就走了进来,道:“陛下,万年侯求见,好像是边关邸报。”
薛钧良这才走回去坐下来,也不让人把滕云拖下去,只是吩咐姜谕,把薛后阳传进来。
薛后阳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躺在一边地上,而薛钧良就稳当的坐在大椅上,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薛后阳只是皱了一下眉,把邸报交给姜谕,姜谕恭敬的双手呈给薛钧良。
邸报上写着薛、奉两国边疆开始有人蠢蠢欲动,奉洺加紧了征兵和练兵,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薛钧良现在正心烦,劈手把邸报砸在地上,冷哼了一声,“奉王真是越来越自不量力,孤已经把滕国的军队都征收上来,他还想以卵击石么?”
薛后阳想劝他,毕竟滕国的军队或许有异心,还没有完全归降,这时候不宜交战,而且薛钧良又抓了滕南侯,此时正在牢里,滕国人肯定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被殃及。
如今人心不稳,是出兵打仗的大忌。
但是薛后阳也知道,此时的薛钧良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还没想好怎么进言,就听到一声沙哑的大笑,那笑声好像老树皮一样诡异,却不难听出轻蔑之意。
薛钧良拍案而起,走到滕云身边,道:“阶下之囚还能笑得这么开怀,孤该佩服你。”
滕云喉头滚动,嘴张开合上好几次,才勉强能出声,“我笑你……这般昏庸……无能,还说他人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47第二章帝王无情(捉虫)
薛钧良低头盯着地上的人,怒极反笑,道:“哦?孤自不量力?你有什么本事来说孤自不量力?你这幅下场就量力么,一个可笑的侍卫而已。”
滕云再笑了一声,闭上眼睛,索性不去看他,好像非常不屑,薛钧良的样子都不值得他一看。
薛钧良道:“你不服气?你有什么能耐不服气?”
滕云并不睁眼,只是虚弱的道:“死在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君王手里……我自然不服气。”
“好!”
薛钧良冷笑道:“孤自以为是?普天之下有谁能像我这样,只差一步就能坐拥整个天下!”
“只是你这一步……”滕云笑了起来,忽然咳了一口血,道“只可惜你这一步……就能身败名裂!薛钧良,你自问轻敌,如果滕南侯狱中造反……别说坐拥天下,到时候腹背受敌,你的天下还保得住么!你对得起和你出生入死的将士还有百姓么!”
滕云一口气说完,伸手捂住胸口,血从嘴角里溢出来,几乎像绝了堤,喷在暖阁的毛地毯上。
薛钧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