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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少将你希望我娶其他雌虫吗()(1 / 1)

又小半个月后,动荡的主星总算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和平,军部也重新步上正轨。德尔元帅叛乱原因随着调查的深入,也浮出水面。

这场震惊了全帝国的叛乱背后,却是一个在虫族再老生常谈不过的故事。德尔元帅的雄主是只暴戾好色的贵族雄虫,而元帅军职再高,在雄主面前,也必须下跪,承受无穷无尽的鞭打。

如果只是打他,德尔咬牙忍了,真的无所谓。

偏偏这雄虫不只喜欢虐打他,还爱虐打他所生下的虫崽。在无可奈何之下,德尔元帅向自己的哥哥、当今虫帝求助。

却什么帮助都没能得到。

德尔对虫帝之位觊觎已久,也为此做了很多准备,但那天晚上,德尔元帅亲手杀了自己的雄主,被虫帝亲眼目睹。于是为了逃过阶下囚的命运,他被迫提前开始了计划。

那些本应万全准备,却因为开始的时机太仓促,全部付之东流。

在虫帝与皇子们亲自主持的表彰大会上,法尔林晋升为中将,而江赦直接一步登天,上尉的军衔还没戴多久,就换成了大校。

主星军部的环境和工作压力远比废星要轻松,这段时间来,江赦也算是明白了当初在军校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同学削尖了脑袋想要留在主星。

但恕他直言,在主星虽然轻松且安全,但看不见尽头的文书工作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会议已足够烦人,时不时的还要被安排去军校带学生,该忙的一点儿都不见少。

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江赦抱臂站在主星军校的树荫下,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一众一看便知没遭过现实毒打的虫崽子们站军姿。

他今天没穿那身笔挺的深色军装,而是换成了迷彩训练服,迷彩外套的领口敞开着,白色短袖下隐约可见胸腹肌的轮廓。此前留下的伤疤已被激光去除,小麦色的皮肤光洁无暇,喉结凸出,下颌线清晰明显,黑发散乱着,一双眸子却十分锐利,薄唇抿着,不言苟笑,却让他多了一种冷酷的魅力。

眼前这帮学生都是军校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尖子生,清一色全是等级a级及以上的雌虫,专门送过来训练,自然不会在站军姿这种小事上出岔子。江赦只是开始的时候说了个别几个的问题,见他们全都纠正过来,也不再管了。

次等星系反复奔波的日子固然累得像一条狗,但骤然清闲下来,也挺让江赦不习惯的。

正放空着,手腕上的光脑响起报时的滴滴声,江赦抬手在光脑上一抹,淡声道:“时间到了,吃饭去吧,下午继续集合。解散。”

说完摆了摆手,径直走向食堂。宽肩长腿,气场强大,光是背影就引得一群还未出军校的学生们垂涎三尺。

江赦来了军校,鲜少与任何虫族来往,这些学生甚至从没见到他说过一句训练内容以外的话,仿佛一台冰冷的机器。

但这仍然阻挡不住他的魅力,不如说,这冷酷疏离的态度,给他带来的神秘感,反而令他更受欢迎。

食堂里,几名学生一边打饭一边聊天,话题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那位在此前的叛乱中立下赫赫功劳、如今身为他们教官的雄虫大校。

江赦的名声一直很响亮,只不过以前是在军部里,后来在世家贵族里知道他的虫也越来越多,一直到叛乱结束,虫帝亲自表彰,他的名字在各种媒体的疯狂鼓吹下,变得家喻户晓。

雄虫本就珍稀,会打仗会指挥的雄虫更是稀有中的稀有。这年头,想找一个不喜欢和其他雄虫互换雌君雌侍玩的雄虫,已经是件难事。然而这么优秀的一只雄虫,竟早在先前晋升上尉的时候,就向巴尔克顿家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保证,只会娶一个雌君,不纳任何雌侍。

虽然他的雌君是法尔林中将,从外貌到能力都无可挑剔的一只雌虫,可这么好的雄虫竟然让他独占,难免还是会令不少虫感到心里不平衡。

不过,更多的虫族心里想的,还是同一件事——就算承诺了一雄一雌又如何?漂亮的雌虫那么多,类型各不相同,用不了多久,江赦肯定就会破例,而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也会有机会。

走下飞行器前,法尔林先是理了理军装下摆的褶皱,戴好军帽,随后才抬手关上了手上光脑的网页。那是一个八卦娱乐新闻的页面,上面是法尔林与江赦在公寓附近牵手的照片,而下方的评论区里,清一色全在猜测江赦什么时候会破例,娶下一只雌虫。

自从江赦亲口对他表白,法尔林欣喜之余,又有些患得患失,有时候看着江赦,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值得江赦只娶自己一只雌虫。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也已无法再接受江赦喜欢并娶其他的雌虫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来……

他宁愿独自前往废星,被僵化症折磨致死,也不愿留在江赦身边,看着对方与其他雌虫浓情蜜意。

轻轻吐出一口气,法尔林挥散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下了飞行器后便走向面前的军校大门。

他毕业后,因驻守废星,好几年都不曾回到母校,这一次回来,一半是为了公事,另一半是抱了私心,想来看看被派来当教官的江赦。

他到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和曾经的恩师聊了两句,便被非常自然的带到了食堂。食堂里都是些参加训练的学生,法尔林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没见到雄虫的身影,于是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没告诉江赦自己今天会来,遇不上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没遇上正主,打完了饭坐到桌前的时候,却正好碰见后面的学生在议论江赦。

“教官真的帅,还那么酷,”那学生道:“也不知道我去告白有没有机会。”

坐在他对面的同伴道:“没有的吧,你没看过那个视频?他亲口说了,不会再娶其他雌虫的。”

“这你也信?我舅夫以前也说只娶我舅舅一个呢,没到半年,雌侍名额都满了。”

“那你去告白?”

“我也想,但估计轮不上我了,咱们这届的校草也打算下手呢,他一出场,还有我们这些路人甲乙丙什么事啊?”

“也是,他那脸是个雄虫都会心动。”

“……”

法尔林一边分神听着交谈,一边与面前的恩师聊天,说军部最近的事,唇角的笑意已带了几分勉强。

不多时,恩师先一步离开,他则低下头,按开了自己的光脑。

和一群还没毕业的小孩子较真,实在是很幼稚的事情。

但他们的那些话,却恰好的戳中了法尔林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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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赦正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略有些孤独的独自吃打包的盒饭,忽然光脑上出现一条消息。

【雄主,我现在在军校。你吃午饭了吗?】

江赦十分意外的挑眉。

【怎么来军校了?】

【来办事,顺带摆放一下以前的老师。】

【你现在在哪儿?】

【a区食堂。】

【等着。】

发完这条消息,江赦起身,将手里盒饭盖上,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随后一拉放在一旁椅子上的迷彩服外套,一边穿一边朝外走去。

食堂里的学生们还没吃完饭,里面依旧十分热闹。不过,江赦的出现还是让这个热闹的空间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法尔林坐在位置上,看着走进门来的身着迷彩服的英俊雄虫,也看到了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上,那只满脸羞涩惊讶的褐发雌虫。

他只看到了那雌虫的长相,便清楚,对方绝对是方才那两个学生说的“校草”。不仅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好,那双明亮的杏仁眼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有能牵动心脏的力量。

难怪会说是个雄虫都会心动,这模样的确得天独厚。

那雌虫似乎开口说了句什么,可能是喊了声“教官”,引得江赦侧头看了过去。看到他们对视的瞬间,法尔林心里一紧,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然而江赦只是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便收回了视线,径直朝自己走来。

江赦在法尔林对面的位置坐下,微微一笑。

“既然要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江赦道:“是想给我个惊喜?”

随着雄虫在对面座位落座,法尔林立马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这些学生似乎现在才认出他的身份,目光变得有些不同。

他咬了下唇。

——幼稚。

太幼稚了。

明明已经得到了承诺,还是忍不住抱有怀疑,患得患失的,现在甚至只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学生的一句话,就将休息中的江赦喊了过来。

法尔林垂下眼,叉起餐盘里的煎鸡蛋:“早上事务繁忙,忘记和你说一声了。”

江赦“嗯”了声,扫了眼军雌面前的餐盘,发现菜品都没怎么动过:“不合口味?还是事情办的不顺利?”

法尔林道:“不,只是……”

只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所以没什么胃口。

只是担心你会喜欢上其他年轻又漂亮的雌虫,所以吃不下东西。

“只是不太想吃。”法尔林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你下午应该很忙,我等会就走了,我……”

江赦察觉到了法尔林情绪上的不对劲,挑了下眉,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法尔林戴着光脑的那只手腕。

两人已是婚姻关系,雄主想要查看雌君的光脑,是不会有任何权限上的问题的。法尔林一时不察,被江赦打开了光脑,于是上面的浏览记录被雄虫清晰的看进了眼里。

推测一下,江赦大校多久会娶下一位雌侍……

这什么标题?

江赦抬眼看向面前的军雌,法尔林的脸已瞬间红了,缩回手,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好笑的情绪,他大概也清楚军校的雌虫崽子们都在背后议论了自己什么,法尔林中午突然的把自己喊来食堂,情绪又这么不对,恐怕就是因为看到这些新闻,又在食堂里听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他松开法尔林,又看了眼餐盘:“真的不吃了?”

法尔林哪里还有心情,摇了摇头。

江赦压低声音:“那……吃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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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被反锁,窗帘牢牢拉紧,又被窗外吹进的风撩开一角。

江赦坐在靠椅上,双腿分开,迷彩裤的拉链拉下,笔直硬挺的粗长肉棒探出,被跪在他身前的雌虫握住。

“会吗?”江赦问。

法尔林握着雄虫滚烫的性器,轻轻撸动着,红着耳根,先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凑唇上去,殷红的舌尖在饱满圆润的龟头上试探的舔了一下,继而张开嘴,将龟头吃进嘴里,吮吸着,又吐出来,沾满唾液的湿软舌头顺着茎身上的青筋一路向下,舔到根部,再重新舔上去,像是在吃一根冰淇淋。

狰狞的肉棒与雌虫俊美白皙的脸蛋放在一处的视觉冲击力太强,尽管法尔林的口交技术拙劣,江赦还是变得更硬了几分。他伸出手,抚摸法尔林耳后与侧颈的皮肉,温柔道:“把嘴张开,舌头垫在牙齿上。”

法尔林依言做了,江赦握着肉棒,慢慢的插进了雌虫的嘴里,却到底没忍心让他给自己做深喉,只是浅浅的在湿热的口腔里轻轻顶弄,并享受那条小舌在性器下方来回舔弄的周到服务。

他的手指滑过雌虫的眼睛,脸颊,下颌,流连到耳后,轻轻捻住雌虫柔软的耳垂,捏了捏,又转到唇上。

“法尔林,”江赦用指腹摩挲着法尔林沾满了唾液与腺液的红唇,笑着道:“你希望我娶其他雌虫吗?”

他是人类,从地球中来,所认同的道德底线与三观,自然与这个虫族世界的原住民不同。人心狭隘,只容得下一个灵魂,何况世间重要的事不只有谈情说爱,正如江赦所言,他很怕麻烦,只有一个雌君就足够了。

何况这个雌君还如此的合他心意,长得漂亮,还是他的上级……

江赦垂眼欣赏着上级领导跪在自己身下,乖乖舔弄自己肉棒的模样,真心觉得自己之前的拒绝是鬼迷了心窍。

不过,他也很能理解法尔林的想法。一雄多雌,虫族的大环境如此,如同地球古代的一夫多妻,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他们自小就被教导,雌虫要与其他的雌虫一起侍奉雄主。

然而出乎江赦的意料,在他问完这个问题后,法尔林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心头微微一动。

将肉棒从雌虫嘴里退了出来,江赦一把将地上的雌虫拉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江赦笑道:“不希望?还是不介意?”

“我……”

一雄一雌的话,由雄虫说出来无可厚非,但从雌虫嘴里说出,却是僭越了。

从法律到社会规则,没有任何一方允许雌虫自私的独占一只珍贵的雄虫。

可法尔林犹豫后,还是道:“我不想你喜欢上其他的雌虫……”

不是“娶”,是“喜欢”。

他不只要独占江赦的身体,更想要独占江赦的心。

江赦眸子一亮,忍不住弯起唇角,伸手搂紧了怀中的雌虫:“意思是,我只能喜欢你,嗯?”

法尔林听了他的问话,心中乱成一团。他没有说话,抬头对上了江赦的眼睛,只见里面慢慢的笑意,没有分毫的不悦。

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一阵风吹进办公室,午后的阳光懒懒的,隔着窗帘模糊的笼在屋内的陈设上,模糊了轮廓,一切都变得慵懒而温柔。

法尔林抬起手,圈住江赦的脖颈,颤着眼睫:“……嗯。”

下一刻,雄虫的唇凑了上来,将他牢牢吻住,因方才的口交,法尔林的唇齿间还带有淡淡的腥膻味道,然而他们谁都没在乎,唇舌交缠中,法尔林蹬掉军靴,顺着江赦手掌的动作,脱掉了下身的军裤。

“法尔林,你似乎忘了。”江赦两指探到法尔林已略微湿润的后穴,轻车熟路的插了进去,为他做扩张:“婚礼上,我已向你做过承诺,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修长的手指准确的按压在肠穴内的腺点上,法尔林忍不住发出颤抖的呻吟,浑身酥软,他双眼湿润的看着面前的雄虫,腰臀摇摆着,轻蹭顶在后腰的硬挺肉棒。

江赦拔出手指,握着肉棒根部,对准了怀中军雌的后穴穴口,随即压着雌虫的腰,让他主动的吞下自己的肉棒。

享受着雌虫后穴紧致湿热的包裹,江赦满足的喟叹一声,笑了一下。

“我会忠于你,也只会忠于你。”这个姿势进的更深,也更方便江赦将雌虫抱在怀里,肆意亲吻:“不必去担心那些无聊的流言蜚语,只需要相信我……”

法尔林的心似乎也随着雄虫凑在自己耳边的低语,融化为涓涓暖流,悄无声息的抚平了这段时间来的所有不安。那粗长的性器竟比此前哪一次做爱都顶得更深,肠穴深处从未被顶开的地方也被完全的占有,一时间汹涌的快感令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呼吸断断续续的颤抖着,几乎无力回话。

而江赦却一点儿都没有给他缓冲时间的意思,就这么将他面对面的抱在怀里,握着他的腰,腰胯有力的向上顶弄。分明幅度很小,频率也不高,法尔林却在每一次的动作里都感受到了剧烈的快感,那感觉甚至不亚于被操进生殖腔。

他回拥住江赦,低头索吻。江赦温柔的啄吻他的唇瓣,吮他的舌尖。军雌上半身还穿着规整的军服,下半身却完全赤裸,勃起的性器一边晃动一边流水,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分开,跪在江赦身体两侧,用臀瓣间娇嫩的后穴乖巧的吞吃那粗长的肉棒。

占有欲、征服欲、爱欲混合在一起,滚烫的在江赦胸膛前不住流淌,仿佛随着一声声心跳,逐渐融入了他的骨血。

更让他心情愉悦的是——

法尔林同样对他拥有占有欲。

那是一种比爱更直白的情感表露,不算美好,却火热的让人心醉。对于这个世界的雌虫而言,更是难得。

他吻着法尔林的唇,低声问:“舒服吗?”

法尔林搂着他的脖子,被做的大脑发白,不住的点头。

顾忌着是在办公室里,江赦抱着法尔林亲热了一会儿,便抱着他站起身,将他按在办公桌上,又快又狠的动作起来。

法尔林双腿大张,被他弄得呻吟不止,后穴被肉棒干得湿热绵软,穴口温顺的裹着粗大的茎身吞吃,已完全没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不多时便痉挛着肠道抵达了高潮。江赦也被他的嫩穴绞得舒服,与他十指交扣着接吻,松开精关,内射了身下的雌虫。

他慢条斯理的舔着雌虫眼角溢出的泪水,直到法尔林逐渐从快感中回神,才站直身体,拔出半软的肉棒,用旁边的湿纸巾为他清理满是精液的下体。

法尔林从办公桌上下来,红着脸整理好衣裤,又被按坐到座椅上,江赦弯腰,亲手为他穿上军靴。

窗外隐约的传来学生们的打闹嬉笑声,而江赦为法尔林绑好军靴,抬起头,握住他的左手,在那无名指上的戒指上落下一吻,站起身,用湿巾整理了下自己迷彩服上沾到的湿痕。

“下午没有工作的话,不如留下来陪我训那些小崽子们。”江赦道:“晚上一起回去。”

法尔林应好。

又忽然道:“明天,卢德林中校会来接手你教官的职责……从明天起,你来当我的副官。”

江赦忍不住笑了下。

他玩味道:“法尔林中将,您终于也会利用自己的职权因公徇私了。”

法尔林戴上军帽,露在外面的耳朵依然是红的。

他以前不因公徇私,是因为没有必要。

但现在,他和江赦已经心意相通,江赦身边又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雌虫……他再不做点什么,那就太傻了。

江赦笑道:“这算不算是升职?”

法尔林含糊的“唔”了一声,又被雄虫拉了回去,搂进怀里,好一通亲吻。

或许是因为法尔林近来在军部风头正盛,又升为中将不久,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可用的副官,于是调职的这件事办得格外快。在半打开的盒子里闪闪发亮。

门边,江赦搂着法尔林的腰,微微挑眉,随即莞尔一笑。

他说:“求之不得。”

一阵风吹起了纱帘。

病房里,刚穿到这个陌生世界来的江赦坐在病床上,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金发军雌,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然而落在那双琥珀色眸子中,却宛如波光粼粼的湖泊,闪动着,好似一个眼神便能夺人心魄。

下一刻,他朝他看了过来。

于是江赦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您的眼睛很漂亮。”

军雌明显的愣住。

后来,江赦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有关他的事情。从废星到军校,再回到废星。

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天起,这只军雌就一直是他的指明灯,他的方向,为他驱散了前程的迷雾,让他摆脱了迷惘,重新振作。

纱帘缓缓落下。

江赦摩挲着法尔林戴着戒指的手指,紧接着与其十指交扣。

“我爱你,”他低声道:“法尔林。”

一阵酸涩涌上眼眶鼻腔,法尔林回握住江赦。

“我也爱你,江赦……”

他们都曾在布满迷雾的黑夜中独自前行,却也在相遇的那一刻,成为了照亮彼此的光。

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从今往后,不再分离。

岑岭踉跄着被推进了会面室。

这间看守所所有地方的灯光都很暗,唯有会面室的白炽灯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手腕上的铁铐很冰,身上的囚服布料粗糙,磨得人浑身不舒服。

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烦躁。

“你好。”

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岑岭撩起眼帘,看向说话的虫族。

桌边,银发军雌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翠色的狐狸眼里盛满了笑意与算计。明亮的白炽灯下,岑岭清楚的看见了他肩章上的一颗银星。

是位少将级别的军部高官。

“您好。”岑岭揣测着眼前这位少将的来意,同时不动声色的在他对面坐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弗尔伯斯。”银发军雌微笑道:“我已看过你的判决书了,坦白说,我是军部派来的说客。”

岑岭眉眼微动。

“学校那边想把你强迫雄虫的事情影响压到最小,以免波及到学校的声誉。当然,不要误会,这不是把你当弃子的意思,毕竟这样处理对你未来的发展也很有利,顺利的话,之后你依旧可以进入军部任职。”

沉默片刻后,岑岭道:“需要我做什么?”

弗尔伯斯碧色的双眸在岑岭身上转了一圈,眼尾微微上挑,唇角翘起,像极了一只满腹狡猾算计的狐狸。

“认罪。”弗尔伯斯笑着道:“接受对方的所有指控。”

岑岭毫无犹豫道:“不可能。”

弗尔伯斯道:“为什么?就因为你是被冤枉的?”

岑岭愣住。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面前的军雌却好似被他这副模样戳中了笑点,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岑岭同学,你看起来很惊讶。”弗尔伯斯笑道:“但事实就是这样,不只是我,军校里很多虫族,下到你的老师同学,上到管理层,都很清楚你是被冤枉的。”

岑岭道:“可我还是要被送上法庭,并被要求认下自己根本没犯过的罪。”

弗尔伯斯歪了下头,白炽灯的灯光在他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晃动着:“小孩子。”

岑岭眉头微蹙:“什么?”

“你不会以为只要自己是清白的,正义迟早会来到吧。”弗尔伯斯道:“诬陷你的是只雄虫,还是只b级雄虫。光凭这一点,他想让你死,你就绝不可能翻身。”

岑岭抿了抿唇。穿来这么久,他已摸透了虫族这畸形又极端的雄尊雌卑的社会形态,他必须承认,这个叫弗尔伯斯的少将说的没错,他现在的身份是雌虫,而诬陷他的是雄虫,光凭这一点,他就绝无可能从眼下的情况脱身。

什么法律,在雄虫的优先级面前,全都形同虚设。

实在可悲。

弗尔伯斯见他不语,以为自己说动了他,食指指尖点了点桌面:“现在你脱困的唯一办法,就是认罪,得到认罪态度良好的减刑。军部和学校的管理层会想办法把你捞出去,只要避过这一阵子风头,最多一年,你就能出狱并回到原本的生活步调中。”

岑岭道:“一年。”

弗尔伯斯笑了笑:“这已经很快了。”

岑岭摇头。

“多谢您的好意,恕我拒绝。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会认,也不想认。”

银发军雌露出了些许意外的表情,他打量着岑岭,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确定?”

岑岭道:“我确定。”

沉默。

片刻后,弗尔伯斯笑着耸了耸肩,并没有过多纠缠,站起身:“还有两天时间,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通知看守联系我。”

岑岭道:“多谢。”

弗尔伯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会面室的门吱呀一声关上,银发军雌的身影消失,会面室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岑岭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可那双绿色的眸子,狐狸般狡黠的目光,笑起来有酒窝的脸颊,却莫名其妙的、毫无原因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弗尔伯斯。这真是只奇怪的雌虫。

明明与他素昧平生,却愿意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出手相助,给他一条可以继续走下去的路。

岑岭很承这个情。如果他真的是雌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提议。

但……他是真的不需要。

三天后,法庭中,空气低沉肃穆,旁听席中时不时响起窃窃私语声,手上镣铐冰冷的闪动着头顶投下的灯光。

岑岭站在被告席上,抬起头向高处看去,高处身着法官袍的虫族高高在上,以漠然的眼神望着他。

“——就是他。”

证人席上,先前被他救下的虫族眼神闪躲,手却坚定的指向了他:“就是他逼我把西尔学长引导器材室的,因为……因为他的僵化症比其他的雌虫来的更快,所、所以他起了歪心思,想要强迫西尔学长……”

比起被诬陷的委屈,岑岭心中更先涌上的是荒谬的笑意。

于是他忍不住弯了下唇,低头轻笑起来。

军校的器材室里,被所谓的学长前辈们逼迫下跪时涕泗横流的雌虫面孔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却与站在对面亲手指认他的虫族面容重合,真是有够讽刺的。

法官的声音自高处响起:“虫证物证确凿,被告,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岑岭平静道:“没什么值得辩解的,因为他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不可能出现?”

“因为我是雄虫。”

这话方一落地,旁听席里的窃窃私语声忽然无限放大,无数双眼睛自后方刺向他的后背,如同一根根尖锐的矛。

情况彻底翻转的瞬间,岑岭也从这场循环了不知多少次的、一年多前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床头的电子钟亮着幽幽的蓝光,凌晨四点三十,窗外的天空蒙着一层不真切的灰,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昨天整天直播,睡得很晚,现在又因为噩梦惊醒,这会儿满打满算也只睡了四个小时。

头很痛,但岑岭已不想再睡了。

他拿起床头的光脑,认证登录后,开始漫无目的的刷帖子和视频消磨时间。

刚穿越那段时间的事情实在太刻骨铭心,几乎已成了他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先是被误认为雌虫,当成黑户关进看守所,后来进了军校,又被好心救下的雌虫与另一只雄虫联手诬陷,重回看守所故地重游。

这倒霉到家的一切经历好像都在劝他在这条路上回头,不要再继续向前走。

而岑岭也的确很听劝,从法庭上无罪释放后,他拒绝了校长的挽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学,放弃了近在眼前的仕途,转而走上了主播的道路。

一年多以后的现在,岑岭凭借着a级雄虫身份和过硬的游戏技术稳坐平台。

岑岭笑了笑:“上赛季排行榜道具。一般玩小号的时候,岑岭都会把这金章收起来,这次头疼加上心里郁闷,一时间竟然忘了收。

“我去。”f道:“这么帅,能让我看看吗?”

岑岭爽快答应:“行啊。”说着摘下了领口上的金章,扔给了面前的虫族。有了这番交谈,岑岭主动开启了下个话题:“哥们儿,我看你技术挺厉害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这id?”

f把玩着那枚小金章,闻言一耸肩:“没招,工作变动,出差去了其他地方,荒废了好几个赛季。最近有空了才回来玩的。”

他把金章还给岑岭:“没想到一下就排到排行榜第一的大神玩家,我是不是还挺幸运的?”

岑岭笑了下,横竖无事,有个聊天对象也挺不错的,于是继续了话题:“这会儿还在游戏,今天不上班吗?”

f道:“准确来说,是值班到这会儿才结束。”

岑岭有些意外:“夜班?”

“差不多吧。”f笑嘻嘻道:“不过活儿我都丢给和我一起值班的家伙做了,我偷懒摸鱼,就是为了这会儿回宿舍打游戏养精蓄锐呢。”

岑岭忍不住也笑了:“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坏呢。”

f道:“不能怪我,是他太卷了,天天认真工作不说,还一点儿活都不给我留,我卷又卷不过,不如摆烂得了,还能打打游戏呢。”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狙击枪。

游戏里爱说话的多,但说的大多都是废话,能这么轻松聊天的对象还是极其少见的。岑岭心中的郁闷少了许多,下一个安全区刷新,这间监测站依旧在安全区范围内,用不着跑图,他干脆又拉了把椅子过来,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和f坐着聊天。

f显然也挺久没和谁聊过天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合不住。听他说,自从出差外派到外地后,天天各种乱七八糟的工作一堆不说,虫际关系还复杂的要命。好在跟他一起工作的同级虽然是个卷王,但也确实很踏实负责。

多亏如此,f少了很多工作上的压力,刚好最忙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他闲得无聊,又不愿意去搞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干脆回来打打游戏,浪费浪费宝贵的时间。

岑岭对此完全理解。他身为雄虫,又有信息素等级和外貌的优势,各路想要勾搭他的雌虫私信几乎挤爆了他的后台信箱。同台的那些主播朋友几乎都是雌虫,不好走的太近,之前岑岭没一点防范心,也没把好友的警告放心上,与一个雌虫主播走的比较近,结果被对方缠上,各种表白倒贴,一副岑岭不娶他他就不罢休的架势,属实是把岑岭吓得够呛。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和哪个雌虫太接近、双排更是绝无可能。

雌虫不行,雄虫的圈子其实也很难融入,甚至可以说,更难。岑岭懒得搞那些世故,干脆只交表面朋友,平时自己排自己玩,还乐得轻松。

或许是因为上的是小号,对方的脾气性格也好,这会儿和f聊天,岑岭竟难得的找回了以前还在地球上时和兄弟几个一起开黑打游戏聊天的轻松感觉。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多时第三个安全区刷新,他们所在的这个小监测站竟然还在圈内,并隐隐有了成为天命圈的架势。

岑岭与f对视一笑。

“cky,看来守住这儿就能赢了。”在监测站里刚好能看到周围其他玩家进圈的情况,f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窗边:“我来架狙。”

岑岭子弹上膛,笑道:“okok,背后交给我就行。我外号铜墙铁壁,保管把这门给你守得严严实实,绝对不可能让你被摸屁股。”

f哈哈大笑,伏在瞄准镜前,几秒后,一声巨大的枪响,左侧下方弹出击倒公告。

“准。”岑岭捧场道。

f道:“低调,低调。”

语罢再次开枪,又击倒一名玩家。这名玩家显然是和上一个玩家同队的,因为他被击倒公告弹出的瞬间,两个击杀随之弹出。同一队伍的两名玩家全被击倒,系统自动判处死亡。

岑岭有些惊讶,两枪全中,且一枪一个,这准度简直是外挂级别。他是占了军校服役过的便宜才能这么准,f莫非也是军校……

监测站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两枪大狙的声音显然让周围其他的玩家蠢蠢欲动了,这么一杆准到发指的狙,又占据了这么一个有利的地形,不被围攻才奇怪。

岑岭站在门边,不动声色的举起霰弹枪,对准门口的位置。

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扣下扳机,打头阵的玩家瞬间倒地。而岑岭一刻都没等,飞速换弹,又是迎头一喷,瞬间秒掉两个玩家,拿到击杀。

岑岭蹲下身摸了下这两个出头鸟的物资,六个烟雾弹。这下算是发财了。他关上门,继续如同门神一般,站在边上等待下一组的到来。

第四个安全区刷新,这一次老天没再眷顾他们,转而刷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岑岭拉开门,往外扔了几个烟雾弹。用不着他说话,f已心领神会的收起枪,走到了门口。

借着烟雾的掩护,他们顺利的摸到了一个可以当成掩体的大石头后方。他们在监测站里守株待兔,拿了不少物资,这会儿吃药吃补给一点儿都不心疼,投掷物也多得很。岑岭本人不必说,f的枪法也准的吓人,最后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吃了鸡。

结算离开后,岑岭向f发出了好友申请。

对方同意的很快,不必多说,他们直接组起队伍,继续双排。

这一打就是五个多小时,且大多数战局都顺利轻松的拿了第一吃了鸡。最后一局结束,岑岭和f互换了联系方式。

顶着临近正午的大太阳互道晚安后,岑岭打了个哈欠,将光脑扔到一旁,躺到床上继续补眠,这一次一觉黑甜,没再被噩梦侵扰。

一天的训练结束,弗尔伯斯赤裸着上身,从训练器上一跃而下,一身白皙的肌肉上沾满汗珠,腰腹肌分明,腰身劲瘦,看起来漂亮至极。

他向后捋了一把自己的银发,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刚好迎面撞见法尔林。

他的这位好友依旧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抿着唇,看不出喜怒,也瞧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实话说,若不是几周前知道了对方心中竟然有喜欢的雄虫,弗尔伯斯是做梦都想不到,恋爱这种事,竟然会和法尔林沾边。

“哟,忙着呢?”弗尔伯斯笑着打了声招呼,“法尔林,你也太认真了,天天这么忙来忙去的,也不怕那位雄虫阁下在这个间隙里被其他小妖精勾去。”

法尔林脚步一顿,明明是毫无根据的玩笑话,却真的让他的眉眼间流露出了一丝迟疑。

弗尔伯斯忍不住心中爆笑,难得能见到法尔林这副模样,搞得他每次见面,不打趣一次都觉得心里难受。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法尔林就调整回了原来的状态,冷冷的看了弗尔伯斯一眼:“今晚你轮值,别缺席。”

弗尔伯斯摆了摆手,用肩上的毛巾随意擦拭着还在往下滴水的发丝:“好的,好的,知道了。一号灯塔,十点,没错吧?”

法尔林点了下头,低头看了眼腕上的光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弗尔伯斯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

相较于家庭情况复杂的法尔林,他的人生要平坦的多。出身贵族,雌父是雌君,雄父虽然荒唐,但也只是对雌君雌侍动手,从不会殴打虫崽。亲哥哥拥有上将军衔,年纪轻轻便前途无量,正因为此,并没有多少虫对后来的弗尔伯斯抱有太大的期望。

他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的、随意的放养到了今天。

一开始,弗尔伯斯也正儿八经的认真努力过,然而,他努力得来的东西却总会被身边更耀眼的存在遮去光彩。在家里是哥哥,在学校、军部,则是法尔林。

努力可以,不努力也行,混日子就是了,只要不犯错,得过且过也可以。于是弗尔伯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摆烂。

这样一来,至少失败的时候,还能用:只要努力了是轻而易举的,这次只不过是因为没尽全力而已,来安慰自己。

至少比拼尽全力追逐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的绝望感要好。

弗尔伯斯擦干头发,走出了浴室,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时间安排。

距离值班的时间还有几小时,去食堂吃个晚饭最多也只需要二十多分钟。

剩下的时间,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打游戏好了。

近来风平浪静,除了训练值班,显得几乎长草,时间多的要命,拿来打虚拟游戏,似乎有些浪费了,但弗尔伯斯想起今早的排位,忍不住弯了下唇,这游戏似乎比他想的要好玩一点,而只要能让他觉得愉快,这时间就不算浪费。

饭后,他回到宿舍,登入游戏,看了眼好友列表。

早上与他组队的那个叫做“see”的角色是灰的。

弗尔伯斯略微有点失望,这人脾气不错,声音不错,还相当有实力,当队友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碰不上就是没缘分,他看了看see的资料,没什么皮肤和武器,大概率是个小号。

既然是小号,登录频率应该挺低的,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见了……弗尔伯斯心里掠过一丝遗憾,但没缘分就是没缘分,萍水相逢,没什么好强求的。

他打开排位,开始了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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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岑岭一边等着排位时间,一边笑着回复弹幕上的留言。

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实在太多,他根本看不过来,只挑了几个回复,饶是如此,也已足够让那些雌虫疯狂。

自带的微型摄像机里,岑岭的脸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和瑕疵,他的帅气充满了阳光的气息与少年的开朗感觉,分明是雄虫,身材和脸却都完美的不可思议,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春风钻进了胸膛里,吹得心一阵阵得起皱。

a级雄虫,外貌满分,开朗爱笑,游戏天才,家财万贯,还没有娶任何一只雌虫。

简直是完美的梦中情虫。

今天是活动直播,又是大号排位,岑岭是不可能遮脸的。排位进入后,所有玩家在机场的等待,不同于小号的无虫问津,他“lg”的id和一张天妒人怨的脸立马吸引了周围所有玩家的目光,一时间上来搭话的数不胜数,哪怕岑岭躲到了角落也没用。

“哥哥,你好帅啊。”一个玩家道:“等会儿进去了我给你让枪,让我跟你一会儿,行吗哥哥。”

岑岭熟稔的笑道:“这是lo赛,官方禁止非法组队的,抱歉。”

心中却偷偷的把这句“好帅啊”和早上听来的那句“挺帅的”做了对比,搞不懂为什么前者听进耳里只如同一句废话,后者却令他心动的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又来求非法组队的了。】

【主播铜墙铁壁,这些雌虫真的别梦了,没可能的。】

【不过我完全理解,主播太帅了,换了我也想上去碰碰运气。】

【可以理解+1】

岑岭拒绝了那个玩家,扫了眼弹幕。

追捧、夸赞、爱慕、痴迷……

他是什么时候习惯了这一切、并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常态的?

都说温水煮青蛙最可怕,果然如此。

从机场被搭讪到飞机上,一直到跳伞下去,岑岭才终于算是得了片刻清静。好在不少玩家都抱着击杀主播证明自己,或是用击杀他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的想法在打游戏,并没有真的发生那种让枪之类的情况。否则黑粉口中,岑岭是个用脸上分的草包的说法又要有新的证据了。

游戏进程一半时,他开车追到了空投,里面是一把aw,大栓狙,一枪一个。

岑岭不常用狙击,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连杀三个后,弹幕一片沸腾,礼物特效乱飞。岑岭笑着退回掩体后打包,顺带道谢,再次架枪,瞄准镜后的眸子却倏然怔住。

远处,id为f的游戏角色,正不紧不慢的穿过树林,银发和脸上的白色面具在八倍镜里清晰无比。

岑岭手指一顿,准心分明已移到了对方的头上,却迟迟没有叩下扳机。

一直到f走进了安全区,岑岭慢慢的收回枪,对着弹幕上满满的问号大军笑了一下。

“手慢了,”岑岭道:“没事,下一个,继续收路费。”

然而再架回去,他的思绪却已经完全乱了。

f这会儿又上线了,是睡醒了吗?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凌晨四点半在线,是早起,还是熬夜?

……他是雌虫吗?

越想越乱,到最后,岑岭甚至有点不想打完这局游戏,而想直接上小号。

不过,只一刻,他就将这冲动按捺了下去。在这么多观众面前主动找对方双排,很可能会有不理智的粉丝去打扰对方,破坏对方的游戏体验。

等会儿下播了再去……

然而,等岑岭提前下播后登录小号时,f的角色已经不在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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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结束,又是凌晨四点。弗尔伯斯打着哈欠回到宿舍,先是冲了个澡,随后上床,熟练的打开光脑,登录账号。

不知该说意料之内还是意料之外,see是在线状态。

他点开与对方的聊天框,还没等打字,对方的消息已先一步发了过来。

【see: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弗尔伯斯略微惊讶,而就在他顿住的空隙里,下一条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see:一起双排吧︿_︿】

毕竟身份敏感,弗尔伯斯鲜少在网上暴露自己的个虫联系方式。

不过……又没规定说少将军官就不能在游戏里找固定队友了。

弗尔伯斯将联系方式发给了see,几秒后,申请就发了过来。

【f:现在玩吗?】

【see:这会儿实在太困了。】

【see:晚上行么?】

太困了?

弗尔伯斯点开了对方的对战记录,最后一把还是昨天早上和自己打的。

没打游戏,为什么困了还不睡觉?

难道是在等自己上线吗?

弗尔伯斯忍不住弯起唇角。刚好,他今天值班也挺累的,需要处理的杂事比他想得多,于是欣然同意,并约定晚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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