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耽搁,她按照林安说的走出了卧室,来到房门口,将手机音量调大,开了扬声器,小声地对电话里的林安说好了。
只听见电话里突然爆出了震耳欲聋的男人声音,把毫无防备的夏清清差点吓得叫出声。只听他暴喝:“操他妈的,是谁在老子家门口,干嘛的,兄弟,快起来,有人想找抽呢!”
说完电话里还真有极响的走路声,间或有几句骂骂咧咧的粗话,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屋外之前一直持续不断的细碎声音竟然真的停止了,看来,那个人果真被吓到,被骗走了。
夏清清附耳倾听,趴在门上做壁虎状,小心地往外看,影影绰绰的,她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高个子男人,悄悄得,快速地下楼不见了。
她终于松了口气,倚着门差点瘫软在地,这才发现自己被吓得浑身无力。手机里还传出“喂,喂”的声音,夏清清几乎忘了,她还在跟林安通着电话。
她扶着墙壁,将电话又贴在耳边,“林安,我在。”
“怎么样,你还好吗?那个人走了吗?”林安语气焦灼,这真跟平时的他不一样。
“走了,你成功了,他真的被骗到了。我没事了,”顿了顿,她又说,“谢谢你,林安。”
林安不置可否,夏清清慢慢回到了卧室,也许是两个人刚刚又一次共同解决了一件事,她放松下来,觉得好像跟林安又近了许多。
“我好像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你今天又帮了我,虽然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语气多少有些调侃的意味。
林安怎么会听不出来,所以他的声音也变得如这月光般清朗温和,“出乎意料?没听过我说粗话?其实男人都会。”
“我知道,”她急切都说道,怕林安误会,以为她厌恶他说粗话,“没关系,你说没关系。”
她的急切,林安感受得到,他凤眸含笑,声音里也满是笑意,夏清清听得清清楚楚,“偶尔为之,无伤大雅,经常说岂不是破坏我城市‘五好青年’的形象了吗”
夏清清听了,忍不住弯了嘴角,“你还是城市‘五好青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你看,今天可是自从我有了这个头衔之后第一次爆粗口。”林安已经毫无睡意,尽管今天工作了整整一天,跑了几个地方,晚上还陪重要人物吃了饭,喝了酒,脑袋还晕乎乎的。
可是他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光。跟夏清清聊着天,不用想那么多,只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想笑,想……见她。
尤其是,夏清清在慌乱中第一个给自己打电话,这种被全心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夏清清跟林安说着话,头挨着枕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电话没有挂,林安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某人平稳的呼吸,忽然想起了旧时光里那个呆呆傻傻的瞌睡虫。
她总是会在下课后趴在桌子上睡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随时欲展翅飞舞的蝴蝶,恬静的睡颜宛若盛夏池塘里一池碧叶中亭亭玉立的映日荷花,濯清涟而不妖。
当然如果不是她无意识地张开嘴流了一小片口水在书桌上的话就更好了。
她总是在醒来后,发现了,忙用手挡住,一只手拿了纸赶快去擦,眼睛还四处瞅着像一只想出洞的老鼠,频频探头查看周围有无大猫的踪迹。她是怕别人发现她口水流到了桌子上。
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会长舒一口气,再镇定地跟周围的同学讲话。每每这时,林安总会闷笑不止,而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林安尽收眼底,有时候会无辜疑惑地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