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多年。就是人的爱难免有限,养一条蛇的时候,爱全部在她身上,养了好几条蛇,就只能把爱平分了。
我朝她爬过去,每次见面的时候我都会朝她打招呼——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还是很珍惜。可惜我认得她,她并不认得我,也不知道我是她儿子,只是象征性地吐吐信子,表示她并不排斥我。
我之所以会知道她是我母亲,是铲屎官在给她换水的时候,顺手把她拿出来放在我眼前,指着她跟我说:“看看,看看,这是你妈。”
我估计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我却记住了。所以我一直认为我比别的蛇智商高。
跟母亲打过了招呼,我把视线转向粉粉嫩嫩的三文鱼。他这么粉,却偏偏是条公蛇。
我跟他的感情还不错,因为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也刚被铲屎官买来,所以我俩还在同一屋檐下住过一段时间。
小的时候我俩都粉,现在我白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粉。
他主动凑过来跟我打招呼,彼此摩擦了一下身体,再分开。不过我现在不敢跟他凑得太近,我怕黑王咬他。
火焰从我们眼前爬过,她是真的名副其实,就像一团行走的火焰,走到哪里烧到哪里。她爬到棕榈美人边上,互相吐信,辨认了一下对方的气味,随后无事发生地错开,各干各的互不干预。
我艰难地把视线从火焰身上移走,看了看棕榈,又后悔地移了回去。她身上的红点点……真的好想抠啊……
我们蛇是独居动物,被铲屎官强行扔在一起,自然不会乐意与别人分享领地。好在箱子够大,他们几个各自占了箱子一角,剩下我可怜巴巴地呆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他们,我突然就有点想念我那乖巧可爱的小牛油,可惜他太小了,虽然我们玉米没有食蛇性,可如果把他放在一群成年亚成蛇中间,谁也说不好发生点什么事。而且他是铲屎官单独喂养,时间跟我们都不一样,不会赶上例行铲屎。
“你们真是的啊!下次拉屎能不能好好拉,别蹭到盒子上行不行!一个个都长得貌若潘安美如貂蝉,就不能管好你们的屁股!”
铲屎官一边清洗盒子一边大呼小叫,我摆了摆尾巴,心说这可不干我事。像我和黑王这么聪明的蛇,这么可能乱拉屎,我们每次都固定拉在垫材一角上的。
按理说铲屎官养蛇八年,不应该为这种事情乱喊乱叫,估计是这次大家都没管好自己的屁股,逼他这种懒人一下子清洗四五个盒子,才把他搞得这么暴躁。
我又看了看东西南北四方镇箱神兽,他们并没有悔过自新的自觉。唉,果然还是只有我这种聪明的蛇,才会体谅铲屎官了。
铲屎官终于洗完了盒子,铺好新垫材换好新水,才满脸嫌弃地来捞我们回家。他刚一探手,就愣了,看着我道:“奇怪,你怎么在这?”
什么??不是你把我硬从被窝里揪起来扔到这来的吗?
“真是把我搞蒙了。”他叹了口气,刚要够我起来,我就看见黑王的脑袋忽然出现在箱子边缘。
惨了,铲屎官你是真的蒙了,怎么能把我抓走还放任玻璃箱盖子开着任由黑王越狱啊!!
他也立刻发现了黑王,大叫一声正要伸手去抓,可黑王比他还快,已经一个猛子扎了进来。
箱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不,蛇窜蛇逃。
我本以为黑王会率先去追火焰,因为她的体型最小,谁成想他居然上来就去追我幼时的好伙伴三文鱼,可怜的三文鱼被他撵得满箱乱爬,想出去,又碍于箱壁太高无法越狱。
“你们给我停下!停下!”
铲屎官拼命想抓住我们,可成年蛇在惊慌之下展现出来的力气还是不容小觑的,蛇身上又滑溜溜,他一时间谁也抓不住。我见他急得满脸通红,估计生怕黑王伤了谁,屡次伸手去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